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 章 我用最髒的手,換最幹淨的勝利,這就是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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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小眨眨眼說,“就像剛剛我遇到一群狼,先躲在大樹上,慢慢一隻一隻解決。
我的答案是承擔,我會下令,放下武器。”
她迎著廖誌國銳利的目光,毫不退縮:“但我會告訴我的隊員,這不是恥辱。這是我們用另一種方式進行的戰鬥。
我們要活下去,把敵人的布防情況、戰術特點、甚至他們勸降的套路,全部記在腦子裏。
我們要在戰俘營裏建立支組織,繼續鬥爭。
我們要像蒲公英種子一樣,隻要有一顆能活著回去,就能把情報帶回去,就能告訴後麵的部隊,怎麽才能更好地打贏這場戰爭,才能避免更多這樣的犧牲。”
“我下的命令,我用一時的汙名,去換未來更多戰友活下去的機會,即使是死,也要去換更有價值的勝利。這個責任,這個罵名,由我這個指揮官來背。所有的後果,我一人承擔。即便我死,也要讓情報變成捅進敵人心髒的刀!"
辦公室落針可聞。
一位空軍軍官冷笑:“戰爭,投降者也多半被處決。”
王小小猛地抬頭,微彎的脊背猛地挺直,目光灼灼:“正因如此,我們才必須活!我的信仰不在烈士碑上的贏!用最髒的手換最幹淨的勝利!”
突然,一位陸軍中年軍官猛地一拍桌子,聲如洪鍾:“荒謬!你這是懦夫的詭辯!革命軍人,隻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將軍!你讓後續部隊怎麽看?讓人民群眾怎麽想?士氣垮了,你帶回再多情報,又有什麽用?!”
他話音未落,那位空軍軍官便冷笑著接口,話語如刀:“更何況,敵人的承諾你也信?曆史上,戰俘被集體處決、送去人體實驗的例子還少嗎?你所謂的‘活下去傳遞情報’,根本就是鏡花水月,是用戰士們的生命去賭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你這是帶著全隊去送死,還背上了投降的罵名!”
壓力如同實質,從四麵八方壓向王小小。
在眾人逼視下,她微彎的脊背猛地挺直,仿佛一杆寧折不彎的長槍。
她沒有立刻反駁,而是深吸一口氣,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位軍官,最終定格在廖教官臉上,聲音清晰而堅定:
“各位教官,如果怕被後人誤解、怕擔罵名,就選擇讓部下毫無價值地死去,那恰恰是指揮官最大的自私和無能!”
“烈士的稱號很光榮,但勝利更需要活著的、帶著情報的‘汙點’軍人!”
她的話語陡然激昂,“您說士氣會垮?不!如果我們十個人‘投降’,能換來後續部隊一千、一萬個戰友活著回家,這本身,就是最強大的士氣!人民最終會明白,我們今天的‘汙名’,是為了明天更多家庭不必承受喪子之痛!娘不再哭泣。”
她轉向那位空軍軍官,目光灼灼,幾乎要燃燒起來:“至於您說的九死一生,正因如此,我們才必須活!哪怕隻有一個人活著回去,哪怕隻帶出一條有價值的情報,我們所承受的一切就都有了意義!”
海軍軍官語氣平穩,卻帶著深海般的壓力:“王小小,你設想得很周全。但你是否想過,一旦你下令放下武器,你的指揮權在士兵心中就瓦解了。在戰俘營裏,靠什麽保證,他們不會在折磨下真正背叛?”
他補充道:“而且,你太高估人性的堅韌,也太低估戰爭的殘酷了。在座的誰沒見過俘虜?他們大多等不到你說的傳遞情報,就會在非人的待遇中崩潰、死去。你這個計劃,建立在過於理想主義的沙堆上。在戰俘營裏,你靠什麽維係紀律和信仰?”
王小小目光堅定:“教官,1943年格勒戰俘營裏,肩章被撕碎的瓦西裏少校用湯勺在牆壁刻了三個月戰術圖,撐到紅軍反攻。囚服能剝去,軍魂剝不去!我的指揮權不會瓦解,它會從命令變成榜樣!我會是第一個被審訊、最後一個倒下的人,用行動告訴他們什麽是穿著囚服的軍人!”
王小小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您說我理想主義?不,這恰恰是最冷酷的現實主義。因為我們都清楚:
犧牲,在戰爭中最容易;而活著,並把事情做成,才最難。
正因為前途九死一生,所以我們才必須拚盡那一線生機!
這不是理想,這是責任,是對那些信任我、把命交給我的士兵的責任,也是對最終勝利的責任!”
她挺直胸膛,仿佛能撐起整片天空:“我的信仰,不允許我選擇最容易的烈士路,而放棄為勝利走最難的荊棘路。還是那句話,我用最髒的手,換最幹淨的勝利,這就是我的答案!”
