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一依就是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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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國舅沉聲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一直陪侍在娘娘您左右啊。”
    皇後一愣,急切追問:“誰?”
    “一依。”
    “怎麽可能?”皇後一口否認:“一依不是你的女兒嗎?再說她可要比太子小兩歲呢。”
    楚國舅早就想好了說辭:“微臣的確有個女兒,當年她姨娘生下她之後就香消玉殞。
    後來她三歲的時候,一鳴頻頻犯病,拙荊操心勞力,身子也不好,就疑心是這孩子八字太硬,不太吉利。
    於是拙荊將她抱出府外養過一兩年。此事娘娘您應該還記得吧?”
    皇後點頭:“記得。後來接回府上時性情十分木訥,話也少說。”
    “其實,此事完全就是個說辭,就是為了有機會讓公主以一依的名義,返回府上。
    她們表姐妹原本長得就有兩分相似,公主殿下又十分瘦弱,個頭嬌小,換回府上之後,在後院養了半年,方才讓她外出見人,並沒有誰起疑。”
    皇後蹙眉:“如此說來,你為了公主,竟然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去了外麵?”
    “公主尊貴,臣的女兒受些委屈也是應當。更何況,臣也時常去看她,如今早已成婚生子,過得也算順遂。”
    皇後心裏頗不是滋味,一肚子氣也瞬間消散了不少:“你這又是何苦呢?”
    “臣就是為了彌補對娘娘您的傷害,怕您日後埋怨臣。
    如此一來,好歹能讓娘娘您一直瞧著公主長大成人,沒有遺憾。
    您瞧,母女連心,一依她與娘娘您自小就親近,勝過她母親。而且這樣貌脾氣也與娘娘您頗像。”
    楚國舅這樣一說,皇後更加深信不疑。
    楚一依長得像楚國舅,因此眉眼之間自然與她有幾分相似之處,宮裏妃嬪也曾恭維打趣,說兩人好似親生母女。
    她一向也是喜歡這個丫頭的,隻是她與池宴行之事,令她覺得失了臉麵,賭氣不再見她。
    如今得知楚一依竟然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頓時就覺得怒上心頭。
    真是便宜了池宴行這個齷齪小人。
    於是十分不甘心地道:“你若早點將此事告訴本宮,本宮必然做主,將她許配給太子,哪怕隻是個側妃,如此豈不兩全其美?
    如今卻隻能配給一個侯府庶子,池宴行無德無能,哪裏配?”
    楚國舅被嚇了一跳,脫口而出:“娘娘您萬萬不可!一依絕不能嫁給太子!”
    “為什麽?此事太子是否知情?”
    “太子自然不知道。”
    “那太子又是你從哪裏抱來的?”
    “是微臣命心腹從外麵找了一個孕婦,與您有喜時間差不多,等您胎動之時,就立即給她灌下催生湯藥,先您一步生下了嬰孩。
    您放心,這個孕婦已經大出血而亡。三年前蘇妃一案事發,微臣為了穩妥起見,當年參與此事的心腹也命人滅了口。
    太子來曆,絕對萬無一失,無人知曉。”
    “你一直不同意他們二人親事,莫非是嫌棄太子出身?”
    “微臣不敢。微臣就怕,一依嫁給太子,娘娘您情難自控,過於偏愛,露出破綻。
    假如娘娘您憐憫一依,日後多提拔提拔池宴行也是一樣的。
    若是池宴行能承襲侯府的爵位,成為未來的清貴侯,一依不一樣尊貴?”
    這話成功地打動了皇後的心:“你言之有理。本宮這些年來對一依多有虧欠,自然要想方設法地彌補她,將來清貴侯的位子必須是池宴行的。”
    楚國舅忙一口回絕:“娘娘您也不要太心急,以免顯山露水,被人捉住把柄。當務之急,務必要在皇上之前,找到魯班鎖。
    最好是想方設法,除掉白靜初這個心腹大患。娘娘,您可不能再心慈手軟了。”
    一提除掉白靜初,皇後心裏就莫名的不是滋味。
    “這白靜初眼瞧著就跟那拔尖春筍一般,成了氣候。本宮再想動她,真是要頗費一番腦筋。此事,本宮自然會上心。
    你回去之後,叫人給一依帶個信兒。就說本宮想她了,讓她進宮來跟我說幾句話。”
    楚國舅目的達成,暗自慶幸自己聰明。
    這一招瞞天過海,非但可以挑撥皇後與白靜初之間的關係,還能讓皇後多照拂一依,正可謂一舉兩得。
    立即痛快地一口答應下來,出宮之後直奔清貴侯府。
    侯府。
    客氏的到來,並沒有在府上掀起太大的風浪。
    她被安置在侯府角落的一個院子裏,侯夫人指派丫鬟婆子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並沒有給客氏任何的名分。
    客氏幹脆利落地捅破這層窗戶紙,也如願以償留在了侯府,原本以為能母憑子貴,自此錦衣玉食,高人一等。
    而現實,殘酷的卑賤等級劃分,卻狠狠地打了她的臉。
    最終抗爭的結果,是去母留子,孩子落地之後,她的去留將交由楚一依決定。
    非但沒有了自由與尊嚴,日後還有可能與孩子骨肉分離。
    她後悔了。
    才明白,像白靜初這般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那是因為,人家本來就不是麻雀。
    幸好,身邊伺候的嬤嬤給她指點了迷津。
    她明確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從不會主動地往池宴行跟前湊,討巧賣乖。
    也不會跑去侯夫人與沈夫人跟前諂媚,更不會仗著自己的肚皮有任何驕縱。
    她隻做一件事情,就是討好楚一依。
    晨昏定省,端茶奉水,甚至於搶著服侍楚一依更衣洗漱,伏低做小,就像個忍氣吞聲的小媳婦兒。
    她的言辭更是卑微,“賤妾有自知之明,我不過就是地上泥濘,夫人則如日月昭昭,賤妾哪敢與您爭輝?
    我不過無家可歸,不得不求著公子給我一個容身之處罷了。
    賤妾日後願為夫人您鞍前馬後,隻求夫人您看在賤妾對您忠心耿耿的份上,可憐我吧。”
    楚一依每次見到她,都像是吞吃了一隻蒼蠅似的,從來不會給她好臉色,百般折辱。就連她身邊的丫鬟都能踩客氏一腳。
    客氏格外低眉順眼。
    見到楚國舅的到來,立即有眼力地退出房間,候在廊簷之下。
    屋裏,楚國舅的聲音壓得極低,隱隱約約,能聽到無關緊要的隻言片語:
    “皇上也在找……白靜初那個不知真假。”
    “皇後娘娘召見你明日進宮,若是問起你兒時之事……”
    “你和池宴行的好運……就要來了。”
    客氏眸光微閃,悄悄地退了下去。
    身後,楚一依一掃這兩日的頹喪,聲音格外亢奮:“明日我便進宮,父親放心,皇後娘娘麵前,女兒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太子表哥終於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