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於菁去找了央瓷瓷。
    她敲響房門，等了一會才有人開門。
    女生氣喘籲籲，劉海被一個小夾子夾上去，額頭上流著汗，臉頰紅彤彤的，像是做過什麽劇烈運動。
    於菁動作一頓，“你剛剛在幹什麽？怎麽出這麽多汗？”
    央瓷瓷一邊擦汗一邊側身讓出位置。
    “我在打掃衛生。”
    於菁換好鞋往裏麵看了一眼，小客廳裏擺滿了紙箱，像是要搬家一樣。
    原本想問好端端地打掃衛生幹什麽，可眼下，央瓷瓷好像確實需要做些事情分散注意力。
    於菁又默默把疑問咽了回去，“需要幫忙嗎？”
    央瓷瓷搖搖頭，“已經快收拾好了。”
    她盤腿坐在地上，把桌上的東西一個一個塞到紙箱裏。
    於菁隨意瞥了一眼，而後眼皮一跳。
    等一下。
    這些東西怎麽有些眼熟……
    “你把這些東西放紙箱裏幹什麽？”
    央瓷瓷很幹脆地回答：“扔掉呀。”
    “………”
    我的祖宗啊！！！
    於菁瞬間瞪大眼睛，一個箭步按住她放東西的手，大驚失色，“你在開玩笑吧？你知道這個多貴嗎？”
    她一邊說一邊從紙箱裏掏出來。
    “這個圍巾，起碼五六萬。”
    “這個手鏈，也估計六萬。”
    “這個包……臥槽，央瓷瓷你絕對瘋了，這是最貴的那一款，一個三十多萬。”
    看著一箱的國外高檔奢侈品，於菁麵無表情：“實話實說，你從哪加的代購？給我分享一個？”
    她甚至看見了一些她想買卻買不到的東西。
    瞧見於菁誇張的樣子，央瓷瓷茫然地眨了下眼。
    “沒這麽貴吧？這都是裴言川送的，他當時說這些都是雜牌，一共就幾千塊。”
    “………雜牌？幾千塊？”
    這個lOgO都快懟她臉上了。
    於菁曾經都隻在國外的廣告上看見這個品牌。
    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實物。
    她低頭看了眼，嘀咕了一聲：“難不成都是仿品？”
    這也太真了。
    她都想要鏈接了。
    但就算是仿品，這種東西也不便宜，沒個幾萬塊拿不下來。
    “你真要把這些扔了？”於菁看向紙箱裏還剩什麽。
    目光落在一個格格不入的拚圖上，她動作一頓，疑惑拿起來。
    “裴言川還送了你這個？沒拚完嗎？”
    看清她手上的東西，央瓷瓷抱著膝蓋輕輕點頭，抿唇小聲道：“本來快拚完了。”
    但現在一切都歸零。
    她有些別扭地轉過頭，“這些東西我也不是真的要扔掉，我其實打算還回去。”
    於菁歎了口氣，把東西重新放回箱子裏，“瓷瓷，你們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如果有矛盾就好好聊吧。”
    甚至裴言川還來她家樓下接人。
    怎麽一天過去就分手了。
    雖然於菁對裴言川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但不管怎麽說，她能看出來對方對瓷瓷是認真的。
    如果那些仿品是真貨，那更沒的說了。
    於菁嘀咕了一句。
    央瓷瓷沒注意到她的嘀咕聲，盯著紙箱裏的拚圖出神。
    聽見於菁的話，她低聲呢喃：“不是矛盾……”
    是她自己接受不了。
    裴言川會選擇穿越者，他甚至為了穿越者騙自己。
    隱瞞什麽呢？
    類似於病嬌的事情？
    可以告訴穿越者，但不可以告訴給她嗎？
    而且……什麽叫做換一個人喜歡？
    穿越者和係統說的每一字都讓央瓷瓷不喜歡。
    但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更讓她厭惡。
    這個香味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唯獨不能出現在裴言川的身上。
    央瓷瓷不願再想，起身把東西一股腦塞進去，而後拿起膠布密封好。
    “都不重要了，反正他都答應分手了，這些東西我找個時間還給他。”
    是啊。
    裴言川自己都同意分手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於菁也是後知後覺還想起有這麽個事情，她反應過來後，瞬間從好言勸說變得憤怒。
    “好！分就分！我家瓷瓷還愁找不到帥哥嗎？讓他裴言川後悔去吧！”
    央瓷瓷擦幹額頭上的汗，聞言沒忍住輕輕彎起眼睛。
    “我這裏也整理得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去吃個夜宵吧。”
    於菁連忙點頭：“好好好，我剛餓了，走吧，去吃什麽？”
    剛說完這句話，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於菁掏出手機看了眼，“等一下，是我表姐，我接一下電話。”
    見她接起電話，央瓷瓷便起身走到衛生間，她洗了一把臉，而後拆掉額頭上的夾子。
    鏡子裏的女生臉上濕漉漉的，纖長的睫翼帶著水珠，眼眶周圍發紅，明顯有哭過的痕跡。
    央瓷瓷湊近了些，扒拉了自己的眼睛：“明天上班前能消嗎？”
    如果腫掉了肯定會被同事看出來。
    話說……昨天晚上她和裴言川分手是不是被一個同事看見了？
    是誰來著？
    央瓷瓷揉了揉額角，皺眉想名字，“汪……汀？”
    “瓷瓷，姐姐說等會帶我們去吃燒烤，你去不去？！”於菁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央瓷瓷放下手，從衛生間探出一個頭。
    “於思姐？”
    晚上八點，三個人統一坐在燒烤店的小桌前。
    點好東西，央瓷瓷低頭認真地擦著桌上的油漬，每一處都不放過。
    於思坐在對麵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這時，女生恰好抬起頭。
    於思一驚，抵唇咳嗽了幾聲，連忙挪開了視線。
    還在想自己要說些什麽，就聽見女生突然開口問道：“於思姐，你今天見過李瑄夢嗎？”
    嗯？李瑄夢？
    於思搖頭，“沒有，她今天突然辭職了，怎麽突然問這個？”
    辭職？
    央瓷瓷動作一頓。
    她低著頭，語氣聽不出有什麽異常。
    “沒什麽，我昨天喝醉了，好像不小心打到她的電話。”
    一說起昨天，於思內心就癢癢的。
    好想問啊。
    可是現在明顯不是個好問的時機。
    正想著，耳邊忽地響起於菁大大咧咧的聲音。
    “瓷瓷，要不要喝點酒！！”
    話音剛落，桌麵上瞬間出現了好幾罐啤酒。
    於思皺了皺眉，“瓷瓷昨天剛喝醉過，今天還是別喝了。”
    於菁有些愣住：“啊？那我還是放回去吧。”
    央瓷瓷卻笑著拿起一瓶。
    “沒關係，剛好我今天也想喝了，一點點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