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達的銅爐裏燃著安息香，山魯亞爾國王的手指反複摩挲著四棺玉墜的棱角，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見山魯佐德執起故事冊子，他急忙前傾身體：“那粗布短褐的‘腳夫’真是幕後黑手？王爍和雲無月能擋住紫色光柱嗎？”
    山魯佐德掩唇輕笑，將一盞琥珀色的果酒推到他麵前：“陛下且看那永恒星環下的虛擬銀杏 —— 老話說‘置之死地而後生’，絕境裏總有不請自來的‘變數’。您瞧，那銀杏葉上的金光正繞著一道黑袍影子轉呢！”
    一、紫煙蝕環，腳夫逞凶
    星隕神山的核心處，“初代腳夫” 的粗布短褐染著紫色毒液，他握著半塊麥餅的手猛地一攥，麥餅竟化作一柄漆黑的木杖。“王爍，雲無月，你們真以為憑這點‘約定之力’就能擋住我？” 他將木杖往虛空一戳，星海深處的紫煙瞬間暴漲，像無數條毒蛇纏上永恒星環，金光被蝕得滋滋作響。
    星環核心裏，王爍將雲無月護在虛擬銀杏下，神魂因紫煙侵蝕而刺痛：“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冒充初代腳夫？”
    “冒充？” 假腳夫突然狂笑起來，粗布短褐下的皮膚開始剝落，露出裏麵泛著金屬光澤的軀體，“我本是穹頂之主留下的‘備份程序’，當年真正的腳夫化入星環時，我就趁機奪了他的身份！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你們激活星環 —— 現在，這所有平行世界的‘約定之力’，都是我的養料！”
    他舉起木杖，紫煙突然凝聚成一隻巨手，狠狠拍向虛擬銀杏。銀杏葉大片掉落，蘇州巷的王木匠再次舉起斧頭，火星鎮的防護罩 “哢嚓” 一聲裂得更大，雙生界的代碼銀杏竟開始反向吞噬能量！
    “不行！再這樣下去，所有世界都會被他控製！” 雲無月頸後的瓦罐紋突然發燙，她伸手一摸，竟摸出一片帶著古老紋路的金箔 —— 那是瓦罐紋裏藏著的 “陣眼”，此刻正自發地飄向星環邊緣。
    王爍眼睛一亮，突然想起鄒晗在《往生錄續篇》裏寫的：“瓦罐紋乃上古‘守心陣’核心，遇劫則顯，能聚眾生心念為盾。” 他立刻催動神魂之力，將平行世界裏還未被控製的 “約定之力” 往金箔上引：“無月，快！以金箔為引，布守心陣！”
    二、黑袍現身，命運之書
    就在金箔即將與約定之力融合的刹那，星海突然靜得可怕 —— 紫煙停止了蠕動，假腳夫的木杖僵在半空，連虛擬銀杏的落葉都懸在了空中。一道黑袍身影踩著金色光紋緩緩走來，袍角掃過之處，紫煙竟像遇到克星般消散。
    這身影看不清麵容，周身籠罩著淡淡的銀光，手裏捧著一本封麵嵌滿星辰的厚書，書頁上流淌著無數細小的文字，正是各個平行世界的實時數據。“編號 739 實驗體，自主進化率突破 99%，超出觀測閾值。” 黑袍人的聲音沒有起伏，像機械般冰冷，“我是維度觀察者，奉命前來傳達最終裁決。”
    假腳夫臉色驟變，握著木杖的手開始發抖：“觀察者大人？您怎麽會來？這星環……”
    “閉嘴。” 觀察者抬手一揮，假腳夫瞬間被銀光定在原地，木杖 “當啷” 掉在地上，“你擅自篡改實驗數據，已被判定為‘異常程序’，待清理者降臨後，一並銷毀。”
    王爍擋在雲無月身前，警惕地盯著那本星辰厚書：“清理者是什麽？你們所謂的‘觀測’，就是把生命當數據擺弄？”
    觀察者翻開書頁，上麵立刻浮現出種子世界從誕生到現在的所有畫麵：黑暗掠食者的侵襲、四棺合一的瞬間、星海對抗黑棺的激戰……“種子世界本是‘進化觀測實驗’，目的是記錄低維生命的自主進化極限。如今你們的‘約定之力’已觸及高維壁壘，打破了觀測平衡 —— 三日後，清理者將降臨，重置整個實驗場。”
