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超的語氣很誠懇。
    但實際上，這些話是七分真三分假。
    靈科之所以會找上唐平，固然有天才計劃的原因。
    但天才計劃其實隻針對特優班和尖子班。
    更重要的因素其實是陸超。
    ——過去幾年，靈科在讚助一中的過程中，和廣播站也產生了密切聯係。
    其產品之所以能在一中賣得好，離不開廣播站的宣傳。
    而一中目前的卷王風氣，背後也有靈科借廣播站宣傳“先進訓練經驗”的影子。
    畢竟，隻有吃上這些補劑，寵獸才能維持長期的超高強度訓練。
    隻有寵獸訓練強度都高了，補劑才有市場！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企業和高校確實是“相互成就”的。
    這也是禦獸界的一個縮影。
    所以，當陸超想搞唐平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靈科。
    他很清楚，唐平的訓練理念，和靈科主張的卷王式訓練是完全背道而馳的。
    ——那就不必細究，這種訓練是否正確了。
    商人的思維模式很簡單：妨礙掙錢的東西就肯定是錯的！
    陸超那個電話，正是打到了靈科的熟人那裏。
    他搞不動唐平，靈科還搞不動？
    雖然現在是文明社會，不至於暗殺拋屍這麽極端黑暗。
    但以企業的能量，弄點輿論網暴一下，再簡單不過了！
    不能攻擊他的肉體，也能摧殘他的道心！
    不過，陸超畢竟是學生思維。
    靈科那邊收到消息，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先分析了唐平的往期小測視頻。
    確定優先級後，又派出了專員暗中觀察。
    如果唐平果真展現出潛力，那他們當然要拉攏的。
    有錢可以一起掙嘛！
    這也是劉超昨天為什麽在場的原因。
    而唐平也不負眾望，得到了靈科人才觀察部的重視。
    劉超現在都還記得，人觀部給出的兩隻寵獸的潛力評級都是A+！
    那可是雙A+啊！
    槐市近十年，好像也隻有這麽一個。
    放在全國範圍內，雖稱不上鳳毛麟角，但也是少之又少！
    也難怪上麵會向唐平遞橄欖枝。
    劉超很清楚，這單業務有多重要。
    不出意外的話，他正在結識十年後的殿堂級禦獸師！
    至於陸超，就這麽被賣了。
    妨礙掙錢的就是錯的，商人的思維確實如此。
    隻不過現在，陸超才是妨礙掙錢的那個……
    “我特意帶了樣品，您可以查看一下。”
    “我嘞個！”
    唐平接過桌上的靈寵4號，剛擰開0.1秒。
    眉頭就chua地一皺，光速把它擰上。
    這味道，也太上頭了！
    就像鯡魚和榴蓮切作臊子，再用孟林的臭襪子裝好醃起來。
    如果他是寵獸，被喂這玩意，他一定直接跟禦獸師爆了。
    “不是，這玩意真不會把寵獸喝死嗎？”
    “小哥真會開玩笑！
    “這可是我司最先進的產品，怎麽會出那種事故呢？”
    劉超馬上接話。
    這是展現產品優越性的機會！
    “它的口感固然會差一些，這是為了性價比作出的必要妥協。
    “這是小問題，無論多難喝，都不用您親自喝呀。
    “重點是它的藥效在同價位補劑中，絕對是一騎絕塵的！
    “其中還加入了我司專利的秘方，我將其稱之為‘卷王因子’。
    “喝下之後，不用禦獸師鞭策，寵獸自己就會忍不住想去訓練！
    “長期服用，甚至有暫時逆轉進化階段，提前激發潛能的功效！”
    這話同樣是選擇性的真話。
    所謂的卷王因子，其實就是各種強效興奮劑按比例混合而已。
    學生仔才不會細究具體是什麽。
    他們這個年齡，正被不自覺的寵獸攪得焦頭爛額。
    唯一關心的，就是讓寵獸多訓練。
    某種意義上，劉超猜得對。
    唐平確實挺關心的……
    此刻，他聽得眼皮狂跳。
    這玩意也太可怕了！
    他想方設法阻止寶寶們訓練，都難以抵擋她們進步。
    要是再喝上這個，她們不得飛起來？
    不行！絕對不行！
    “小哥考慮好了嗎？”
    劉超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覺得應該穩了。
    “如果考慮好的話，那咱們就簽約吧！
    “天才計劃注重的是長線潛力，隻要您簽字，無論這次年級聯賽成績如何，都能無條件獲得一萬元現金和一百萬元的低息‘天才貸’。
    “如果您在年級聯賽上拿到了好名次，天才貸的額度還可以進一步放高！
    “當然，您也需要配合我司指導，稍微調整一下您目前的訓練思路。
    “畢竟，好的訓練加上好的產品，才能打造好的寵獸嘛！
    “我司也會派人給您拍攝訓練專輯等內容，宣傳的同時，也是助力您積累原始粉絲……”
    劉超特意在畫完各種餅之後才提要求。
    他當然知道，唐平的訓練理念與眾不同。
    但那又怎麽樣？
    這個年紀的小毛孩子能有什麽“理念”呢？
    99%是正在叛逆期，覺得自己特立獨行很帥而已。
    隻要好處給夠，一個所謂的愛寵人士，也會毫不猶豫拋棄從小養大的寵獸。
    “我拒絕。”
    “太好了！我就知道小哥眼光獨……不是，你說啥？”
    劉超的眼睛瞪大了。
    “拒絕？為什麽拒絕？
    “是劉某給的還不夠多嗎？”
    你當我傻啊……唐平默默吐槽。
    一萬塊就想斷了他的發財路？
    哪怕他點背讓七班進了決賽，拿亞軍都有兩萬呢！
    至於什麽天才貸，更是坑人的。
    企業啥德性他還能不知道？
    說是低息的助學貸款，真用的時候，又會冒出來各種限製條件。
    而更改訓練方式，絕對是唐平不可動搖的底線。
    為了退個步，我容易嗎我？
    我都這麽殫精竭慮了，你們還想讓我進步？
    做個人吧！
    “看您這配料表，都不是藥裏加興奮劑了……而是興奮劑裏加了點藥。”
    唐平拿起那支樣品朝他晃了晃。
    “這種東西喝下去，寵獸表現確實能暫時提高，可代價是什麽？”
    “原來您擔心這個啊。”
    劉超暗鬆一口氣，臉上故作坦誠。
    “小哥看得很明白，任何補劑都有一定副作用！
    “但我們靈科的產品，絕對是品質有保證的。
    “相比效果，它的副作用微乎其微，至少在您的高中階段，是絕不會表現出來的。
    “等它積累到影響寵獸表現的程度時，您早就出人頭地，可以更換更高級的寵獸了！
    “和同價位產品相比，我們靈科的產品是短期內副作用最小的！”
    “……那就更不行了。”
    唐平感到害怕。
    也就是說，喝了這東西，當下往死裏裏練都不會出事。
    等真出事的時候，連退步都來不及了。
    你嗎的，簡直是為他定製的滅夢劇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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