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國法不究,家法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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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
清貴侯與秦淮安等人收編完楚國舅餘孽,處理好晉中之事後返回上京複命。
侯爺得知離開這幾日,上京已然天翻地覆,池宴行也鋃鐺入獄,氣得火冒三丈,將沈氏劈頭蓋臉罵了一通。
與楚國舅沆瀣一氣倒也罷了,竟然敢吃裏扒外綁架自己母親,這真是狼心狗肺,畜生所為。
不由暗自懊惱,先前池宴行三番兩次闖禍,自己次次替他兜底兒,還利用親情綁架池宴清不予追究,最終才會令他闖的禍事越來越大。
沈氏哀哀切切地央告,好話說盡,又指天罵地地發誓。侯爺仍舊冷硬了心腸,實在沒臉向著池宴清開這個口。
他不想再管池宴行,誰知道進宮向著皇帝回稟冀州一行時,皇帝主動提及了此事。
皇帝看在皇後的麵子上,以家事為由,再以清貴侯的功勞為借口,最終赦免了楚一依與池宴行的罪責,交由侯爺自行處置。
當天,二人便從大牢裏被放出來。
見到靜初,楚一依咬牙切齒地瞪著她,憤恨地罵了一句:“一個見不得光的外室私生女罷了!就連親生父親都能出賣,不得好死。”
靜初正在安排府上管事給侯爺準備洗塵宴,看也不看她一眼,隻冷聲道:“你這是在罵自己吧?管好你的嘴,否則……”
“否則什麽?是皇上赦免了我,你能奈我何?”
話音剛落,池宴行已然抬起手來,結結實實地給了楚一依一個耳光。
“放肆,怎麽可以對大嫂這樣說話?”
楚一依捂著臉,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
愣愣地望著池宴行,終於回過味兒來,抬起胳膊,就要甩回去。
被池宴行一把攥住,指著鼻子罵:“你已經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國舅府千金了,還想耍大小姐脾氣?
日後你若再敢對大嫂不敬,我第一個休了你!”
楚一依氣得咬牙切齒,卻壓根掙脫不開池宴行的手,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
“好一個奴顏婢膝,見風使舵的奴才嘴臉!
我就算是落魄,太子他好歹還是我表哥!不是沒人管,任人欺負的孤女。你池宴行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池宴行輕嗤,一把甩開楚一依:“你楚家現如今是過街老鼠,太子避之不及,怎麽可能還敢與你有任何牽扯?你就別癡心妄想了。日後安分守己地做我池宴行的妻子,少跟我瞪眼。”
楚一依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把甩倒在地,心裏憋了這麽多天的苦楚一股腦地湧上來,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池宴行,你個畜生!當初你逢迎巴結我父親,是你自告奮勇要劫持侯夫人,除掉白靜初的!現在裝什麽好人!”
池宴行見她口不擇言,上前狠狠一腳踹在她的胸口:“讓你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吃裏扒外,還想栽贓給我。”
然後衝著靜初小心賠笑:“大嫂你可千萬不要聽她亂講,此事與我沒有任何關係,都是她,她串通楚國舅幹的。”
靜初冷冷地望著眼前的這場鬧劇,心底裏對於池宴行的無恥卑劣愈加鄙夷。
真是龍生九子,子子不同,侯爺也一向為官清廉正氣,怎麽就能教養出這樣的兒子?
他若是能與楚一依同甘共苦,自己好歹還能高看他一眼。
傍晚時候,侯爺回府,絲毫沒有心慈手軟,將池宴行叫去祠堂,親自抽了他一通皮鞭。
抽得池宴行鬼哭狼嚎,渾身血肉模糊。
沈氏跪在祠堂門口,涕淚橫流地央告。
侯爺非但沒有停手,反而抽打得更加厲害。國法不責,家法難逃。
最終實在是累得手酸,抽不動了,侯爺將皮鞭憤憤地一丟,竟然兩眼一閉,直接仰了過去。
他一生戎馬,身強體壯,平日裏就連頭疼腦熱都極少,這一次,竟然被池宴行氣得生生暈厥過去。
幸好靜初就在祠堂外麵守著,慌忙上前,紮了幾針,侯爺方才緩過一口氣兒來。
不過,這一場氣,令侯爺似乎一蹶不振,精氣神一下就垮了下來。
原本,就衝著池宴行犯下的過錯,這侯府是容不下他了。
但侯爺這一病,誰也不好再開口。
侯夫人也隻能讓池宴行繼續留在風華庭養傷。
客氏端茶遞水地負責伺候,衣不解帶,格外殷勤。
靜初去看過秦長寂,問起他離京那日,可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然後將她的懷疑也說了。
“我特意審問過楚國舅身邊親信,那日你剛離開上京不久,的確是有陌生的神秘人給楚國舅通風報信,而且並非楚國舅安插的眼線。”
秦長寂也有些吃驚,沉默片刻之後,方才緩緩吐唇道:“估計是出城的時候被人認了出來。”
“即便是有人識得你,也不該知道你的去處,如何跑去給楚國舅通風報信?”
秦長寂點頭:“此事我知道了,日後一定多加小心。”
靜初見他說話不像平日坦蕩,似乎有難言之隱,不再細究。
隻意味深長地叮囑道:“假如你我身邊出了細作,並且有加害你我之心,此人斷然留不得。”
轉眼,就是二月初二,龍抬頭吉日。
太子與二皇子沈慕舟二人的生辰禮。
男子二十弱冠,不過皇家皇子要早些參政,因此在十二到十五歲時,就已經行過戴冠之禮。
今日生辰,皇帝也隻命翰林院撰寫祝文,率領太子與二皇子前往太廟與社稷壇,拜祭先祖。
禮畢之後,於文華殿設宴,受官員常服四拜。
太子受楚國舅一事牽連,日日擔驚受怕,因此格外謹言慎行,謙恭禮讓。
進宮之後,得皇帝恩準,終於見到同樣被禁足思過的皇後。
母子相見,全都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皇後屏退伺候的宮人。
急切詢問太子:“你舅父在詔獄之中可好?”
“舅父叮囑過兒臣,假如他出事,兒臣務必要與他一刀兩斷,徹底劃清幹係。兒臣又是在禁足之中,不曾去探望過他。”
皇後又問:“那你可見過一依,她現在如何?”
“皇上已經赦免了一依的死罪,她與池宴行回了清貴侯府。”
“那白靜初呢?今日可曾進宮?”
“已經隨同池宴清一同進宮,現在就在文華殿。”
皇後激動得心如擂鼓,滿懷迫切,又小心試探:“你舅父可還與你交代過什麽?”
太子搖頭:“別的不曾說過什麽。”
“他難道就沒有與你說起過,你小時候的事情?”
太子心知肚明,皇後是在試探什麽,仍舊一口否認:“不曾,隻是叮囑兒臣,讓我一定要好好孝敬母妃,格外小心白靜初,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除掉她。”
皇後蹙眉:“這一切都是你舅父自己咎由自取,冤冤相報,怪不得白靜初。
聽母妃一言,以後好好做你的太子,不要再為難靜初,重蹈你舅父覆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