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她打掉了他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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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隨撥打徐斯禮電話,剛接通,就被他那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轟得耳膜發麻。
    他疑惑地看了眼屏幕——沒打錯啊?
    徐斯禮冷淡又懶散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有事兒?”
    “沒什麽事,本來想約你喝酒,電話打出去才想起來你去青城出差了……不過你出差的地方這麽狂野啊?”
    徐斯禮沒什麽情緒:“我現在就在喝酒。你可以過來。”
    餘隨無語:“大哥,我現在飛青城,落地都得半夜了!”
    徐斯禮:“地址發你,我今晚要通宵,你幾點來都趕得上。”
    說完就掛斷電話。
    餘隨琢磨了一下,他這語氣,這情緒,不太對勁啊。
    說好去青城出差,怎麽跑酒吧酗酒了?遇到什麽大事兒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餘隨手指一滑,當真訂了機票,悠哉悠哉地開車去了機場。
    最後是在深夜十點半,來到徐斯禮說的那個酒吧。
    他走進去,跟服務生形容了下徐斯禮的樣子,服務生馬上就認出是哪位,立刻將他帶到一個卡座前。
    餘隨走近了,剛好聽見徐斯禮在打發一個來搭訕的女人。
    “你算老幾?也配加我微信?夠格兒占我一個好友位麽?”
    ……真是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美女氣得罵了一句“神經病”,轉身跑了。
    餘隨在他對麵坐下,掃了一眼桌子,三四個酒瓶都空了。
    “跑到青城來酗酒,你也是真行。”
    他對服務生擺擺手,把酒都收走,再換兩杯冰水過來——再喝下去,得進醫院。
    迷離的燈光下,徐斯禮身上還穿著考究的西褲與價值不菲的襯衫,顯然白天是有正經事兒的。
    隻是此刻,領帶不知所蹤,襯衫領口被扯開了三顆扣子,露出線條立體的鎖骨和一小片胸膛。
    他整個人陷在沙發裏,長腿隨意伸展,一手搭著沙發背,一手捏著酒杯,姿態頹靡,卻性感得要命,難怪會招來女人。
    徐斯禮懶懶地抬了下眼皮,眼神有些渙散:“我想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餘隨接過服務生遞來的冰水,推了一杯到他麵前。
    “我跟她說了,我不喜歡薛昭妍,我會把她們母女送走,也跟她說了我愛她,她為什麽還要離婚?”
    餘隨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知渺啊?”
    徐斯禮扯出一個沒什麽笑意的弧度:“她說她看到我就喘不過氣,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跟我離婚。”
    ……難怪把自己整成這副樣子,合著是傷心了。
    餘隨歎了口氣:“我覺得,別說是知渺了,但凡是見過你們一年多前那場吵架的,都不相信你還愛著知渺,並且都覺得,你們離婚是遲早的事兒。”
    徐斯禮麻木地扭頭看向他:“那你覺得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我的錯,還是她的錯?”
    ……餘隨雖然不想在這個時候傷自家兄弟的心,但這個問題,還真沒有第二個答案:
    “你都搞出情人和私生女了,總不可能是知渺的錯吧。”
    徐斯禮冷笑一聲:“她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打掉我們的孩子,她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
    餘隨愣住。
    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
    他連忙朝徐斯禮的方向挪近:“什麽時候的事?一年多前?她知道薛昭妍和芃芃之後?”
    徐斯禮沒說話,隻是用那雙幽晦得像深潭的眼睛看著他,答案不言而喻。
    “怎麽還有這檔子事兒……”
    餘隨撓了撓眉心,想想還是說,“就算是這樣,錯的還是你。有因才有果,你出軌在先,她打掉孩子要跟你離婚,邏輯很對啊。”
    徐斯禮咬住後牙,聲音從齒縫裏擠出來:
    “她就不能先來問我一下嗎?她怎麽能那麽幹脆就打掉?”
    確實太決絕了,應該說一聲的……雖然說了也不會改變什麽結果,畢竟時知渺的心結是薛昭妍母女,除非告訴她,薛昭妍跟他沒關係,那個孩子也不是他的,否則時知渺就是會拿掉孩子要離婚。
    他隻能幹巴巴地說一句:“……那畢竟,是一條生命啊。”
    徐斯禮往後仰著頭,閉上眼,語氣自嘲:
    “生命?隻有相愛的人的孩子才配叫生命吧?”
    “她心裏裝著她哥,壓根兒就沒愛過我,那個孩子對她來說,是意外,是麻煩,所以她才能那麽狠心,說不要就不要。”
    說生個孩子給他,她的協議裏就能寫下以後不再見孩子。
    第一個孩子是意外。
    第二個孩子是籌碼。
    她沒愛過他,自然也不會愛他們的孩子。
    徐斯禮將杯中最後一口酒灌入,烈性酒入喉像火一樣,一路燎到他的胃裏。
    他木然道:“她都沒有愛過我,憑什麽要求我要怎麽樣?”
    “……”
    餘隨招了招手,讓服務生給他們送瓶酒過來。
    本來還說勸勸他呢,結果聽著他也想喝酒了。
    徐斯禮掀起眼皮:“說話。”
    “不知道說什麽,你們比我姥姥織毛衣的棉線球還亂,我理不清楚,隻能陪你喝酒。”
    徐斯禮還以為這人平時跟老媽子似的,這個時候能說兩句中聽的呢,結果也是個沒用的東西。
    沒用的東西想了一下,道:“不過兄弟,我現在想往你心上再插一把刀——我今天有個項目要跟博泰銀行談,陸山南的秘書告訴我,他去青城出差了,要下周才回來。”
    ?“他現在在青城?”
    徐斯禮煩得要命,“他是在我們身上裝了定位器,還是在我們身邊安插了眼線?每次我們去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每次我跟那個鐵石心腸的女人鬧矛盾,他就總會出現,比鬧鍾還準時。”
    餘隨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情敵就是這樣的,時刻盯緊你們的一舉一動,見縫插針。”
    “……”
    有道理。
    搞不好他在這兒喝悶酒的時候,那兩個人已經見上麵了。
    徐斯禮“啪”的一聲丟下酒杯,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餘隨剛著新開的酒:“不喝了嗎?不是說通宵嗎?”
    徐斯禮抓起丟在西裝外套,頭也不回:“回去看看那女人在幹什麽!”
    餘隨好氣又好笑,趕緊追了出去:“你喝成這樣……你住哪個酒店?我送你!”
    兩人走出喧囂的酒吧,深夜微涼的空氣撲麵而來。
    徐斯禮的腳步忽然停下來。
    餘隨奇怪他為什麽不走了,結果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就在不遠處,昏黃溫暖的路燈下,兩道身影正並肩緩行。
    男人身形挺拔,氣質溫雅;女人一襲長裙,眉目如畫。
    夜風拂過,樹影婆娑,那畫麵……該死的和諧又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