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卻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我真的錯了嗎？
    等等！不對！這場夢境到底是問誰的心？
    差點被繞進去的心魔勃然大怒，這場夢境問心局是它問心白野，結果現在卻倒反天罡，成了它被問心。
    “巧舌如簧，顛倒黑白，強詞奪理！”
    “這麽多成語，你要考研啊？”
    心魔：“閉嘴！你就是個災星！你在灰土小鎮，灰土小鎮便滅亡了，你去了曙光城，曙光城便淪為廢墟，如今到了臻富商會，要不了多久臻富商會也會被你毀滅！
    所有在你身邊的人都會倒黴，早晚你會害死所有人的！”
    白野打了個哈欠，“沒事，我不倒黴就行。”
    “你.......那小瞳呢？小瞳你也不在乎嗎？”
    “小瞳成天活蹦亂跳的，好著呢。”
    “哼！”心魔冷笑一聲，場景瞬間變化。
    身穿灰色瑜伽服的安小瞳又出現了。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指尖還攥著精心挑選的腕表，耀世之星。
    包裝紙被捏的發皺。
    臉色是褪盡血色的蒼白，像蒙了一層薄霜，連嘴唇都失去了暖意。
    眼裏沒有淚，隻是原本明亮的淺褐色眼眸，此刻正一點點暗下去，像被潮水漫過的篝火，最後隻剩灰撲撲的餘燼。
    安小瞳就這樣看著白野，像是早就料到，眼底翻湧的不是憤怒，而是沉到海底的失望。
    “所以.......你忘了對嗎？”她聲音平靜，像是在極力壓製內心情緒。
    淚水不受控製的湧現，又無聲滑落。
    心魔的聲音適時響起。
    “承認吧，你根本不在乎小瞳，甚至你一直在欺騙她，她愛你，是因為她覺得你正直、善良。可你內心邪惡，總想著欺負她。
    你隻是貪圖她的美麗，如果不是雙生猴像，這個單純、善良、美麗的女孩，早就被你哄騙玷汙了。”
    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安小瞳，白野讚道：“平常很少看到小瞳哭，今日一見才發現，這哭起來比平時還好看。”
    心魔驟然大怒：“你果然無可救藥，你愛的不是小瞳的內在，隻是她的外表.......”
    “快閉嘴吧煞筆。”白野實在聽不下去了。
    “什麽內在，什麽外表，好好一個人分割成內外兩麵做什麽？
    還什麽我貪圖她的美麗，這不是廢話嗎，我不貪圖自己的女人，我去貪圖別的女人啊？
    男歡女愛被你說成玷汙，咋滴？我得把翹小瞳供起來是吧？”
    他現在徹底相信了，心魔真是人之反麵，處處與自己相反，這煞筆心魔不僅是聖母，還是舔狗。
    心魔：“任你如何狡辯，都不能改變你忘記小瞳生日的事實，她精心為你準備了禮物，可你呢？你忘了，你心裏根本就沒有她！”
    過去的回憶湧上心頭，白野隻覺一陣肉疼。
    “老子花了7分19秒，跑了半個曙光城買的禮物，你是隻字不提啊。
    再說了，我和小瞳之間的事，人家都沒說什麽，輪得到你在這裏指指點點？你管的是真特麽寬，趕緊滾蛋！”
    正在這時，安小瞳突然上前一步，手裏緊握耀世之星，流著淚顫聲道：“小白，我明明那麽在乎你，可是你.......”
    “你也滾！”
    安小瞳身軀猛地一顫，眼眸不可置信的放大，她捂著胸口，淚水不斷滴落。
    “小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白野眼中浮現出一抹厭惡，“別作賤翹小瞳了，這小妮子雖然做菜難吃，脾氣也不好，但沒你這麽浮誇。
    再不滾，殺了你！”
    安小瞳的臉色驟然蒼白，身形搖搖欲墜。
    心魔冷笑：“殺？縱然你知道她是假的，可你舍得嗎？”
    白野注視著眼前的安小瞳，無論是樣貌、語氣、神態全都與真正的安小瞳一模一樣。
    他歎息一聲，“小瞳.......”
