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市場被他們壟斷，航空公司和乘客沒得選，隻能祈禱自己不要碰上那該死的概率。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那個叫運10的新選擇出現了。
    網絡還不發達，但飛行員的圈子不大，乘客也會在親友間談論。
    “你知道嗎？波斯獅航空換了種花家的新飛機，飛歐洲全程都沒怎麽晃！”
    “我叔叔坐了巴巴羊航空的航班，說那飛機起飛跟在高鐵上一樣穩！”
    “聽說那飛機的發動機，用的是一種什麽單晶葉片技術，幾十年都不會壞！”
    口碑擴散開來。
    對於追求安全的普通乘客而言，顛簸更少沒有發動機故障新聞的運10，就是最好的選擇。
    對於追求效益和可靠性的航空公司而言，更省油、出勤率更高、幾乎不需要維修的運10，就是一台會下金蛋的母雞！
    當運10在三個國家的航線上，安全無故障飛行滿一百天後。
    世界航空市場的風向，徹底變了。
    ……
    魔都，5703廠的辦公室。
    電話鈴聲就再也沒有停過，來自世界各地的電報，像雪花一樣堆滿了馬山的辦公桌。
    “馬總師！我是漢莎的霍夫曼！董事會全票通過，我們要采購二十架！二十架！”電話那頭，德意誌人刻板的冷靜再也維持不住了。
    “馬！印尼鷹航，我們需要一個編隊！我們需要替換掉那些該死的波音！”
    “這裏是巴國航空！美刀我們不一定夠，我們有鐵礦石！用我們最好的鐵礦石來換行不行！”
    曾經那些隻是抱著貨比三家心態的騎牆派，現在成了最狂熱的買家。
    海量的訂單，伴隨著巨額的利潤和更寶貴的原材料，一同湧向了兔子國。
    在民用航空這個被歐美壟斷了幾十年的高端製造業領域，兔子國這隻一度被所有人輕視的兔子。
    憑借著運10，硬生生地從波音和空客的嘴裏，撕下了一大塊血淋淋的肉。
    一個全新的三足鼎立格局，已然形成。
    甚至，從市場那狂熱的反應來看，這根本不是三足鼎立，而是那隻初來乍到的兔子，要一家獨大！
    ……
    莫城，克裏宮辦公室
    晚間寒風敲打在辦公室厚重的雙層玻璃上，屋內的空氣中一股皮革輕微受潮的氣息。
    克格勃負責人尤裏，靜靜地將一份燙著最高密級紅色火漆的文件，推到了最高首長勃列日的麵前。
    他的動作很輕，文件封麵與名貴的紅木桌麵接觸，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勃列日沒有立刻去碰那份文件。
    他隻是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盯著麵前那張世界地圖。
    地圖的中間位置，阿福駱駝國那片崎嶇的山地，被一個又一個鮮紅色的箭頭刺穿。
    每一個箭頭，都代表著一支正在那裏流血的毛熊軍隊。
    他夾著一支沒有點燃的雪茄。
    “今天又損失了多少？”
    “第108摩托化步兵師在薩朗山口遭遇伏擊，損失了十一輛T62坦克和三輛步兵戰車。”
    尤裏的聲音毫無波瀾，他隻是在陳述一組數字。
    “兩架米24武裝直升機被鷹醬提供的毒刺導彈擊落，飛行員陣亡。”
    勃列日的麵部肌肉抽動了一下。
    人和裝備，最終都會換算成盧布。
    是天文數字一樣的盧布。
    這些真金白銀沒有變成國家需要的麵包和黃油，沒有變成新的民用工廠和住宅，而是變成了一堆堆燃燒的鋼鐵，被遺棄在了異國的群山裏。
    “而鷹醬佬……”勃列日低聲說：“……他們隻需要付出幾百個情報官和幾億美元的代價。”
    “是的，最高首長同誌，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消耗戰。”尤裏說。
    勃列日終於轉動了視線，落在了那份文件上。
    封麵上，是幾個碩大的俄語單詞：《關於兔子國運10大型客機及其背後工業潛力的深度分析報告》。
    他緩緩伸出手，解開了封漆。
    他沒有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分析，而是直接抽出了夾在裏麵的幾張高分辨率照片。
    那是克格勃駐魔都情報站，用特種相機在極遠處拍攝到的畫麵。
    白色塗裝的飛機。
    流暢得不帶一絲冗餘的機身線條。
    機翼下方，那兩台安靜的發動機進氣道，閃爍著工業品特有的精密光澤。
    最刺眼的一張照片，是三架飛機並排停在停機坪上，它們的機身上，分別噴塗著波斯獅、巴巴羊和尼瓜國航空公司的徽標。
    它們正在等待交付。
    這是可以立刻交付客戶，投入商業運營的成熟工業產品。
    “尤裏。”勃列日的聲音在顫抖：“他們的飛機設計師，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我們的專家組進行了二十四小時的緊急研判。”尤裏走到辦公桌前，用手指點著照片上的一個位置：
    “關鍵點在這裏，發動機的單晶渦輪葉片，還有這裏，超過70%占比的複合材料機身。根據我們臥底在漢莎航空的線人消息，漢莎的技術評估員認為，這兩項技術，鷹醬的波音和高盧雞的空客，也才剛剛進入實驗室階段。”
    “而兔子已經實現了大規模量產。”
    勃列日閉上了眼睛。
    兔子，那個曾經需要他們全麵援助的貧窮學生，才和平了幾年？
    不到一年。
    鷹醬和毛熊互相揪著對方的頭發，在阿福駱駝國的泥潭裏打得頭破血流，每一天都在失血。
    兔子就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一聲不吭地用他們無法理解的速度，蓋起了一座又一座工廠。
    現在，這個學生不但出師了，甚至直接走到了老師的前麵。
    這款客機背後代表的意義太恐怖了。
    這說明，兔子已經擁有了完整的，覆蓋頂尖材料學、空氣動力學、航空電子和精密加工的全套高端工業體係。
    這是國家戰略潛力的直接體現！
    人口，它不缺。
    土地，它幅員遼闊。
    現在，連最關鍵的工業基礎這塊短板，也被補上了，甚至成了一塊長板。
    “不能讓他們再這樣下去了！”勃列日猛地睜開眼，狠狠地一拳砸在桌麵上。
    “撤軍？那鷹醬就會立刻控製中東的石油，掐住我們的脖子！”尤裏平靜地指出了事實。
    是，這是個死局。
    和鷹醬的仇恨，是意識形態的對抗，是地緣的你死我活，根本不可能停手。
    這就好比兩個騎士，正在用長矛進行一場榮譽決鬥，不死不休。
    而那個原本準備給他們當仆從的兔子，已經悄悄打造出了一支火槍隊。
    “給圖波列夫設計局下命令！給伊留申設計局下命令！”
    勃列日咆哮起來，臉漲成了豬肝色：
    “我不管他們用什麽辦法，偷也好，搶也好，我要他們在兩年內，拿出比運10更先進的飛機！把國家所有的資源都向他們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