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章 賀瑾大叫:“我才不愛吃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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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瑾看到還有些蔥衣和蛋清膠膜,有了初步想法,有了這個又可以換糖吃了。
賀瑾先畫好圖紙,按照姐姐的流程做了一遍,最後小心翼翼拿起鐵勺按壓,傳來細微的"滋滋"聲,膠液在高溫下泛起細密的氣泡,記得姐動作是勻速移動,
蒸汽騰起,帶著蔥香的霧氣中,兩層蔥衣徹底融為一體,呈現出蜻蜓翅膀般的虹彩。
當賀瑾把做好的護目鏡舉到眼前時,鏡片做得很完美,就是綁帶也編得歪歪扭扭。
但透過這粗糙的"生物玻璃",院外的雪地清晰可見,沒有反光,沒有霧氣,就像隔著一層流動的冰。
賀瑾捧著剛做好的護目鏡,小跑著來到王小小跟前,滿眼興奮:“姐姐,你看這個鏡子適不適合軍用雪地護目鏡?”
王小小接過護目鏡,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她這個穿越者自然是知道這種設計的價值,但眼前這個半大孩子竟也能想到這一層,實在令人驚喜。
她不動聲色地檢查著鏡片,不動聲色考驗:“小瑾,這個隻能用7天,你必須把這個產品改進到14天,你想一下怎麽改進?”
賀瑾仰起臉:“姐,怎麽改進?”
王小小拍了他的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想吃糖,就自己想辦法,廚房有材料讓你這個護目鏡延長半個月。”
賀瑾的小臉頓時漲得通紅:“我就是想幫助隊裏,才不是想吃糖呢?”
他的樣子讓王小小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幾分,這小崽崽明明饞糖饞得緊,偏偏還要嘴硬。
賀瑾大叫:“我才不愛吃糖呢!”
王小小剝了一顆糖,塞進他嘴裏。
好甜。
這三天,賀瑾蹲在灶台前,小臉被火光映得通紅。他咬著鉛筆頭,這是第七次改良了,都以失敗告終。
家裏四個雞蛋被他用完,他跑回家,拿了親爹的兩包牡丹,去換了20個雞蛋。
雞蛋用完了,他的護目鏡,還是沒有達到姐姐的要求,姐說可以用到了12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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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老大,你不教小瑾嗎?”
王小小:“讓他自己實驗,不過費點材料。”
花花:“老大,明天我們去縣裏,要買的東西。”
王小小拿著紙條看了起來:“花花,以後這些不要寫出來,萬一不小心紙條掉了,被一些小心眼的看到,會嫉妒的,你一定要記下重要的,隻有在自己的腦中,才不會背刺。”
“我知道了,老大。”
花花一聽這話,再把記下來的東西看了幾遍,保證自己記下來,就拿著紙條丟進灶火裏,毀屍滅跡。
王小小看著紅紅在用上次剩下的碎野豬皮做手套。
看見桌子上的皮子,一副一副分開。
王小小挑眉:“這些皮子可以做四副手套?”
紅紅:“老大,可以做四副手套,隻不過最後一副手套,隻能看出拚接的。”
王小小做為應試教育烙印者,她的第一反應,把這個功夫用在學習上多好!
隨後反應過來,她狹隘了!
這個年代,說真的,生活條件差多了,反而各個行業沒有啥瞧不誰!至少明麵上不敢。
在這裏,一個能縫好手套的姑娘,比一張試卷滿分的孩子 更能活下去,
而她得先確保小弟們在未來的日子活著,才能考慮活得好。
紅紅嚇得慌了,她期末考試數學才78分,這是她考得最好的了。
“老大,我先去做作業。”
王小小阻止了:“不用,數學隻要及格就好,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比如你的手藝就很好。”
聽到賀瑾的腳步聲,王小小喊道:“小瑾,別去拿你親爹的香煙了,爹這斷時間不在,拿爹的煙去換。”
————
半夜三點,帶著籃子,每個人都背著軍用挎包,裏麵裝著雙層飯盒。
四人進去後,不可能說一點都不冷,但是北風刮不到臉上。
值班門衛,突然聽見"咯吱咯吱"的碾雪聲。抬眼一看,差點把搪瓷缸摔了。
那輛唯一的八嘎車,頂著個毛茸茸的草棚子,車頭兩塊泛著虹光的"玻璃"。
“這是什麽?”門衛小吳指著擋風棚。
“吳哥,烏拉草編的。”賀瑾從棚裏探出頭,草席上還掛著冰溜子。
小吳繞著車轉了三圈,突然說:“這個烏拉草席子好呀,我也做一個給我老娘,寄回老家,她做牛車就不會凍著了!”
王小小:“吳哥,烏拉草最好夏天采摘,曬好,我們先去縣裏了。”說完王小小就騎車走了。
另外三個小崽崽沒有想到吳哥看到的是烏拉草席,而不是虹彩鏡片。
紅紅:“老大,第一驚訝的不是這個虹彩鏡片嗎?”