    下一秒，一抹獰笑驟然浮現在臉上。
    “吃我一記曜日！！”
    園長的【絕】——曜日！
    一輪猩紅太陽在白野掌心冉冉升起，隨即狠狠砸向假小瞳。
    轟——！
    假小瞳瞬間灰飛煙滅，死的連個渣都不剩。
    心魔大驚失色：“你在幹什麽！你居然殺了小瞳！難道你不愛她嗎？”
    “桀桀桀.......”白野仰天狂笑：“煞筆，真以為老子跟電視劇上的那些傻子一樣，明知道是假的，就因為長的一樣，所以不忍心動手，痛哭流涕寧願自己死，也舍不得殺？
    憐惜假人，才是對真人最大的背叛！”
    殺死假小瞳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能調動部分妄瞳之力了。
    白野嘴角笑容更甚，他知道，這是心魔被自己給打擊到了。
    心魔所做的種種，無非是徹底否定他的過去，讓他陷入自我懷疑以及後悔的情緒之中，一旦心靈出現破綻，心魔便能趁虛而入。
    正如高山河一般，被夢魘折磨的已經快瘋了，因為他所做的虧心事太多，當往日情景浮現，他深陷其中，不斷精神內耗至崩潰。
    可惜，神從不後悔！
    而心魔已經被他整的道心不堅定了。
    此刻，攻守易型了，不是心魔入侵他，而是他入侵心魔！
    “區區心魔也敢蠱惑神明？給我死！”
    白野眼中驟然暴綻出晶藍之光，他的右眼宛若璀璨的冰晶石！
    在晶藍之光的照耀下，夢境開始寸寸破滅。
    心魔驚慌的聲音響起：“你休想！”
    它同樣可以調動部分妄瞳之力，在它的操控下，破碎的夢境不斷修複。
    兩人呈現角力之勢，一方破壞，一方修複。
    心魔意識到情勢不妙，依舊在攻心。
    “你自詡為新時代神明，可你算什麽神？充斥著欲望、暴虐、狂妄，還和凡人談戀愛，有你這樣的神嗎？”
    相比於心魔的慌亂，白野卻顯得十分淡定，他甚至在夢境中給自己幻化出一根雪茄。
    將雪茄叼在嘴上，指尖燃起火苗，輕輕點燃。
    煙霧彌漫之間，他淡淡道：“你見過神嗎？”
    極力維持夢境的心魔一怔，“我沒見過那又如何？”
    “我見過。”
    “不可能！我就是你，我沒見過，你怎麽可能見過？你在哪見的？”
    白野深吸一口雪茄，眼眸微微眯起，“照鏡子的時候。”
    心魔：“.......那是你的自我幻想！”
    “你沒見過神，又怎知我不是神？”
    心魔：“我不用見也知道，神絕不是你這樣！”
    “桀桀桀.......”白野戲謔一笑，緩緩吐出兩個字，“愚蠢。”
    “一生都沒見過神的凡人，總試圖用自己的想法去定義神，在你愚蠢的認知中，是不是隻有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無情無欲，俯瞰眾生才是神？”
    心魔怒道：“神就該是這樣！”
    白野輕蔑道：“那是廟裏的泥塑雕像，是凡人臆想的化身。
    倘若神是由人來定義的，那祂還是神嗎？”
    心魔猛地怔住，神若是由人定義，那還是神嗎？
    這個問題它沒有答案。
    但它依舊沒有放棄，咬牙切齒道：“祂不是，難道你是？”
    白野張狂的聲音回蕩在支離破碎的夢境世界。
    “昂！”
    在這狂妄到仿佛理所當然的回答聲中，心魔心神巨震！
    它道心破碎.......完敗！
    哢嚓——！
    世界破碎，天空如破碎鏡麵般掉落，大地寸寸崩塌。
    （咳咳......想必各位讀者老爺們已經知道葫蘆要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