廖誌國抬手壓下騷動,眼底終於浮起激賞:“考的就是你這句話。記住:軍人最重的勳章,是戰後活人給你補上的軍功章!”
王小小敬禮,拿上背包轉身,抬頭挺胸離開。
辦公室的門在王小小身後輕輕合上。
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空氣中還彌漫著方才激烈交鋒的餘韻。廖誌國沒有去看那扇門,而是緩緩將目光轉向在座的三位同僚。
“說說吧。”他聲音平穩,聽不出傾向,“老規矩,四人全部通過才算數。”
“我反對!”陸軍軍官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作響,“她今天能為了情報投降,明天是不是就能為了‘更大的勝利’放棄陣地?此風不可長!這個口子絕不能開!無論她的邏輯多麽自洽,言辭多麽動人,‘放下武器’這個行為本身,就是軍人不可逾越的底線!今天她可以為挽救部下和情報投降,明天別的指揮官就能找到一百個看似合理的理由!此例一開,軍紀和士氣的根基就會動搖!”
他胸膛起伏,環視眾人,目光灼灼:“但是——”這個轉折讓空氣微微一凝。
“我反對的是她這次的指揮決定,不是王小小這個人。這丫頭……有股子勁。扛得住壓,擔得起責,寧願自己背汙名也要為後續部隊搏一條生路,這個學員身上,有一種極其珍貴的東西,在承受我們三人連番質詢的巨大壓力下,她思路清晰,信念堅定,更難得的是,她展現出了為決策承擔一切後果的驚人擔當,是塊當指揮官的料。”
他看向廖誌國,語氣複雜:“老廖,我不認同她這次指揮的具體決策,但我無法否認,她在那一刻所表現出的魄力、冷靜和對部下的責任感,正是一個指揮官在最黑暗時刻最需要的東西。她是個好苗子,一個非常好的苗子,隻是她選擇的這條路,太危險了。”
空軍軍官抱著手臂,語氣冷靜:“我投通過。我們需要的就是這種能在絕境中跳出條條框框、為最終勝利不擇手段的指揮官。她展現的正是現代戰爭最需要的素質,冷靜的計算和背負罵名的勇氣。”
海軍軍官微微頷首:“我也認為該通過。她對指揮權本質的理解很深刻,‘從命令變成榜樣’,這不是一般學員能悟到的。雖然方案理想化,但展現的潛質難得。”
二對一。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廖誌國身上。他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我們考核的不是標準答案,而是指揮官的靈魂。”
“她今天的選擇可以爭論,但她展現的擔當、意誌和在絕境中尋找戰機的思維,正是指揮官最核心的素質,我通過。”
他拿起筆,在評估表上寫下意見,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清晰可聞。
廖誌國抬起眼,目光掃過眾人:“既然規矩是四人全部通過,才合格,那麽根據表決結果,王小小此次考核——”
“等等!”陸軍軍官突然打斷,他死死盯著桌麵,拳頭緊握又鬆開,最終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通過。”
不等眾人反應,他猛地站起來,指著二科廖教官鼻子罵:“但老子話說在前頭!這次戰役指揮就是不通過!我們陸軍的好苗子,要是這個小崽崽被你教成隻講算計、不論血性的兵,我第一個不答應!”
說完,他摔門而去。
廖誌國看著晃動的門板,嘴角泛起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在評估表上緩緩寫下最終結論:
評估結論:通過。
批注:指揮決策存爭議,然擔當與意誌可嘉。其於絕境中尋找戰機之思維與承擔汙名之勇氣,彰顯指揮官核心潛質。列為重點觀察對象,加強原則性與應變能力平衡培養。
“老廖呀!化緣別來海軍,陸軍人才多。”
“老廖,我覺得那個小崽崽搞不好更加喜歡空軍,她如果選擇了空軍,別不放人。”
王小小慢悠悠走到大門,她無力,看見賀瑾,王小小癱在邊鬥上。
這次的辯論,給她的壓力好大,她還是崽崽,他們氣勢太強烈了,她麵對他們的威壓,喘不過氣來。
其實最安全正確的回答是戰死沙場。
但她不願,真的不願就這麽死去,不是貪生怕死,真的覺得不值當。
賀瑾給他姐塞肉幹吃。
王小小冷汗下來了,別說她膽怯,剛剛說投降,被四人的氣勢,她為了據理力爭,忘記害怕了,現在害怕起來。
“小瑾,我們去國營飯店吃飯”
“好。”
兩人來到國營飯店,看到黑板。
“五花肉燉粉條,西紅柿炒雞蛋,地三鮮,三兩米飯,十個窩窩頭。”
王小小報完菜名,賀瑾把錢和票付了。
賀瑾把菜一端來,王小小狼吞虎咽吃起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