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章 她爹又開始了,一周一封信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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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錢帶著王小小和賀瑾來到海軍家屬院的。
“老錢回來啦?”隔壁大媽探頭,“這位是誰?”
“我侄女侄女!”老錢斬釘截鐵,拽著王小小快步進門。
客廳牆上掛著錢海穿海軍製服的照片,茶幾上攤著幾張《艦船知識》雜誌。
廚房飄來中藥味,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正用力擰毛巾。
“爸,我說了不用再找醫生了。”錢海轉身,他右臉有道新添的傷疤,左手無名指和中指缺失的部分已經長出粉色的新肉。
王小小徑直走過去,突然抓住他的殘肢一捏。
“艸!”錢海疼得爆粗口,卻驚愕地發現這姑娘手勁大得離譜。
"肌腱彈性保持得不錯。"她的拇指突然用力按壓殘肢末端某個位置。
錢海疼得"嘶"了一聲,卻硬是沒縮手。
"神經反應也靈敏。"王小小鬆開手,從軍用挎包掏出個牛皮本子,"能讓我看看傷口嗎?"
錢海遲疑地脫下手套。
王小小仔細觀察著愈合情況,突然問道:"現在能感覺到這個嗎?"她的指尖輕輕劃過疤痕邊緣。
"有點麻。"
王小小點點頭。
老錢翻箱倒櫃把量尺遞到了王小小手上。
王小小記錄了右手手指的長短,在記錄了左手手指的長短。
趁著王小小記錄的時間。
錢海反應過來,看著紮著麻花辮的小姑娘,眉頭下意識皺起:“爸,這個是誰?”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王小小同誌。”老錢搓著手,“她可能有辦法給你做醫療器械手指?”
錢海猛地合上書,“胡鬧,我才不要戴那種鐵鉤子!”書本砸在床頭櫃上,震得搪瓷缸裏的水晃出一圈漣漪。
王小小一眼就看出,錢海是個倔強到骨子裏的人。
他的眼神裏藏著被傷痛打磨過的銳利,卻又帶著軍人特有的那種不服輸的勁頭。
王小小合上本子,突然抓起茶幾上的搪瓷缸。
還沒等錢海反應過來,她手腕一翻,缸子裏的水劃出一道弧線,錢海殘缺的左手條件反射地淩空一抓,水花濺了他滿身。
王小小嘴角微揚,“反應神經沒退化,但肌肉記憶需要重新建立。”
錢海甩著手上的水珠,眼神複雜地看著這個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小姑娘。
她的眼神太過篤定,就像一定能治好他。
他聲音沙啞,"我不是殘廢,不需要你……”
王小小打斷他:“當然不是,你有殘肢痛嗎?幻想手指還在,一直在痛?”
錢海的眼神驟然一縮,右手無意識地攥緊了殘缺的手指。
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警惕:“你怎麽知道?”
王小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挎包裏取出一個小木盒和煤油燈、醫用酒精。
她的指尖輕輕點在他左臂的某個位置,“這裏,按下去會放射到指尖,雖然手指已經不在了,但是陰雨天會更痛,對吧?像有火在燒,又像被針紮。”
錢海的呼吸明顯急促了幾分,臉上已經給了答案。
老錢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小海,你從來沒說過……”
錢海苦笑一聲:“說了有什麽用?軍醫給的那些止疼片,吃了跟沒吃一樣。你打算用這個紮我?”
王小小撚動一根銀針,銀針消毒後紮了下去:“不僅能止痛,還能讓你重新感受"手指"的存在。剛開始會有點疼,給我忍著,我不哄大男人。”
“來,讓我試試看又有多痛。”
王小小下針極快。
第一針紮入他手腕內側時,錢海的肌肉猛地繃緊,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當第三針落在肘關節附近時,他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那隻殘缺的左手竟然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王小小輕輕撚動針尾:“把你的感受說給我聽,我好下一步治療。”
王小小現在兼職心理醫生,別看錢海堅強的表情,這種人心理才有大問題,他必須要講出來,坦誠明白自己的手指斷了,截肢了。
錢海的眼睛瞪得滾圓:“像有電流從缺失的手指頭的位置竄過去……”
王小小嘴角微揚:“這說明神經通路還在。不幸中的萬幸,裝了機械手指,可以恢複你手指功能的百分之八十五,又加上是左手,對你海軍之路沒有影響。”
錢海聽到後,呆住了,他都答應去後勤部了,現在不用去了,可以繼續在海上?
“真的嗎?”
王小小說:“我需要磁石治療,明天,我要見到它。最好是喇叭磁鋼/電動機磁瓦。下午,我去配藥,給我證明,從明天開始正式治療。”
錢海拿起桌上的軍帽,手指撫過帽簷上的軍徽。
“如果我配合治療,真的還能上艦嗎?”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王小小與他對視:“不僅能上艦,三個月後,我保證你能在台風天單手打水手結。”
錢海直視她:“需要我怎麽做?”
王小小:“全力配合我就行,治療會很疼。”
錢海左手手指被右手抓得疤痕處的皮膚因為用力而發白:“比起不能上艦的疼,算個屁。”
王小小沒有研究過心理學,她簡單粗暴的理解覺得心理問題,就是要直麵直麵問題。
“錢海,我需要你每天給我一份左手的感受報告,這樣,我才能更加好的明白治療的結果,不許隱瞞,明白嗎?”
