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以前的聲音挺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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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時知渺睡夠了就回家。
    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徐斯禮坐在客廳裏。
    他腦袋後仰,靠在沙發背上,下頜微抬,脖頸線條拉長,露出飽滿的喉結以及藏在皮膚下若隱若現的青筋。
    他閉著眼睛在休息,聽到動靜便耷拉起眼皮,淡淡看向她,沒動。
    他這張臉是真好看,哪怕是沒什麽表情,也會因為那雙桃花眼而光彩奪目。
    鼻梁高,嘴唇又薄,瞳色也比一般人淺,影影綽綽的折光,天然帶著點勾人的意味。
    時知渺換了鞋,走過去:“你也回來了?不在京城多跟他們玩幾天嗎?”
    她知道這些富家少爺小姐們,平時辦個派對都得熱鬧好幾天,更別說是結婚這麽大的事情。
    徐斯禮慢條斯理道:“我來追債。”
    “追什麽債?”
    “你是老賴,習慣欠了人就跑,可惜我是釘子戶,非要你賠償到底。”
    時知渺這邊聽得雲裏霧裏,而他已經起身朝樓上走去:“幫我擦藥。”
    ……?
    所以他特意提前回來,就為了讓她幫他擦藥?
    他還會缺幫他擦藥的人嗎?
    薛小姐不就是現成的人選?
    時知渺還是跟著他上樓了。
    在浴室洗了手出來,看到徐斯禮坐在沙發上,還沒把衣服脫掉或者掀開。
    她走過去:“藥油在哪?衣服打開。”
    徐斯禮自下往上看著她:“你現在說話都這麽衝?你的病人沒有投訴你服務態度不友善?”
    時知渺淡淡地說:“病人需要的是我治好他們的病,誰想聽好聽的話可以去KTV唱歌。”
    “哪用得著?”徐斯禮一邊解開襯衫一邊說,“我記得你以前聲音挺嗲的。”
    這幾個字刺到了時知渺,薛昭妍的聲音就很嗲,他是還沒從那個溫柔鄉中醒過來,神經錯亂把她當成薛小姐嗎?
    時知渺說:“想聽嗲的就去找薛小姐,藥油也一起帶去,讓她一邊塗一邊叫給你聽,保證能讓徐少爺舒心。”
    徐斯禮抬起了頭,眼尾微挑的桃花眼分明多情,可這一刻的目光卻冷寂,如錦繡燒灰。
    “你在說什麽屁話?”
    時知渺麻木地道:“我是覺得你挺沒意思的,既然跟薛小姐那麽難舍難分,連去趟京城參加婚禮都要帶著她一起,為什麽就是不肯痛痛快快跟我離婚?”
    “離了婚,給她光明正大的身份,她就可以日日夜夜陪在你身邊,你們不用再偷偷摸摸,航班不敢安排在一起,酒店也不敢安排在一起,借口赴宴其實是帶她逛街。”
    “這麽做,挺上不得台麵的。”
    徐斯禮盯著她:“你怎麽知道薛昭妍也去了京城?怎麽知道我帶她去逛街?你看到了?”
    “是啊,我們真是有緣,京城那麽大,隨便走走都讓我撞見你們的奸情。但我識趣,沒有出現打擾你們,畢竟你走了這麽久,她應該也挺想你的,你陪陪她,也是應該的。”
    這些話說完,時知渺的心底像秋季的草原,一片荒蕪。
    徐斯禮一字一字地說:“那我真是要謝謝徐太太的善解人意。”
    “客氣,謝禮我隻收離婚協議書。”
    徐斯禮凝視她,三五分鍾後,他解到一半的襯衫重新扣起來。
    “我什麽時候說不肯離了?”
    他又恢複平時的散漫和不經意,“我說了多少遍了,錢貨兩訖之後,想離再離。時醫生,你到底是聽不懂我的意思,還是老想占我的便宜?”
    時知渺強調道:“徐斯禮,我什麽都不欠你。”
    “那個孩子不是我的?”徐斯禮眼簾耷拉,“背著我偷男人了?”
    時知渺太陽穴跳了跳,嚐試講道理:“他還沒有生出來,沒有人權,他在我的肚子裏,是我的一部分,我有權決定我的子宮容不容他,更有權決定生不生下他。”
    徐斯禮不吃這一套:“沒我,你能有他?既然我出了力,那麽孩子就有我的份,你就無權擅自決定他的下場。”
    時知渺忍無可忍:“就哆嗦那麽一下,出什麽力了?”
    徐斯禮的眼睛眯了起來,而後起身。
    他身高將近一米九,非常有存在感,時知渺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所以你是想跟我討論怎麽生孩子?”
    時知渺沒有這個意思……
    徐斯禮捏住她的下巴:“我們現在就可以試試,看我到底出了多大的力?”
    沒給時知渺懟他的機會,徐斯禮就收回了手,解開西褲紐扣,拉下拉鏈。
    !時知渺睜大眼睛。
    徐斯禮卻隻是當著她麵兒將襯衫重新折進西褲,而後鏈子拉上,浪聲浪氣道:“最近受傷了,影響我發揮,等我好了,再讓你完完整整體驗,你先忍著。”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臥室。
    “…………”
    時知渺非常想原地爆炸!!
    ·
    出了臥室,徐斯禮快步下樓。
    那張淡然隨意的俊臉上已經徹底沒了表情,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冰霜。
    宋媽原本是想去問他們今晚吃什麽,看到徐斯禮大步往外走,下意識喊:“少爺……”
    徐斯禮看她一眼,宋媽連忙說:“您、您要走了嗎?那晚上還做飯嗎?”
    徐斯禮覺得這些人一個兩個都跟失了智似的,不會動腦,淨說些氣死人的話:“不做飯,讓她吃什麽?喝露水嗎?難怪才一年就瘦了那麽多,買不起肉還是吃不起補品?”
    撂下一句話,他就出門上車,一腳油門轟隆開走。
    宋媽在原地琢磨了一會兒,才從他這句怒氣衝衝的話裏品出,他還是關心時知渺的。
    明白這個意思後,宋媽就覺得有些難受。
    徐斯禮和時知渺結婚後,她就被梁若儀安排過來照顧他們小兩口的日常飲食,也算是完整見證了他們這場婚姻。
    他們剛結婚那一年,感情是真的好啊。
    誰敢想徐斯禮那樣尊貴又薄情的人,會親自動手包餛飩、煮餛飩,裝在保溫桶裏,再開車送到醫院,給上晚班的時知渺吃呢?
    又誰敢想徐斯禮那樣從小養尊處優的天之驕子,會卷著袖子,幫女人洗不小心染到經血的褲子呢?
    她甚至還看過徐斯禮為了哄時知渺喝一碗調理身體的中藥,說了多少俏皮話逗她開心。
    而那時候的時知渺,也不是現在這副對任何事情都淡淡不上心的樣子。
    被徐斯禮寵著、愛著的時知渺,也有小女生的嬌氣,有戀愛中的矯情,連說話的聲音都是嗲嗲的。
    徐斯禮會捏著她的臉說:“你撒什麽嬌呢。”
    可才一年,就物是人非了。
    宋媽到現在都想不出來,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走到這個相看兩厭的地步呢?
    因為他們不隻是夫妻,還是青梅竹馬,時知渺可以說是在徐家長大的,讀書那會兒,他們上學放學都是一輛車,徐斯禮還會跟梁若儀夫妻一樣,喊時知渺“渺渺”。
    所以他們結婚,很多人都覺得是天作之合,一定會圓圓滿滿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