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 章 王小小嘴角抽抽,同族的人,雖然他們族離開了兩百多年
字數:6219 加入書籤
“小小?”黑暗中,一個虛弱但熟悉的聲音傳來。
王小小的心猛地一顫,循著聲音摸過去,終於在洞穴深處摸到了一個人影——父親蜷縮在熊的身後,臉色蒼白,但還活著!
“爹!”她差點喊出聲,但立刻捂住嘴,生怕驚動那頭沉睡的熊。
父親艱難地抬起手,示意她別出聲,然後用極低的聲音說:“你怎麽來了?快走!他們巡邏得很緊……”
王小小搖頭,迅速檢查父親的傷勢,右腿槍射穿,左肩膀又被射中,子彈沒有取出,體溫極低,但意識還算清醒。
“爹,我們走。” 她果斷解開隨身帶的繩索,準備把父親綁在身上拖出去。
父親卻按住她的手,眼神凝重:“不行,外麵有巡邏,你一個人帶不走我。”
王小小咬牙:“後天有大暴雪,能見度極低,那時候我來接你。”
父親沉默片刻,終於點頭:“好,但你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
她迅速從懷裏掏出一塊油膏塞給父親,又留下一小包軍用幹糧和火柴。“撐住,爹,我一定回來。”
父親緊緊握了下她的手,給她一份文件,低聲道:“小心文件,即使是死,你也要給老子送出去。”
王小小最後看了父親一眼,緩緩退出洞穴。
“找到爹了!”她回到煤洞,賀瑾立刻迎上來。
“真的?他在哪兒?”
“熊洞裏。”王小小簡短地說。
賀瑾瞪大眼睛:“熊洞?!爹真大膽?!”
“是呀,他很聰明,他把熊五花大綁了。” 王小小冷靜道,“沒人會搜查熊洞,而且冬眠的熊不會主動攻擊人。”
賀瑾咽了口唾沫:“那我們怎麽救他?”
王小小:“大暴雪時,能見度極低,巡邏也會減少。我們趁那時候行動。”
賀瑾點頭,但隨即猶豫:“可爹的腿……”
王小小眼神堅定:“所以,你得做個大滑雪車。”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開始準備。
王小小從煤洞裏翻出這兩天獵到的野兔肉和麅子內髒,用匕首切成幾塊,裝進防水布縫製的皮囊裏。
賀瑾看著她動作,皺眉道:“姐,你這是要做什麽?”
王小小嘴角微揚:“狼群快餓瘋了,我們給它們指條明路。”
賀瑾瞬間明白過來:“你是想讓狼群引開巡邏隊?”
王小小把肉塊塞進懷裏,“一半一半,我要把狼群吸引到熊洞附近,在往反方向丟狼群,狼群聞到血腥味會發狂,巡邏隊回來檢查怎麽回事,但是看到狼群在爭奪就會離開,我們就能爭取更多時間。”
夜晚7點半,王小小獨自摸出煤洞,沿著邊境線附近的狼道,每隔幾十米就丟下一塊帶血的肉,不到半個小時雪就會覆蓋,肉眼看不到,但是狼能聞得到。
她動作極快,像一隻無聲的雪狐,在雪地上留下斷續的血腥痕跡。
走到熊洞附近時,她特意多撒了很多塊肉,確保狼群會在這裏聚集到巡邏隊的到來。
然後,她沿著反方向一路丟肉,直到距離邊境線兩公裏外才停手。
在這裏被抓,估計她也不用回國了……王小小自嘲的想
“狼群會先被熊洞附近的肉吸引,然後順著血腥味一路追過去,巡邏隊聽到狼嚎,一定會先來這裏查看。”
王小小躲進熊洞抱著她爹,躲在熊後麵,王小小給熊打上麻藥,保證熊睡上一天一 夜,解開熊的繩子。
王小小怕爹的血腥味,就把熊的便便蓋在自己和爹的身上。
一直等到半夜2點50分,熊洞口傳來此起彼伏的狼嚎聲。
熊洞外,狼群的撕咬聲和低吼此起彼伏,巡邏隊的手電光在風雪中搖晃。
“操!怎麽這麽多狼?!”領頭的士兵罵了一聲,槍口下意識抬起,但很快又放下,開槍隻會引來更多麻煩。
“頭兒,要驅趕嗎?”
“驅個屁!這鬼天氣,狼群餓瘋了,你敢上去?”手電光掃過雪地上被啃得七零八落的肉塊,領隊啐了一口,“媽的,估計是哪個獵戶丟的誘餌,狼群被引過來了。”
狼群在洞口爭奪殘肉,低沉的咆哮聲在風雪中回蕩。
巡邏隊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決定撤退,沒人願意在暴雪夜和餓狼糾纏。
“撤!明天再來搜!”
