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3章 不就是把我的人搶走了,還讓我去當誘餌嗎?王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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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小點燃了掛在牆上的油燈,溫暖的光暈瞬間鋪滿整個空間。
    這確實是一個“地下屋”,而非簡單的洞穴。
    它明顯經過精心的設計和長年的經營。
    空氣流通卻不覺潮濕,顯然有設計巧妙的通風係統。
    牆壁用原木加固,地麵平整,甚至鋪著厚厚的、幹燥的鹿皮。
    靠牆是一張寬大的木板床,上麵鋪著厚厚的幹草和獸皮。角落裏壘著灶台,旁邊整齊堆放著幹燥的柴火。
    牆上掛著各種狩獵工具:弓、箭囊、捕獸夾,都保養得很好,甚至還有一張硝製過的、頗為完整的熊皮(她的了)。
    屋角有幾個陶罐,王小小打開一看,裏麵是風幹的肉條和蘑菇等山貨。
    去年六伯來采摘藍莓,她找了半天,哈哈哈哈,藍莓醬找到了,她的了,這些全部都是她。
    這哪裏是臨時庇護所,這分明是一個功能齊全、充滿生活氣息的山中之家。
    她走到屋子另一頭,那裏有一個用石塊壘砌的、通向地麵的簡易壁爐,煙道沿著牆壁向上延伸。
    她踮起腳,小心翼翼地檢查煙囪口,用手探了探。
    “還好,六伯用樹枝和油布做了活蓋,沒讓落葉堵死,明天清理一下就能用。”她滿意地點點頭。有了這個,即使外麵狂風暴雨,洞裏也能保持幹燥溫暖,甚至可以煮熱食。
    這個地下屋,比之前那個大型密營更私密、更舒適,六伯專屬的“狩獵行宮”。
    六伯習慣每隔十公裏建立庇護所,她要找到,她要搜刮六伯的物資。
    王小小吹熄油燈,熟練地將入口的大石恢複原狀,確保不露絲毫破綻。
    她沒有立刻回窩棚,而是像真正的夜行動物,在森林裏悄無聲息地遊弋。
    她原本的計劃是繼續探尋六伯的其他庇護所,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和低聲安撫改變了她的方向。
    她循聲靠近,在一處隱蔽性一般的山坳裏,嚴肅正一臉焦躁地守在一個用樹枝和雨衣勉強搭成的窩棚前,裏麵不時傳來張成業難受的咳嗽和呻吟。
    王小小眼睛一轉,臉上瞬間掛起了自己人的關切表情,從陰影裏走了出來。
    “嚴肅?怎麽回事?我聽著崽崽咳得厲害。”她語氣裏充滿了恰到好處的擔憂。
    嚴肅猛地回頭,見是她,警惕和怒氣同時湧上臉:“王小小?你來幹什麽?看笑話?你以為我不知道昨天是你丟的煙霧彈。”
    王小小沒理會他的敵意,目光越過他,看向窩棚:“崽崽病了?”
    “不用你管!”嚴肅梗著脖子,但眼神裏的擔憂藏不住。
    王小小歎了口氣,換上了一種同仇敵愾的認真:“嚴肅,你對我有氣,我理解。但一碼歸一碼。”
    她指了指自己:“我是二科的沒錯,但二科紮根在哪兒?在陸地!我爹是哪個軍的?是陸軍的!我大伯、五叔、十九叔、大堂哥、大堂姐?也是陸軍的!說到底,咱們才是正兒八經的陸軍崽崽!”
    王小小斬釘截鐵說:“在我這兒,陸軍就是老大,天經地義。現在,咱們陸軍自己的崽崽病了,你一個人扛不住,我看見了,能不管?”
    嚴肅被她這一連串的話砸得有點懵,尤其是那句“陸軍崽崽”和“陸軍是老大”,直接戳中了他內心最深的認同。
    他看著王小小那雙在夜色裏依然清亮的眼睛,裏麵的擔憂不像作假。
    王小小一臉被誤解的痛心,“咱們之間那點誤會,那是內部矛盾!現在孩子病了,這是原則問題!”
    她不給嚴肅說話,快步走到窩棚邊朝裏看了看,眉頭緊鎖:“不行,這地方太潮,風口也沒擋好,這麽燒下去不是辦法。”
    她轉向嚴肅,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語氣速度很快,變得推心置腹:“老嚴,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你想,海空那倆現在跟咱們已經不是一條心了,偵察團滿世界找我們。你帶著個病號,目標多大?行動多難?”
    嚴肅臉色陰沉,沒有反駁,因為這正是他此刻最大的困境。
    王小小見狀,立刻加大忽悠力度,壓低聲音:“我們還有一飯之緣,在四九城,你先拆開我的華子,我後吃飯,你我之間的信任呢!
    我有個主意,對你、對崽崽都是最好的選擇。我那有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幹燥,避風,還有我之前搞到的一點草藥。”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嚴肅的神色,然後拋出了核心忽悠:“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把崽崽交給我,我負責把他照顧好,保證盡快退燒。你呢,就解脫了!沒了拖累,以你的本事,那還不是海闊憑魚躍?你想去摸偵察團的後勤,還是去找海空那倆‘敘敘舊’!咱們這叫專業化分工!”
