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機坪的風吹過，卷起一陣塵土。
    馬山宣布完那個石破天驚的價格和支付方式後，全場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的大腦，都在瘋狂處理剛剛接收到的信息。
    三千萬美刀。
    或者，一億五千萬RMB。
    這兩個數字一下又一下，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波音的彼得森癱坐在地，麵如死灰，技術上的潰敗，現在已經延伸到了商業上的圍剿。
    他不需要計算器，他心裏清楚，這場戰爭，從價格公布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輸了。
    輸得一幹二淨，毫無還手之力。
    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那些熱情似火的第三世界兄弟，而是一個穿著灰色西裝，一絲不苟的漢斯貓人。
    他走到馬山麵前，扶了扶自己的金絲眼鏡，用刻板的嚴謹態度，伸出了手。
    “馬總設計師，您好。我是漢莎航空的技術評估員，霍夫曼。”
    馬山伸出手，與他握了一下。
    霍夫曼的手很有力。
    “我們暫時沒有采購計劃。”霍夫曼的話很直接，沒有半分客套：“但我需要一份你們運10最詳細的宣傳手冊和技術白皮書。以及，一個長期的聯係方式。”
    馬山身邊的工作人員立刻遞上了一份準備好的精美文件袋。
    霍夫曼接過，認真地放進自己的公文包裏，隨即說道：
    “一家獨大的市場，對客戶是不友好的，我們歡迎競爭。”
    他說完，微微點頭致意，轉身帶著自己的團隊離開了，整個過程沒有多餘的動作，高效而冷靜。
    馬山看著他的背影，明白了。
    這些老牌西方國家的算盤打得很精。
    他們就算不買，也要拿兔子的運10作為籌碼，去跟波音和空客砍價。
    兔子這隻兔子的出現，本身就打破了壟斷的格局，這讓所有買家都有了更多的操作空間。
    有道是貨比三家不吃虧，兔子成了那個最關鍵的第三家。
    緊接著，波斯獅的代表再也忍不住了，他幾乎是撞開人群擠過來的，一把抓住了馬山的手臂。
    他的手心全是汗，眼神裏燃燒著一團火。
    “馬！我的兄弟！別管那些精打細算的歐洲佬了！”他激動地喊道：“我們要一架！就現在！馬上就要！”
    “還有我們！”巴巴羊國的大使也擠了上來，滿臉漲紅：“我們也需要！我們需要向世界展示我們和兔子的友誼！”
    尼瓜國的代表更是直接：“多少錢？一億五千萬是吧？我們用我們港口三十年的優先使用權來換！就這麽定了！”
    這些都是與兔子風雨同舟的兄弟國家，他們的態度不摻雜任何商業算計，隻有最純粹的信任和迫切的需求。
    他們苦於被鷹醬為首的西方世界封鎖和剝削太久了，運10的出現，就是一把能戳破那種封鎖的利刃。
    馬山被這股熱情包圍著，胸口一股熱流湧動，他眼眶發紅，用力點了點頭，高聲對所有人宣布：
    “各位，請放心！”
    他的聲音傳遍了停機坪的每一個角落。
    “我們偉大的總設計師餘宏同誌，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他給出的圖紙，每一處細節都堪稱完美，具備直接量產的條件！”
    他指向停機坪遠處的巨大機庫大門。
    “所以，我們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提前生產了多架運10！隻要合同簽訂，諸位馬上就可以開著我們兔子自己的大飛機，回家！”
    這句話比剛才的價格還要震撼。
    現場再次安靜下來。
    如果說之前安德森的證詞和那個震撼的價格，摧毀了眾人對西方技術壁壘的迷信。
    那麽馬山現在這句話，則徹底展示了兔子國那恐怖到不講道理的工業實力！
    樣機試飛成功之日，就是量產機交付之時！
    這是何等雄厚的底氣？何等驚人的準備？
    人群中，一個來自鷹醬CIA的情報人員，默默地將手中的微型相機對準那巨大的機庫，然後悄悄退出了人群。
    他知道，今天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必須以最高級別的加密電報，立刻傳回六角大樓。
    “兔子……”他嘴裏苦澀地咀嚼著這個詞：“……已經不是那隻人畜無害的兔子了。”
    僅僅一周之後，第一批三架印著波斯獅、巴巴羊和尼瓜國國家航空公司標誌的運10大型客機，在萬眾矚目之下，從魔都機場起飛，飛向了各自的祖國。
    因為餘宏設計的圖紙無比完善，飛控係統極度智能化，這些國家的飛行員僅僅接受了不到五天的強化培訓，就已經能熟練地掌握這種跨時代的飛機。
    國際航線上，很快出現了一道全新的風景線。
    巴巴羊航空，伊蘭堡飛往開城的國際航班。
    機長艾哈邁德，一個有著六千小時波音707飛行經驗的老飛行員，此刻正一臉輕鬆地握著側杆。
    顯示屏上，航路前方一片代表惡劣氣流的紅色區域。
    放在過去，這足以讓他緊張地手心冒汗，需要不斷和副駕駛配合，竭力維持飛機的姿態。
    顛簸會把客艙裏的乘客折騰得七葷八素。
    但現在，飛控電腦的AI用溫和的電子音提示：【檢測到前方湍流，建議爬升三百米高度繞行，預計增加油耗0.8%】。
    “批準。”艾哈邁德按下了確認按鈕。
    飛機輕巧地抬起頭，平穩地提升了高度。
    整個過程中，客艙裏的乘客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的晃動，一杯放在桌板上的紅茶，水麵隻有一絲輕微的漣漪。
    波斯獅航空，從首都飛往歐洲的航線，滿載著前去尋求合作的商人與外交官。
    以往，這是最痛苦的旅程，老舊的波音飛機噪音巨大，發動機的轟鳴聲讓整段旅程都像是一場煎熬。
    而今天，客艙裏靜謐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乘客們甚至還能進行正常的交談，而不需要刻意提高音量。
    這都得益於運10那兩台效率奇高，噪音卻極低的大涵道比渦扇發動機。
    安全性、舒適性、經濟性……
    這些不再是宣傳手冊上冰冷的參數。
    而是每一位飛行員，每一位乘客最直觀最真實的體驗。
    很快，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新聞開始在世界範圍內發酵。
    一架高盧雞航空的空客A300，在飛越大西洋時，一台引擎突然空中停車，嚇得全機乘客魂飛魄散，飛機最終緊急迫降在了亞速爾群島。
    調查結果是，金屬疲勞導致的渦輪葉片斷裂。
    兩天後，泛美航空的一架波音747因為同樣原因，發動機在起飛階段噴出火焰，幸好飛行員處置得當，及時返航，避免了一場空難。
    又是葉片問題！
    在那個年代，發動機的單晶渦輪葉片技術本就是尖端科技，波音和空客都還在摸索階段，產品的可靠性並不穩定。
    每一次飛行，都像是在開盲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