錢海大喊道:“是。”
等下的訓練,王小小心疼極了:“我給你半米的鹿筋做抗阻訓練,記得,你們還我鹿筋的。”
她從軍用帆布包裏掏出一捆泛黃的鹿筋,剪下半米,在煤油燈上快速烤了烤。
錢海看見那幾根拇指粗的筋腱在火光中收縮卷曲,像活物般扭動著。
“手伸過來。”她突然拽過錢海的殘肢,鹿筋"啪"地纏上他泛紅的指根。
那筋腱還帶著體溫,觸感像浸了油的鋼絲。
錢海還沒反應過來,王小小已經將另一端係在了床頭鐵架上。
隨著她打結的動作,鹿筋突然繃緊,殘缺的無名指根部被強行拉出五毫米的位移。
“啊啊啊……”
錢海額頭瞬間暴起青筋,左手不受控製地痙攣。
那鹿筋竟像有生命般,隨著他的掙紮越纏越緊,疤痕處傳來撕裂般的痛感。
王小小按住他顫抖的手腕:“這是我們部落訓鷹的法子,馴鹿跳躍時,這些筋腱能承受三百斤的拉力。”
錢海喘著粗氣,看見自己殘缺的指根在鹿筋牽引下,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回縮。
每一次收縮都像有火炭在傷口上碾過,卻讓麻木已久的神經重新蘇醒。
“每個殘脂每天三組,每組二十次。”王小小突然往他嘴裏塞了塊木棍,"咬住,別驚動鄰居。"
當第十次拉伸時,錢海突然瞪大眼睛,那早已不存在的"指尖",竟然傳來清晰的刺痛感,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在鹿筋上。
王小小殘酷的說:“想要機械手指貼合,我說訓練多少次就多少次,敢給我亂來,保證你會經曆痛苦版的治療”
王小小帶著賀瑾走了出來,突然覺得自己虧了,她個子高,年齡小,這個時代她不能收錢,但是好給她水果糖呀?
水果糖呢?
水果罐頭呢?
水果呢?
小氣鬼喝涼水~
王小小剛到家屬院門衛,收到了六封信,後媽一封信,她有五封信,兩個包裹,王小小捂著臉。
她爹又開始了,一周一封信的節奏~
以前她要求她爹經常寄信,是因為他爹經常出任務,她要知道她爹有沒有危險,現在她爹在南城軍校上學,半點危險都沒有。
不過不可否認,她是開心的,她爹給後媽的包裹一個小包裹,大包裹是她的。
到了家裏,西廂房煙囪冒煙。
喬漫麗聽到車聲,走了出來。
王小小拿出信遞給她:“後媽,我爹給你的信和包裹。”
喬漫麗把信放進口袋,拆開包裹,打開一看,一條雲錦圍巾和金陵糕點禮盒。
喬漫麗把禮盒給王小小:“小小給你。”
王小小擺擺手:“不用,你們吃,我爹也給我寄了。”
王小小看著喬漫麗的神色,嘴角抽抽,她已經看了口袋的信好多次了。
賀瑾說“後媽,你回去看爹給你的情書吧!”
喬漫麗把禮盒放下,說在:“我先進去了,吃得放在我這裏不好,我明天又要去了運輸了。”
王小小回到家裏,打開包裹,她爹給後媽是禮盒。
給她的是散裝的糕點,桃酥、麻油綠豆糕、一隻鹽水鴨,金陵烤鴨。
還有一套雲錦新娘服,麵有紙條[藏起來,以後裝。]
王小小立馬把雲錦新娘服藏起來。
“姐,為什麽要藏起來?”
王小小輕輕說:“家中存放雲錦可能被舉報炫富或特權。”
王小小麻利地把剩下的糕點分成兩份,推了一份給賀瑾:“喏,這是你的。”
“姐,你真好!”賀瑾歡呼一聲,抓起一塊桃酥就往嘴裏塞,碎屑掉了一身。
王小小拆開父親的來信,熟悉的筆跡躍然紙上:
[小小:
你爹我被罰寫了三十多份檢討書了,能不能給爹一條活路,給別人惡作劇,不用寫檢討,你爹我不想檢討了~]
王小小讀到這兒,她都能想象出她爹趴在軍校宿舍裏,愁眉苦臉寫檢討的樣子。
[南城軍校還好,但外麵的風聲越來越大了。小小,你聰明,爹不多說。但記住,最近別在外人麵前提什麽"雲錦"、"古董"之類的話。你後媽那兒,爹也提醒她了。
你也要提醒紅紅花花]
[爹托人打聽了一下,現在搞"技術革新"運動,你這事兒可以往"軍民結合、科技報國"上靠。
你幫人做機械,從今以後,千萬別說是什麽祖傳秘方,千萬別說族裏或者部落裏,千萬也不要說‘學習蘇果先進醫療技術’。 ]
王小小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信紙。
賀瑾察覺到她的異樣,小聲問:“姐,怎麽了?”
王小小把信交給賀瑾,賀瑾看完,
王小小摸了摸口袋裏的銀針。
這套針是她從老家帶來的,上麵刻著部落的圖騰。
現在軍家屬院沒事,要是以後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