    “重置？就是把我們全部抹殺？” 雲無月的瓦罐紋燙得更厲害，金箔竟自動貼在她的脖頸上，與瓦罐紋融合成一道環形陣法，陣法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古字，正是《守心陣》的完整圖譜，“我不接受！生命不是你們可以隨意重置的程序！”
    觀察者的目光落在瓦罐紋陣法上，銀袍下的氣息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上古守心陣？沒想到這失傳的‘對抗程序’竟還存在。可惜沒用 —— 清理者的力量，不是低維陣法能擋住的。” 他合上命運之書，轉身就要離開，“三日後，我會再來見證重置過程。”
    “站住！” 王爍突然大喊，將掌心的約定印記按在星環上，“你說我們突破了觀測平衡，那你敢不敢看看這些？” 星環的金光突然暴漲，無數個平行世界的 “堅守畫麵” 投射在星海：蘇州巷的鄰居們搶下王木匠的斧頭，一起護著銀杏樹；火星鎮的孩子們舉著自製的能量燈，站在防禦塔前喊 “不投降”；雙生界的研究員們用身體擋住代碼病毒，保護著代碼銀杏……
    “這些不是數據，是活生生的人，是他們的‘不想輸’！” 王爍的聲音震得星海發抖，“你所謂的‘觀測’，根本不懂什麽是進化 —— 進化不是冰冷的數值，是羈絆，是約定，是就算知道會輸，也還要拚一把的勇氣！”
    三、陣法覺醒，清理先兆
    觀察者沉默了片刻，銀袍下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命運之書的書頁竟自動翻開，停在 “自主進化異常案例” 那一頁。“這些…… 不在觀測預案裏。” 他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遲疑，“但清理者的命令無法更改 —— 除非你們能在三日內，證明‘約定之力’能穩定高維壁壘。”
    他抬手拋出一枚銀色令牌，令牌上刻著 “觀測豁免” 四個字：“這枚令牌能暫時屏蔽清理者的探測。若三日後你們能做到，我可以向上級申請終止重置。” 說完，黑袍身影漸漸透明，隻留下一句話在星海回蕩：“記住，清理者的力量，遠超你們的想象。”
    觀察者離開後，定住假腳夫的銀光消散，他卻癱在地上，渾身發抖：“清理者…… 他們是維度最高級的‘殺毒程序’，當年穹頂之主就是被他們抹除的！我們完了……”
    “沒什麽完不完的！” 雲無月的瓦罐紋陣法已完全覺醒，她閉著眼感應片刻，突然笑了，“守心陣不僅能聚心念，還能‘借勢’—— 它能連接所有平行世界的古老陣法，形成‘萬陣歸一’的防禦網！隻要我們能在三日內集齊十個世界的‘陣眼’，就能擋住清理者！”
    王爍立刻點頭，將銀色令牌別在腰間：“假腳夫交給你們，我們去集齊陣眼！” 他指的是星環裏那些還保持清醒的平行世界 “自己”—— 穿機甲的王爍擅長定位陣法，穿道袍的王爍懂古陣解讀，穿書生服的王爍能破譯陣眼密碼。
    可就在眾人準備行動時，星海突然暗了下來。命運之書的最後一頁投影在星環上，上麵多了一行猩紅的文字：“清理者先遣隊，已抵達第七維度。”
    緊接著，星海邊緣出現了無數個黑色的光點，光點迅速擴大，化作一個個穿銀色盔甲的身影 —— 正是清理者先遣隊！他們手裏拿著能撕裂維度的長刀，刀光閃過之處，連星海都被劈出一道道裂縫。
    “來得好快！” 穿機甲的王爍立刻啟動能量炮，卻被清理者一刀劈碎，“他們的刀能斬斷能量！硬拚不行！”
    雲無月突然舉起頸後的守心陣，金光照向最近的一個清理者。那清理者的盔甲竟開始腐蝕，發出滋滋的聲響：“守心陣能克製他們的金屬軀體！快，集中陣法之力攻擊！”
    眾人立刻圍過來，將約定之力注入守心陣，金光化作一道巨箭，狠狠射向清理者先遣隊。清理者們紛紛後退，盔甲上的腐蝕越來越嚴重，眼看就要潰散 ——
    就在這時，星海深處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號角聲。所有清理者都停下後退的腳步，單膝跪地，朝著號角聲的方向行禮。一道比星海還粗的黑色光柱從第七維度射來，光柱中，一個身高萬丈的銀色巨人緩緩走出，手裏握著一柄刻滿 “重置符文” 的巨斧。