腳步聲漸漸遠去,狼群仍在撕咬,但王小小知道,它們吃飽後就會離開。
她耐心等待著,直到最後一聲狼嚎也消失在風雪中。
“爹,我們走。”她低聲說,迅速解開蓋在兩人身上的熊皮大衣。
父親的狀態比預想的更糟,她爹在九點的時候,就開始失血和低溫,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王小小咬咬牙,用繩索將他牢牢綁在自己背上,確保他不會滑落。
“小小……”父親虛弱地開口,“文件比爹的命重要……”
王小小眼眶發熱,但聲音異常冷靜:“爹,別廢話,我們回家。”
她深吸一口氣,猛地衝進暴風雪中。
雪幕厚重,能見度不足十米,但這對王小小反而是優勢,巡邏隊的視線被徹底遮蔽,而她從小在雪山長大,閉著眼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她奔跑著,在雪地裏行動自如,速度絲毫不減。
賀瑾提前在預定位置等待,看到她的身影,立刻拖著滑雪車迎上來。
“姐!爹怎麽樣?!”
“還活著,但撐不了多久。”王小小迅速把父親安置在雪橇上,扯開包,先給傷口撒上止血粉,再用繃帶死死捆緊。
賀瑾已經套好了滑雪裝備,低聲道:“巡邏隊撤了,但暴雪太大,我們得繞遠路。”
王小小點頭,從懷裏掏出那份文件,用油紙包好,貼身放好,文件凍死她了。
我軍的情報工作者真偉大。
“走!”
兩人劃著雪橇,在風雪中疾行。
真的是上蒼保佑,大雪是順風,而不是逆風而行。
她知道,隻要撐過今晚,父親就能活下來。
三小時後,邊境線內,到最後一個庇護所。
王小小燒煤,用最大火,必須快點熱,軍用水壺放到炭盆上,鋪好墊子,她又去外屋。
三人在外屋等了半個小時再進內屋。
炭火劈啪作響,炕上的溫度終於讓父親青白的臉色恢複了一絲血色。
王小小拿著軍用水壺把手洗得幹幹淨淨的。
再次燒水。
王小小拆開染血的肩膀的繃帶,用燒紅的匕首劃開傷口,取出子彈,剔除腐肉,再用自己的藥膏給她爹塗上,父親疼得悶哼,但始終沒醒。
王小小給她爹打上盤尼西林。
賀瑾遞過熱酒:“姐,喝點,暖暖身子。”
王小小搖頭,先掰開她爹的嘴灌了一口,確認他咽下去了,才自己喝了一小口。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喝酒對傷口不好,但是不喝酒,她爹得嘎~
“文件呢?”王德勝迷糊說
王小小拍了拍胸口:“在我這兒,爹,你放心,我死都會送出去,還有爹,我們離邊境20公裏了,這次你要感謝小瑾做得滑雪車,不然我們要全軍覆沒。”
王小小等到溫度到了18度,給她爹脫褲子。
五個月前,她爹左腿受槍傷,沒傷筋骨。
五個月後,她爹右腿受傷,同樣沒有筋骨,但是這次嚴重多了,刺穿大腿肉,看著傷口的腐肉。
賀瑾呲牙:“姐,爹的腿傷得真慘……”
傷口腐臭味,都不知道是自己的熊的味道還是她爹的傷口臭。
上輩子做了好幾年的急診室外科醫生,什麽慘樣沒見過?麵不改色的把爹的腐肉給剔除,撒藥,包紮傷口。
王小小出了大門,留下記號,把外麵裝雪的油布拿回來,她耐心等上救援,估計要三四天救援才回來。
王小小回來,就看見小瑾用皮囊裝熱水:“姐,我去外屋等著,你擦洗一下。”
“小瑾,穿上外套。”
賀瑾拿著姐姐的皮衣去外屋,出了門口用雪清洗。
王小小洗漱好後,聞了聞衣服,臭死了。
聽到了外麵的說話聲,王小小嘴角抽抽,同族的人,雖然他們族離開了兩百多年。
進來兩個鄂倫春族人,他們皺著眉頭,看到炕上的熊皮,
年輕獵人直接拿箭指著他們:“你們身上有熊的味道,”又指著熊皮,“你們殺熊了嗎?”
王小小的手瞬間按在了腰間的匕首上,但她的表情卻異常平靜。
她緩緩抬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同時用流利的鄂倫春語說道:“我們沒有殺熊,是熊在保護我們。”
兩個鄂倫春獵人明顯愣了一下,箭尖微微下垂,但警惕未消。
其中年長的那位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她,看到她骨刀以鷹為圖騰,忽然皺眉:“你的口音是‘塔拉吉爾’的人?”
王小小心頭一震,這是她家族的舊氏族名,已經兩百多年沒人提起了。
她沒有直接承認,而是低聲說道:“熊還活著,隻是被麻藥放倒了。我們用它擋風,它的糞便掩蓋了我們的氣味,躲過了巡邏隊。”
年輕些的獵人湊近聞了聞,果然嗅到了濃重的熊糞味,神色稍緩。
但年輕獵人仍盯著炕上的熊皮,冷聲質問:“這熊皮是哪來的?”
王小小直視他的眼睛,“我爹的。”
“我問哪裏來的?”
王小小無語道:“我怎麽知道?”
說真的,熊不能殺,在他們族裏就沒有規定,她怕她說對於薩滿,他們現在就過節象征意義而已……
她說出來,估計要打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