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陡然張開雙眼，明亮的天花板映入眼簾。
    他緩緩起身，目光從白色軟包的房間內掠過，最終落到了形同骷髏的高山河身上。
    此時的高山河還處於睡眠狀態，眼皮之下的眼珠劇烈轉動，幹癟的嘴唇不斷顫抖，似在恐慌呢喃。
    “原來夢魘不是一體的嗎？有點像病毒，會傳染。”白野喃喃自語。
    他破除了自己身上的夢魘病毒，從噩夢中蘇醒，但高山河身上的夢魘病毒還在。
    其實夢魘病毒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麽，隻是被心魔給利用了，才讓他陷入噩夢。
    不然單靠夢魘病毒，恐怕連感染他都做不到。
    “話說那個聖母舔狗心魔是不是死了？”
    白野忽然頓住，他驚訝的發現心靈空間之中竟多了一物。
    他將意識沉浸在心靈空間，入眼是占據正中央的黃金表盤和黃金沙漏。
    一紅一藍，一大一小兩個眼珠子蜷縮在角落中排排坐。
    而在心靈空間的另一處角落，一枚芝麻大小的純黑色晶體無聲懸浮。
    它介於虛幻與現實之間，明明能看到，但卻看不真切，就仿佛不存在於現實維度。
    如今的形象好似是高維在低維的投影，和盤古物質的存在狀態有幾分類似。
    “這是什麽？”
    白野用意念碰觸黑色晶體，瞬間感知到一股血脈相連之感，並且晶體之上隱隱有禁忌氣息傳來。
    “心魔！？”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明白，此物乃心魔死後所化。
    心魔是他的一部分，因禁忌領域而生，破防死去之後就成了這枚小小晶體。
    他不知道這是什麽原理，也懶得知道。
    反正看上去好像是無害的。
    隻是，這種淩駕於現實之上的高維狀態是怎麽回事？
    白野研究了一會.......
    嗯，白研究了。
    黑色晶體麵對外界刺激沒有任何反應，有什麽用也不得而知。
    “瑪德，跟老鼠屎一樣，汙染環境！”
    白野罵罵咧咧退出心靈空間。
    .......
    “我錯了！大哥，是大嫂先勾引的我！”
    高山河雙眸緊閉，驚恐大喊，枯瘦的手腳不斷揮舞。
    “別特麽叫了。”白野走到高山河身旁，眼中閃過一抹晶藍之光。
    妄瞳對付夢境之類的東西有奇效，剛剛已經驗證過了，如果不是心魔從中作梗，夢境隨手可破。
    晶藍之光將高山河覆蓋，讓他整個人仿佛墜入蔚藍大海。
    正當妄瞳的力量一點點破除夢魘之際，高山河的身子突然劇烈顫抖起來。
    他猛地蹬直了腿，如觸電般亂顫，翻著白眼，白沫不斷從嘴角溢出。
    白野微微皺眉，立刻停止了妄瞳的力量。
    “麻煩了，高山河的意識深陷夢境之中，不可自拔，一旦破壞掉夢境，那他的意識也會隨著夢境破滅。”
    高山河已經完全融入到劇情人物之中，無法分清夢境與現實，夢境裏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無比真實的。
    他的情況和白野不同，白野脫離劇情人物，相當於看電影，而高山河是成為電影中的人。
    兩者有本質的差別。
    就像電影院的觀眾，無論再怎麽共情電影人物，哪怕痛哭流涕，也絕對不會有電影人物本身的情感。
    白野思索片刻，隨即計上心頭。
    “既然無法破除夢魘，那就由我來編織夢境！”
    他的辦法很簡單，妄瞳能操控信息，而夢境不過也是無數信息組成的。
    既然夢魘讓高山河做噩夢，那他就篡改信息，將噩夢變成美夢。
    白野越想越覺得可行，如今高山河被摧殘的精神崩潰，就算破除噩夢也不見得能恢複正常。
    倒不如用美夢去安撫心靈，助他恢複。
    下一刻，一道晶藍之光暴綻而出，無聲侵入高山河的夢境。
    .......
    鋪著山羊毛手工編織地毯的奢華房間內。
    一名年輕男子正和一位波浪卷的嫵媚女子躺在床上。
    年輕男子樣貌英俊，眉宇間竟和高繼業有幾分神似。
    潔白的床單被兩人弄得滿是褶皺，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怪味。
    “山河，你可比你大哥強多了。”波浪卷女子嬌笑道。
    年輕版的高山河卻顯得有些驚慌，處於賢者時間的他已經開始害怕了。
    “大嫂，你說大哥不會發現吧？”
    “他整日裏就忙著賺錢，忙著和外麵的那些賤貨勾搭，怎麽會發現？”
    高山河鬆了一口氣，可下一秒........
    砰！
    紅木浮雕大門被猛地踹開！
    一位滿臉橫肉，光頭中年男子拿著手槍，緩步走了進來。
    在他身後，跟著數名黑衣保鏢，各個手持槍械，神情凶悍。
    “啊！！”波浪卷女子嚇得麵無人色，急忙用被子遮擋身子。
    高山河差點嚇尿，“大.......大哥！”
    哢嚓！
    子彈上膛聲響起。
    光頭男子冷冷的看著二人，最終目光落在了高山河的身上，陰冷如毒蛇。
    “山河，我待你如親兄弟，你能有今天全是靠我，可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高山河連滾帶爬的從床上跌落，顫抖著跪倒在地，不斷磕頭。
    “大哥，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冷汗不斷滑落，他知道無論再怎麽解釋也難逃一死。
    正當他想暴起奪槍之時，一隻戴著金扳指的手掌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山河顫抖抬頭，“大......大哥？？”
    他愣住了，並沒有想象中的雷霆之怒，相反，大哥笑的異常燦爛。
    大哥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山河，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報答的好啊！”
    高山河的心髒差點跳出來，他知道大哥這是氣急了，再說反話。
    “大哥，你聽我解釋，其實.......”
    “哎，我都看到了，還有什麽好解釋的。”大哥一臉感動道：“這些年我忙於生意，冷落了你大嫂許久，好在有你在，替我照顧她。
    大哥真是太感激你了。”
    高山河懵了，感覺自己仿佛在做夢。
    “大哥，我真的錯了，我不是故意對大嫂這樣的。”
    大哥一聽，瞬間動容，眼眶突然泛紅。
    “好兄弟，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我本以為你是故意照顧大嫂，想在我麵前表現。
    沒想到你竟然不是故意的，那就是發自本心了？”
    大哥說著，又回頭對著一眾保鏢說道：“看到沒有，這才是我的親兄弟，也隻有山河兄弟能將我媳婦，當做是他媳婦一樣對待！
    你們都學著點！”
    “是，大哥！”眾保鏢齊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