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房袖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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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慈炅回到慈慶宮時,看到許多宮女在他剛出現時就都快速避開。
    其中有許多生麵孔,朱慈炅皺著眉頭攔下了薛紅。
    “薛姑姑,她們要幹嘛?”
    薛紅臉上露出喜色。
    “娘娘吩咐了,看到皇上回宮就去給皇上做晚膳,要現做的熱食。皇上在山上饞壞了吧?”
    朱慈炅點點頭,有點無語,回首對譚進開口。
    “你去看著點,所有不是北京跟來的人,全部按照先前朕說的處理。”
    譚進恭敬告退,薛紅卻有些驚詫。
    “皇上,怎麽了?”
    朱慈炅衝他露出笑容。
    “薛姑姑,你是大內尚宮,此次南下,就你和房尚儀官位最高。秀姨啥都不懂,但你是宮中老人,應該清醒。
    朕和聖母身邊,不要安排新宮女。而且,也不要私自招募宮女。大內宮女選拔有其特定規矩,要是你覺得人不夠用,可以上書找母後派人南下。”
    薛紅頓時色變,趕緊施禮。“是。”
    其實薛紅也很無奈,楚王妃說太後的儀仗不夠,任太後覺得也是,然後她就要招新宮女。任太後也並不是單單隻找楚王妃招人,她還聰明的又找了魏國公夫人。
    朱慈炅也大約猜出了是老娘的鍋,老娘對他已經有意見了,覺得兒子變壞了,天天教育自己多做仁德的事。
    自己要跟他說親王勳貴都不可信任,她大約會問自己為什麽又要開皇資公司和皇勳公司,在她看來,她是幫自己拉攏宗親和勳貴。
    朱慈炅當然也不相信楚王妃和魏國公夫人敢做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她們推薦入宮的宮女出了任何問題都會牽連到她們身上,她們也必然是費心費力的挑選。
    但是朱慈炅就不想給任何人機會,好不容易逃離了北京的牢籠,又在南京給自己新建一座牢籠嗎?
    就算這幫新宮女都是合格的,她們的立場天然就會接近推薦恩主,傳遞點宮中什麽消息不要太容易。
    唉,算了。也不能跟老娘明說的,不然她非得以為兒子處於水深火熱中,提心吊膽的看誰都有鬼。
    在任太後看來,大明還是以前的大明,兒子雖小但已經很強,是天生的皇帝,有祖宗庇佑的。朱慈炅覺得她這樣也挺好,不會有太大的憂慮。至少不會像張太後,知道了大明的虛弱,各種手忙腳亂。
    朱慈炅進殿前揉搓雙臉,努力露出最輕鬆的笑容。
    “娘,兒子回來了。拜見聖母太後!”
    “哎呀,快來坐。娘這裏有曹大璫帶來的向陽花籽,很香的,不多了,娘特意給你留的。炅兒在山上都廋了,山上很冷吧?”
    任太後疾步上前,一把將兒子摟在懷中,不停打量。
    就幾天不見,怎麽可能瘦嘛。朱慈炅十分無語。
    不就是瓜子嗎?還是自己的主意,有什麽稀奇的。
    心裏吐槽,嘴卻很老實,他乖乖坐在任太後腿上,美美啃著任太後剝好送進嘴裏的瓜子。
    真香!
    朱慈炅第二天又睡了個懶覺,都快巳時了才起床。
    房袖幫朱慈炅洗漱穿衣時忍不住埋怨了句。
    “田大璫把我手下的人都叫走了。”
    朱慈炅衝她一笑,要過棉巾,自己擦幹臉。
    “也包括劉娥?”
    房袖連忙搖頭。
    “劉娥病還沒全好呢,我讓她休息了。反正皇上也隻有我能伺候。”
    朱慈炅猛點頭。
    “是啊,要是過兩年,袖姨嫁人了。朕可怎麽辦啊?”
    房袖臉一紅,趕緊回避這個話題。
    “我不嫁。對了,皇上有銀子嗎?”
    朱慈炅一愣。
    “你沒銀子?你可以找太後啊。”
    房袖撅了下嘴。
    “不好,太後已經幫了我家裏很多了。再說,她身邊一直有別人,我也不好意思開口。”
    朱慈炅將手中棉巾遞還給房袖。
    “哦,合著就我好說話吧,大人騙小孩的錢。你要多少啊?”
    房袖轉身把棉巾放在金盆裏清洗,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不敢正麵看朱慈炅,真有種騙小侄兒錢的感覺。
    “三十二兩。我會還你的。”
    朱慈炅差點被逗笑。
    “要這麽多銀子買什麽啊?你可是五品官,俸祿不低吧?”
    房袖連忙解釋。
    “家裏耕牛死了,我爹想重新買一頭,來信盼我資助。”
    朱慈炅向門口的吳良輔招了招手,隨意開口。
    “袖姨進宮大半年了,也沒見你買過啥,這點銀子應該有吧?再說舅姥爺不是也有錦衣衛俸祿?”
    房袖有點發呆。
    “我爹說,要存錢給我弟弟將來取親。我的銀子,先前都給小嬋她們了。”
    朱慈炅的笑容頓時收斂。小嬋死在了天津到薊州的路上,宮中似乎好像仿佛沒有任何撫恤表示。
    “吳良輔,你讓田維章給房尚儀拿五十兩。朕餓了,先吃飯。”
    身後房袖有點急。
    “皇上,不用那麽多。”
    任太後已經不在慈慶宮中,慈慶宮有朱慈炅後,皇驍衛把這裏納入了護衛工作重點,那幫屍山血海裏活下來的殺神站在路口,身上無形的殺氣讓外朝女眷個個心驚肉跳。
    她們另外開辟了一間宮殿,作為麻將戰場,那邊的護衛是相對溫和又漂亮的錦衣衛。
    任太後應該是已經到達戰場,老娘很愛他,但不多,至少沒有她的麻將事業重要。
    算了,不跟老娘一般見識。
    朱慈炅一邊自己吃飯一邊埋怨老娘,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朱慈炅隱約記得天啟六年,榮老太監幫老娘在北京買耕牛是二十多兩,天啟八年,居然三十多兩了。
    這是怎麽回事?
    自己白白收朵顏了嗎?
    難道朵顏真的是負資產?
    不可能,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破大明,太離譜了,這幫貪官,搞得物價飛漲,朕遲早砍光你們。
    突然,朱慈炅含著瓷勺一動不動。
    這個似乎跟貪官沒有關係,這是白銀貶值?
    是的,皇店十萬員工的薪餉,京營義勇的戰爭賞賜,黃立極大撒幣招兵,北京下水道工程的修建,還有不停抄家帶來的官員欠餉補發,好像光是四大皇店公司的建造自己就灑出去了不少銀子。
    北京的社會財富得到了重新分配,社會動蕩減少,看起來整體向好。
    但是市麵上銀子多了,耕牛沒有增加。就算有朵顏也不可能立馬改善,他們先前基本很少養耕牛的,這他媽不漲價就稀奇了。
    唉,這可是大問題啊!
    有點頭暈,做皇帝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