    嚴肅:“我不信……”
    王小小打斷他的話:“你負責在外圍機動,吸引火力,給他們找點麻煩。我負責在後方提供醫療保障和隱蔽支援。咱們這叫什麽?這叫戰術配合!咱們陸軍,最講究的不就是協同作戰嗎?”
    這一套分工協作、戰術配合的組合拳下來,嚴肅直接被繞暈了。
    明明是被剝離了隊員,怎麽從她嘴裏說出來,反而成了最優的戰術選擇?
    他看看病懨懨的張成業,又想想自己帶著病號的狼狽,再對比王小小描述的海闊憑魚躍的前景……好像,似乎,還真有那麽點道理?
    王小小趁熱打鐵,一拍大腿:“就這麽定了!都是為了孩子,也是為了咱們陸軍整體的戰績!你放心,崽崽在我這兒,少一根汗毛你回頭找我算賬!”
    說完,她根本不給嚴肅仔細琢磨的時間,直接鑽進窩棚,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對張成業說:“成業,跟姐姐走,給你換個舒服地方,吃點藥就好了。”
    燒得有點迷糊的張成業,看著王小小篤定的樣子,順從地點了點頭。
    王小小利落地把張成業背起來,對著還在愣神的嚴肅揮揮手,語氣輕快:
    “行了,老嚴,別磨蹭了!抓緊時間執行你的‘機動任務’去吧!咱們保持……呃,單向聯係!需要支援我知道在哪兒找你!”
    話音剛落,她背著張成業,腳步飛快地消失在樹林裏。
    原地,嚴肅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回過味來:
    “哎?不是……等等!這他媽不就是把我的人搶走了,還讓我去當誘餌嗎?!王小小!我草你……”
    可黑暗中,早已沒了王小小的蹤影。
    她那一套“分工協作、戰術配合”的鬼話,還在嚴肅腦子裏嗡嗡作響。
    他明明被坑了,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強有力的理由去反駁她剛才那套看似“顧全大局”的說辭。
    這種被賣了還差點幫人數錢的感覺,讓嚴肅憋屈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王小小跑著躲了起來,還聽到嚴肅的吼叫聲。
    “嗤~太不成熟了,半夜大叫,不是暴露位置嗎?”
    “這麽好忽悠,也不知道海空上不上當~”
    王小小很快無聲息回到了秘密基地。
    賀瑾趕緊起來:“姐,這個是張成業吧?你把他從嚴肅手裏搶了過來?”
    王小小:“沒搶,忽悠過來的,小瑾去打水,這個小崽崽發高燒。”
    她接這個小崽崽回來,的確有點怕嚴肅把這個小崽崽燒傻了。
    她趕緊給他煮熱乎的東西吃。
    王小小將張成業輕輕放在鋪著鹿皮的木板床上,賀瑾已經機靈地端來了清水。
    “小瑾,手帕弄濕,給他敷額頭。”王小小一邊吩咐,一邊手腳麻利地開始生火。
    她拿出砂鍋,舀入清水,放在火上。
    接著,她快速地從包裏抓了一小把風幹的肉條,用匕首切碎扔進鍋裏,又刮碎一小塊壓縮餅幹進去,最後還不忘舀了小半勺藍莓醬。
    賀瑾看著肉幹和藍莓醬問:“姐哪裏弄來的?”
    “六伯,最喜歡來這裏打獵了,每年冬天都來。我多煮一點,你也吃一些,不要被傳染了。”
    很快,一股混合著肉香、麥香和淡淡果香的氣息就在地屋裏彌漫開來。
    賀瑾用浸了涼水的手帕敷在張成業滾燙的額頭上,又時不時用另一塊手帕擦拭他的脖頸和手臂,進行物理降溫。
    張成業在迷糊中舒服地呻吟了一聲,緊皺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一些。
    王小小看著砂鍋裏的粥開始咕嘟咕嘟冒泡,便端了下來,放在一邊晾涼。
    她走到床邊,替換下賀瑾。
    她給張成業按摩穴道,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
    “問題不大,就是著涼引起的高燒,加上沒吃好,身體虛。”她語氣沉穩。
    她的聲音放緩了許多:“成業,起來吃點東西。”
    賀瑾幫忙把張成業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
    王小小用小木勺,一勺一勺,耐心地吹涼,然後喂到張成業嘴裏。
    張成業雖然迷糊,但身體對溫暖食物的渴望是本能,他小口小口地吞咽著。一碗熱粥下肚,他蒼白的臉上似乎恢複了一點血色,呼吸也平穩了不少。
    喂完飯,王小小讓他重新躺好,給他掖了掖獸皮被子。
    “睡一覺,發發汗,明天就好了。”
    她轉頭對賀瑾說:“你也睡吧,下半夜我看著。”
    賀瑾點點頭,在地屋另一側找了個地方蜷縮下來,很快就睡著了。
    今天經曆的事情太多,他也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