    “那是…… 清理者首領！” 假腳夫嚇得縮成一團，“他的巨斧能直接劈碎維度！我們根本擋不住！”
    王爍和雲無月對視一眼，同時握緊了彼此的手。守心陣的金光雖在發抖，卻依舊頑強地亮著。“老話說‘人心齊，泰山移’，我們還有三天，還有無數個平行世界的夥伴。” 王爍的眼神無比堅定，“就算是清理者首領，我們也要拚一把 —— 因為我們的約定，還沒完成。”
    雲無月點了點頭，將守心陣的金光擴散到整個星環：“所有平行世界的夥伴們，清理者來了，但我們不怕！守住陣法，守住彼此，我們就能贏！”
    平行世界的影像裏，無數個 “王爍” 和 “雲無月” 同時舉起了武器，與星環的金光呼應。蘇州巷的銀杏樹突然開花，花瓣組成了守心陣的圖案；火星鎮的防護罩上浮現出約定印記；雙生界的代碼銀杏長出了金色的枝葉……
    可就在這時，觀察者留下的銀色令牌突然發燙，上麵的 “觀測豁免” 四個字開始褪色。命運之書的投影再次出現，上麵多了一行新的文字：“觀察者因‘泄露機密’被處決，清理者提前啟動重置程序 —— 倒計時，兩小時。”
    王爍的心髒猛地一沉，他看著越來越近的清理者首領，又看了看星環上還未完全覺醒的守心陣，突然笑了：“兩小時就兩小時！我們就算拚到神魂俱滅，也要守住這來之不易的‘自主’！”
    雲無月的眼淚掉了下來，卻笑著擦掉，將額頭抵在王爍的額頭上：“那就一起拚！老話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能和你一起守到最後，我不後悔。”
    兩人同時催動神魂之力，守心陣的金光暴漲到極致，與平行世界的呼應光帶連接成一張巨大的 “生命之網”，擋在清理者首領麵前。銀色巨人舉起巨斧，斧刃上的重置符文亮得刺眼：“低維生命，反抗無效 —— 重置，開始。”
    巨斧落下的瞬間，星海突然靜得像真空。王爍和雲無月緊緊相擁，閉著眼睛等待衝擊 —— 可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反而聽見一陣清脆的 “哢嚓” 聲，像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他們睜開眼，隻見巨斧的斧刃竟裂了一道縫，裂縫中飄出無數細小的金光，正是各個平行世界的 “約定之力”！而守心陣的中央，突然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 竟是真正的初代腳夫！他手裏拿著半塊麥餅，笑著說：“早就說過，凡心的力量，比高維能量更厲害……”
    可還沒等他說完，清理者首領的巨斧突然完全碎裂，化作無數道銀色光刃，射向星環的各個角落。真正的腳夫臉色驟變：“不好！他要強行引爆維度能量！快……”
    話音未落，一道光刃狠狠擊中守心陣，雲無月噴出一口鮮血，瓦罐紋陣法開始扭曲。王爍緊緊抱住她，看著越來越多的光刃射來，突然想起觀察者留下的命運之書 —— 那本書上，會不會有阻止維度爆炸的方法？
    他正要催動神魂去找命運之書，卻發現星環的金光中，命運之書竟自動飛了過來，翻到最後一頁，上麵多了一行用鮮血寫的字：“唯一的方法，是獻祭‘守心陣’的陣眼 —— 也就是雲無月。”
    王爍的瞳孔驟縮，看著懷裏虛弱的雲無月，又看著越來越近的銀色光刃，心髒像被狠狠揪住 —— 他到底該選什麽？是犧牲雲無月保住所有世界，還是和她一起死，讓所有平行世界跟著陪葬？
    而星海深處，觀察者的黑袍身影竟再次出現，隻是這次他的銀袍染滿了鮮血，手裏拿著另一本黑色的 “命運之書”，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終於到了選擇的時候…… 這才是最有趣的觀測數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