王小小:"紅紅,在吳哥眼裏,能擋風禦寒的草席可比什麽鏡片實在多了。"
賀瑾扒拉著車頭的虹彩鏡片,有點不服氣:"這可是能防雪盲的!"
花花突然插嘴:"吳哥老家在南方,又沒大雪,他當然更在意草席能擋雨防風。"
王小小:“他們更加以為這是特供的鏡子,畢竟小瑾的爹是副師長和我們的爹是團長一樣,不會認為這是我們做的。”
小瑾:“人們會認為這個很難搞到,所以連問都不問,卻不知道這個隻是廚房裏的東西就可以做出來的。”
到了屠宰場,兩人一組,分別去買豬血和豬骨頭。
冬天到了,買骨頭都人多了起來,畢竟燒炕了,骨頭湯熬久了還是很好喝的。
每人限購五斤,排隊一個小時,買了四塊豬血和20斤骨頭。
王小小立馬快速去供銷社肉攤,給錢給票說:“每人兩斤肉,骨頭不限。”
分開排隊,花花戴口罩排隊,紅紅不戴口罩,畢竟兩人是雙胞胎。
又是一個小時沒有了。
王小小看著小瑾買回來的豬耳朵,小瑾嘻嘻笑:“姐,這豬耳朵是用來拍馬屁的,我要孝順我親爹。”
王小小嘴角抽抽,別再坑你親爹了,不然你爹要找她算賬了。
來到國營藥店,王小小拿著證明來買藥,除了必要的藥方草藥外,她還帶著私心配了一些草藥當零食,
山楂幹+幹草片
桂圓幹+紅棗+冰糖(要票,隻有半斤。)
還有菊花幹、薄荷葉、大麥粒、陳皮、甘草……
買完這些,王小小繼續去了逛了一圈縣裏,維護感情。
比如去罐頭廠門衛送了鹹菜,去醫院後勤部送了一瓶皂角液。
去火車站找劉叔,到了火車站:“你們在這裏等我。”
王小小就獨自下車獨自去找劉叔,把一個大信封和兩包牡丹香煙交給他,“叔,煙給你走人情的,不是給你抽的,不然你挨嬸子打,我不管。”
老劉拍了拍她頭:“下個月過來,你二伯給你醃製了一些肉幹,不要給你島上的叔叔,過不了明路,你自己。吃,知道嗎?”
王小小點頭:“叔麻煩你了,我知道了。”
王小小回到八嘎車。
王小小特意把車停放在了國營飯店拐角的槐樹下。
王小小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票證,“分兩批進去,紅紅花花一組,我和小瑾一組。記住,隻買規定的分量,都買葷菜。一刻鍾後我和小瑾再去買。”
紅紅接過票證,有些不解:“老大,這裏又沒人認識我們。”
王小小解釋:“縣裏飯店每天賣多少肉都有數,兩人最多可以買一斤半的紅燒肉,再買魚,太顯眼了。”
花花把軍挎包裏的飯盒拿出來:“老大,我們買完就回車前麵拐家的樹那裏,等著你們”
花花拉著她姐走,這件事她都說了,她姐少根筋……
飯店裏彌漫著濃鬱的肉香,幾個穿著勞動布工作服的工人正在櫃台前排隊。
紅紅和花花安靜地排在隊伍末尾,刻意保持著和前麵人的距離。
輪到她們時,紅紅用正常的音量說:“一份半紅燒肉,要肥點的,一條紅燒魚。”
服務員頭也不抬地舀了一勺,肉塊在勺子裏顫巍巍地晃著。
花花付好錢,把鋁飯盒遞回來時,紅紅注意到她指甲縫裏沾著的醬油色。
一刻鍾後,王小小帶著賀瑾走進飯店。
這次櫃台前沒人排隊,但王小小還是等了一會兒,直到後廚出來個新換班的服務員。
“一條紅燒魚和一份半的紅燒肉。”王小小遞上票證,賀瑾適時地吸了吸鼻子。
新來的服務員是個年輕姑娘,見狀多給了勺湯汁:“姐姐帶著弟弟來買肉?”
賀瑾搶著說:“姐姐太小氣了,每次都要等到爹出差回來,才買肉吃。”
王小小板著臉,教訓他:“爹這麽幸苦,有肉當然爹先吃,我警告你,你不許偷吃。”
在國營飯店吃飯的工人都發出善意的笑聲。
賀瑾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王小小笑著接過飯盒,狀似無意地問,“同誌,這魚是今早剛到的?看起來好新鮮。”
服務員壓低聲音,“可不,早上才從冰庫裏拿出來的。要是有魚票,明天還有帶魚。”
走出飯店時,兩撥人默契地錯開時間,當做不認識,
直到八嘎車轉角,紅紅花花把他們接上車。
賀瑾突然笑出聲:“姐,我們像不像特務接頭?”
三人都笑了,可憐他們明明拿著來路正大光明的票和錢來買肉吃,還得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