第359章 院子的神秘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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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貴侯府。
    一進臘月,池宴行與楚一依大婚的日子就近了。
    侯夫人已經接過侯府的掌家權。
    靜初沒空幫襯,就從藥行調了兩名賬房先生,幫著侯夫人將以往沈氏掌家這幾年的賬目梳理清楚。
    這不查不要緊,一查之下,果真有許多的賬目核對不上。查出沈氏的許多問題來。
    沈氏以時間久遠,已經記不清楚為借口,百般搪塞。
    侯夫人不慣著她,追根究底地盤查,這些銀子包括但不限於,沈氏偷偷地替她自己添置的金銀首飾,田地,給池宴行在外麵花天酒地,豢養女人。
    侯夫人將所有事情攤開來,晾在侯爺麵前。
    侯爺也無話可說,再加上近日府上日子拮據,於是不顧沈氏哭鬧,沒收了她貪墨的所有金銀與田土充公。
    沈氏辛苦經營這麽多年,就像為冬季辛苦屯糧的田鼠。一睜眼,天塌了,所有盜來的糧食全都被抄了家。
    她好不容易籠絡的那些心腹,如今要麽倒戈相向,背叛了她,要麽,就是被一擼到底,直接丟了吃香的差事,被罰去做些粗使活計。
    尤其是月華庭的兩個婆子,更是因為亂嚼主子舌根,侯夫人查明之後,掌嘴趕出月華庭。
    侯夫人可以說是揚眉吐氣,靜初因為臨近年底,忙得見不到人影,她也不怪罪了。
    靜初研發的救心丹經過這段時間的籌備,已經開始售賣。
    她今日剛考察過藥坊與藥行,恰好就遇到了來找白二叔的白景泰。
    白景泰叫住她:“你二嫂正要去找你呢,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裏。”
    “我二嫂找我做什麽?”
    “她說前陣子你曾向著她打聽過一把古琴的事情,如今薛家主回了消息。”
    靜初頓時便來了精神:“薛家主怎麽說?”
    “時隔久遠,他對那小院位置記得也不是很真切,隻記得是在古玩街後麵的第一個胡同裏,院門朝東,門內有一棵合歡樹。
    他當時就覺得那胡同逼仄,不好走車,所以沒有買下。”
    “那薛家主有沒有說,那個院子的主人姓甚名誰?”
    白景泰搖頭:“當時與他洽談的,一位是牙行裏的牙子,另一位是一個蓄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
    那架古琴就是那個中年男子做主賤賣給他的,不知道是不是房主。”
    消息不多,但很有用。
    靜初立即派人到古玩街打聽消息,第二天王不留行的人就來回稟,找到了一座院中有合歡樹的院子,與靜初所打聽的情況基本相符。
    主人是在吏部任職的一名小吏。
    池宴清並未讓靜初親自出麵,而是派了孫逸軒前往,第二天下午,就打聽清楚了所有具體事宜。
    這座宅院,是這個小吏十幾年前剛到吏部任職的時候,花光所有積蓄添置的。
    當時也是找的牙子,因為對方出的價格極合適,小吏便立即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
    當時向著左鄰右舍打聽,對方說,這個宅院以前一直空置,隻有一位老婦人獨居在此,負責打理清掃。
    後來有一美貌女子搬了進來,帶著兩個仆婦與一名小廝。
    但院門每天都是關閉的,女子極少露麵,與左鄰右舍走動,每天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待在宅子裏彈琴。
    偶爾外出,從她笨拙的身形就能看得出來,她早已身懷六甲。
    男主人偶爾來看她,但從不留宿。
    因為胡同裏逼仄,他隻能將一輛不甚起眼的黑漆馬車停在胡同口,步行進入。
    此人身形威猛高大,一身錦衣華服,看得出來,對方身份不簡單,必是富貴之家。
    不過,左鄰右舍誰也沒有看清過對方的臉。對方出入間低頭行色匆匆,用帕子掩住口鼻,或者用衣袖遮麵。
    所以鄰舍都說,這位女子應當是某位達官貴人豢養的金絲雀。
    大家都對女子嗤之以鼻,興奮幻想著一出正室上門打砸捉奸的好戲。
    隻可惜,到最後,女子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這出好戲也沒看成。
    宅院又空了,就連那個負責打掃看門的婦人也不見了。
    空置數年之後,這才易主。
    小吏認定,許是女子修成正果,母憑子貴進了權貴府上;也可能是當家主母發現了男人養外室,將女子悄無聲息地打發了。
    小吏直到交銀子的那一天,都沒有見到這位身形威猛,一身貴氣的男主人。
    出麵辦理買賣手續的,是個約莫四十多歲,蓄著山羊胡的男子,自稱乃是房主,名叫錢祿,正是房契上登記的名字。
    一手交錢,一手交房契,錢祿頭也不回地走了。
    池宴清想了半天,朝中也沒有一個叫錢祿的官員。
    京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叫做借死不借生,都說新生兒洪福大,會帶走房屋的福氣,寧可借給人辦喪事,也不借人生孩子。
    所以這院子租賃的可能性不大,錢祿不過是代男人出麵罷了。
    京中錢姓人家並不多,在府衙又都有戶籍,想要找到這錢祿應當並不難。
    靜初正為事情終於又有了新的進展而暗自歡喜,蘇仇慌裏慌張地跑過來。
    “白姐姐,不好了,出事了!一大早就有一群官兵跑去藥行與秦宅,打聽秦大哥的下落,要抓秦大哥。”
    靜初心中一凜,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還未思慮好如何應對,宮裏的聖旨也到了,宣她立即進宮見駕。
    依舊是乾清殿。
    不僅皇帝,楚國舅也在。
    靜初跪地叩頭行禮,心裏如敲鼓一般,七上八下。
    皇帝的聲音依舊低沉,聽不出喜怒:“白靜初,朕問你,你手下是不是有一個叫做秦長寂的人?”
    靜初從容點頭:“回皇上,是的。”
    “此人的來曆與底細你可清楚?”
    靜初搖頭:“他是李公公介紹給我的人,我也不太清楚。”
    “如此說來,你並不知道他是叛賊司家的二公子司沉?”
    靜初裝作一臉驚訝:“司家的人?可他不是姓秦嗎?”
    皇帝命身後祿公公拿過一卷畫像,展開給靜初鑒別。
    “這是司沉當年的通緝畫像,據見過秦長寂真正麵目的順天府衙役確認,就是秦長寂無疑。
    你應當也認得出來吧?”
    畫像上,正是胖墩墩兒的秦長寂。
    靜初“噗嗤”一笑:“這怎麽跟個發麵饅頭似的,一點也不像。他本人可十分英武,刀削斧刻似的。”
    “不是?”
    “倒是有這麽一絲相似。”
    一旁楚國舅譏諷道:“白靜初,聖上麵前,你就不要裝傻了。
    你若是當真不知道秦長寂身份,當初就不會故意向著皇上請那道為他開脫的聖旨了。
    你分明是有備而來,一旦秦長寂身份暴露,也好以此要挾皇上吧?”
    “臣女不敢!”靜初慌忙分辯。
    “那你是何目的?”楚國舅咄咄逼人。
    靜初總不能說,秦長寂以前執掌王不留行,聽從李公公的命令,做過不少黨同伐異的罪行吧?
    這不一樣也是死罪?
    她的猶豫看在皇帝的眼裏,無疑就是坐實了楚國舅的質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