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喝一點點，眼見桌上啤酒罐子越來越多，於思還是無奈地扶了扶額。
    看著對麵臉頰酡紅，眼睛水汪汪的女生，她遲疑地拿起桌上的烤串，神色猶豫。
    “瓷瓷，姐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呀。”
    “你為什麽要和裴言川分手？”
    見女生眼巴巴盯著自己看，於思連忙補充道：“當然，你要是不想說也可以不說，我就是隨口問問哈。”
    於菁在旁邊義憤填膺，語調中夾帶酒意：“表姐，你管他為什麽呢！反正肯定是那男人不對唄！”
    於思：“……”
    她迅速將烤串塞到於菁嘴裏。
    “你好好吃東西去。”
    看見她們的互動，央瓷瓷捧著啤酒輕輕笑出聲，她低下頭彎起眼睛，表情逐漸有些出神。
    “其實也沒什麽不好說的。”
    隻是說出來你們都不會相信。
    她之前和於菁提過小說的事情，但對方一直沒信。
    所以央瓷瓷也不想再說這件事。
    她換了個比較“正常”的說法。
    “因為我感覺到裴言川不太喜歡我，他以後可能會選擇其他人。”
    如果這是小說逃不開的設定，央瓷瓷認了。
    她也不想去反駁這個劇情，因為這個劇情確實和係統說的一樣。
    她最後和裴言川分手了。
    而且他們之間沒有一句爭吵，也沒有一句解釋。
    她知道了裴言川病嬌的“真麵目”，而且也有人出軌，隻是出軌的對象換成了裴言川。
    央瓷瓷捏緊了手裏的酒瓶，仰起頭抿了一口。
    辛辣的酒精劃過喉嚨，央瓷瓷撇撇嘴。
    她並不喜歡這種味道，可在這一刻又理解那些借酒消愁的人，因為等醉意上頭的時候，腦子裏什麽想法都沒有了。
    一直悶悶的胸口也突然得到一瞬間的解脫。
    她不自覺又多喝了一口。
    聽到央瓷瓷的話，於思能隱約感覺到這兩人之間是有誤會的。
    裴言川很可能做了什麽讓瓷瓷誤會的事情。
    她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還是默默咽下。
    “沒關係……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對，就這樣回到各自的生活軌跡上
    對裴言川和瓷瓷來說，這都是最好的結局。
    而且看裴父那態度，瓷瓷就算和裴言川在一起也不會順利。
    於思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烤串，看著對麵的女生小口喝著酒，她還是沒忍住伸出手拿走。
    “別喝了，我去給你買瓶水。”
    手上的東西被搶走，央瓷瓷坐在原地懵了一下，而後撐著桌子站起來，語氣有些迷糊：“沒關係的，於思姐，我自己可以去買。”
    於思連忙站起來，“還是我去吧。”
    “我真的沒有醉。”央瓷瓷站直身體，朝她輕輕一笑，“我很清醒的，於思姐。”
    “……”
    很難有說服力。
    央瓷瓷確實沒怎麽醉，她是那種喝酒容易上臉的那種人，喝多了也隻是感覺頭暈，但意識還算清醒。
    不然那天，她也不可能和裴言川那麽清晰地說出分手。
    在於思擔憂的目光下，央瓷瓷走到冷櫃前拿了幾瓶水，而後拿出手機掃碼付款。
    等付完賬之後，她盯著手機界麵，皺了皺眉。
    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東西。
    “瓷瓷，你買完了嗎？”
    於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央瓷瓷瞬間收回思緒，轉過頭點點頭。
    “好了。”
    和於菁他們吃完夜宵，時間已經後半夜了。
    也可能是人多的緣故，大家一起聊天，央瓷瓷腦子裏不會有多餘的想法。
    她被於思送回家，再三承諾自己真的沒醉，可以洗澡後，對方才放心走了。
    “啪——”
    關上房門，房子裏又恢複了她一個人。
    央瓷瓷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視發了一會呆，隨後才慢半拍地起身回到房間。
    躺在床上，她打開手機，看著一天都沒有信息的聊天框，暈乎乎的腦袋想著事情。
    分手後，裴言川能和誰聊天？
    李瑄夢嗎？
    好像也應該是這樣，按照她以前看的那些小說來看，炮灰已經下線，男主和穿越者就會開始產生糾葛。
    說不定裴言川甚至都沒時間傷心呢。
    央瓷瓷呆呆躺在床上，低聲喃喃：“原來我的作用就是這樣啊……”
    一點意思都沒有。
    不好玩。
    她轉頭想了想，給一個人發了一條消息。
    【對不起＞人＜，昨天晚上我喝醉了，不小心按到你的電話，我有亂說什麽嗎？】
    沒過多久，對方回了一條消息過來。
    李瑄夢：【沒有沒有，你什麽都沒說。】
    央瓷瓷盯著屏幕，棕色的眸子裏看不出什麽情緒，甚至連醉意都很難看出來。
    她舉著手機慢慢打字。
    【你明天幾點下班呀？我請你喝咖啡好不好，很抱歉昨晚那麽晚還打擾你???】
    李瑄夢：【那個，不用了，其實我已經辭職了，家裏有事不能繼續在那邊工作。】
    央瓷瓷： 【好吧~那你什麽有空呀？或者我給你點外賣怎麽樣？(≧ X ≦】
    可對方還是拒絕了。
    【抱歉，最近沒什麽時間，等我有時間一定告訴你！】
    見狀，央瓷瓷沒有再問了。
    她盯著屏幕裏的聊天記錄發呆。
    再問下去就要被懷疑了。
    所以穿越者現在是和裴言川在一起嗎？因為對方好像很忙，回消息也很匆忙。
    她閉著眼睛，眼睛變得酸澀，酒精上頭的腦子不僅暈，還有種莫名的怒氣和委屈。
    怎麽可以這樣！
    她現在都還在傷心，裴言川怎麽可以就找新的女朋友！
    這不公平！
    裴言川是大壞蛋！
    央瓷瓷看了眼時間，十一點。
    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她翻出那個被壓在最下麵的聊天框，點開，毫不猶豫地撥打出去。
    “嘟……”
    鈴聲響了很久，一直都沒人接。
    央瓷瓷擦掉眼尾的淚水，剛打算掛斷。
    突然，電話被人接通了。
    “……”
    但接聽後，對麵一直保持著沉默。
    央瓷瓷也沒說話，握著手機躺在床上。
    寂靜的房間裏，她都能聽見男人的呼吸聲，緩慢、熟悉，仿佛……近在咫尺。
    他們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比賽，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這是他們分手後的第一次聯係。
    ——也是第一次這麽沉默的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