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你是人是鬼?
字數:4217 加入書籤
薛府。
與同僚吃酒吃得醉醺醺的薛鏈,一回府就去了他的第三房妾室房中,進門往被窩裏一鑽,冰涼的大手就鑽進了美豔小妾的懷裏。
已交三更,睡意正濃的小妾望著一身酒氣的他,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十分不情願地做出回應。
薛鏈頓時興致高漲,粗糲的大手將女人剝成一顆小嫩蔥,被翻紅浪。
小妾高揚著頭,努力迎合著薛鏈的喜好,裝作忘情地高吟低喔。
突然一陣凜冽的夜風掀起床帳,令光裸著身子的女人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戰。
薛鏈閉著眼睛正是酣暢淋漓,女人扭臉,透過床帳縫隙,隻見一道黑影,猶如鬼魅一般,瞬間就來到床帳跟前。
黑影完全包裹在一身黑衣之下,臉上戴著猙獰的骷髏麵具,隻露出一雙凶狠如狼的眸子。
小妾被嚇得麵色慘白,幹張嘴,壓根說不出話來。就覺得後頸一痛,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了薛鏈的身上。
薛鏈被吊在半截,不上不下,正要催促,已經覺察到了一股陌生而又尖銳逼人的殺氣。
還未來得及從餘韻之中回味過來,一柄鋒利的長劍已然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瞬間嚇得酒意全無。
“什,什麽人?”
對方的聲音冷寒如冰,似乎來自地獄,低沉而又帶著濃濃殺氣:“秦長寂。”
薛鏈一怔之後,隨即便反應過來,不急不慌地將癱軟在身上的小妾推倒在一旁,扯過一旁錦被裹在身上。
喉間的劍如影隨形。
“原來是司家賢侄,現在朝廷正在通緝你,你怎麽這麽大膽,竟然還敢出現在這裏?”
秦長寂冷聲道:“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當年你勾結陳副將,陷害我父親,我自然是來討債來了。”
“此話從何說起啊?”薛鏈無辜地攤了攤手:“當年是陳副將檢舉的你父親,與我有什麽關係?我也隻是奉旨行事,不得已而為之。”
秦長寂手中長劍更遞進一分:“陳副將臨死之前,已經將所有事情的真相告訴了我大哥。
當年你押送糧草途中,遭遇了西涼人埋伏,為了苟且偷生,於是答應了與西涼人的交易。
那張西涼鎮關將軍寫給我父親的書信,就是你交給陳副將的,是與不是?”
薛鏈乃是武官出身,膽色自然要異於常人。
此時已然穩下心神:“所以說,陳副將是被你大哥殺的?”
秦長寂緩緩吐唇:“是。”
薛鏈恍然:“那三年前,意圖刺殺我被我重創的那個人是你大哥司淵?”
“是。”
“嗬嗬,三年磨一劍,你的身手比你大哥看起來快多了。可惜,單打獨鬥,你未必是我的對手,也隻會耍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卑劣手段。”
“現在你在我的手裏,對付你這種卑鄙小人,就要用卑鄙手段。”
“那你動手吧。”
秦長寂從懷裏摸出一張紙,甩到薛鏈麵前,冷聲道:“先簽字畫押。”
薛鏈低頭看一眼手裏的紙,原來竟是一張供述他勾結西涼,構陷司家的認罪書。
挑眉詢問:“你想拿這個去救白靜初?”
秦長寂抿了抿唇:“與你無關。你隻需要簽字畫押即可。”
“不簽。”薛鏈不假思索。
秦長寂手裏長劍更進一步:“你就不怕我一劍宰了你?”
薛鏈“嗬嗬”一笑:“你當我傻麽?我若簽下這個認罪書,通敵叛國,哪裏還有我的活路?既然難逃一死,我怎麽也得抓個墊背的。
讓她白靜初陪我一同上路,也不算賠本買賣。你能奈我何?”
秦長寂握劍的手緊了緊,對於一個渾然不懼的人而言,手裏的長劍便沒有了任何威力。
而他今日前來,主要還是為了白靜初,否則早就趁著他適才忘情,一劍結果了他,何須廢話?
他略一猶豫,薛鏈便趁他不備,突然按動了藏在床榻上的一個毫不起眼的機關。
一個做多了虧心事的人,怎麽可能毫無防備?尤其是當他得知秦長寂竟然就是司家之後,便料到可能會有這一場對決。
數支利箭同時激射而出,直奔秦長寂麵門。
秦長寂不得不閃身躲避,撤回長劍抵抗。
薛鏈趁機一躍而起,裹著被子直奔屋門,身形同樣迅如疾風,令秦長寂措手不及。
隻要驚動了府上守衛,秦長寂必然插翅難逃,這又是主動送上門的功勞一件。
屋門打開的同時,薛鏈已然張口準備呼救。
一陣疾風掃過,又是一把鋒利長劍,抵在咽喉之處,似乎早就在張網以待。
薛鏈自認武功不錯,沒想到,今日竟然接連遇到對手。
劍招迅如閃電,而又悄無聲息。
院子裏的下人竟然都沒有被驚動,仍舊還在沉睡之中。
而且,麵前驟然出現的人,駭得薛鏈毛骨悚然,步步後退。
並且雙腿一軟,差點就坐一個屁墩兒。
因為,眼前出現的,竟然是一個一身黃金盔甲,身形魁梧,滿身斑駁血跡的男人。
詭異的是,這個男人沒有頭。
從脖頸之處,齊刷刷地斷開了,還有殷紅的鮮血從斷口處冒出來。
一柄鋒利的長劍,就在這個無頭男人手中,隨著薛鏈的後退,步步緊逼。
縱然薛鏈的膽子再大,看到這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也被嚇破了膽子,牙齒打戰。
“誰?你少跟我裝神弄鬼!”
盔甲男子一揮手,一團煙霧騰空而起,拂過薛鏈的麵門之處,帶著一股檀香的味道。
而薛鏈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對方手裏就突然多了一顆亂糟糟的頭顱,擱在冒血的脖頸之上,還不忘左右正了正位置。
一張染了血跡的臉,滿是被風沙磨礪的粗糙與滄桑,衝著薛鏈咧著嘴。
薛鏈看到這張臉之後更加驚駭了,就連手裏拽著的被子落在地上都全然不知。
持劍的秦長寂也愣住了,呆愣片刻之後,難以置信地顫著聲音叫了一聲:“爹?!”
對方緩緩地扭過臉,看了秦長寂一眼,口唇未動,高興地接了一句:“乖兒子。”
答應得這樣痛快,好像晚了就占不到這個便宜似的。
秦長寂聽到對方的聲音,驟然反應過來,立即黑了臉色,張口想罵,仍舊還是咽了回去。
薛鏈也從嗓子裏艱難地擠出三個字:“司將軍?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眼前的男子,可不就是秦長寂父親生前的模樣?
他一步一步逼近薛鏈,陰森森地道:“薛大人,陰陽兩隔,別來無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