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桌上的眼鏡，央瓷瓷拿起來好奇看了一眼。
    ——果然是平光鏡。
    她就說裴言川怎麽有時候戴有時候不戴。
    央瓷瓷瞥了眼沙發上的男人。
    話說……那個藥是不是可以讓人丟失記憶來著？
    她每次醒來都記不清發生了什麽，隻能憑借身體不對勁的感覺來猜測。
    所以她對裴言川做什麽，裴言川醒來也不記得，對嗎？
    想到這，央瓷瓷眼睛微微一亮。
    她的臉色泛紅，慢慢跪在軟墊上，試探地抓住裴言川的手指。
    裴言川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還修長，央瓷瓷以前就很喜歡他的手。
    她等了一會，確定男人真的沒有任何反應，又慢吞吞地俯身靠近，貼在男人耳邊，聲音放軟，低低喊了一聲：“裴言川……”
    沒有得到回應後，央瓷瓷最後的那一抹擔憂徹底放下。
    看來是真的睡昏過去了。
    裴言川的這個藥真不錯啊。
    目光落在男人的唇上，央瓷瓷撐在沙發上，低頭猶豫了一會，在他嘴巴上親了一口。
    這個親吻像是蜻蜓點水，她親了一下很快就離開，略顯緊張地觀察男人的表情。
    渾然不知，在她親下來的刹那間，某人垂在身側的手瞬間握緊。
    央瓷瓷抿了抿唇。
    這都不醒啊。
    怪不得自己嘴巴會麻。
    她又在男人的下巴親了一下，然後又親了親他的嘴角，黏黏糊糊的，在每一個地方隨即落下一個吻。
    見裴言川依舊沒醒，她眨了眨眼，沉默幾秒後，突然低頭在男人唇上咬了一口，不滿地加重了些力道。
    其實這才是央瓷瓷真正的目的，她隻是想報複裴言川把她嘴巴親麻了。
    感覺差不多扯平了，央瓷瓷滿意地鬆開嘴，打算起身離開，可在隨意抬眸一瞥後，她眼睛瞬間瞪大，臉色爆紅。
    “你怎麽……”
    不是，裴言川怎麽醒過來了啊！？！！
    隻見原本昏睡中的男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垂眸安靜看著她。
    那張帥氣俊美的臉上，還帶著剛剛睡醒的慵懶和困惑。
    “我……那個……”央瓷瓷結結巴巴解釋，“你、你醒了嘛？”
    嗚嗚嗚這個藥騙人的！她就是咬了一口裴言川怎麽就醒了？！
    央瓷瓷急匆匆想要起身。
    可下一秒，後腦就被人輕輕按住。
    唇瓣被人溫柔含住。
    央瓷瓷眼神一怔，愣愣沒有反應過來。
    裴言川按著她的後腦，微微仰頭，一言不發地親吻她的唇瓣，舌尖輕輕刮了下她的下唇。
    男人眼簾垂下，分不清是處於睡夢中還是清醒了，隻是這吻技依舊在線。
    屋外的夜雨越下越大，急促的雨聲和風聲打在陽台窗戶上，劈裏啪啦一陣響，像是野獸在黑暗中不斷咆哮。
    央瓷瓷被吻得頭腦發昏，悶哼一聲，下意識就要伸出手推開他。
    裴言川親起來沒完沒了的。
    她不想要嘴巴痛。
    可就在這時，男人卻突然伸出手摟住她的腰，直接把她從地上抱到沙發上。
    這個沙發不大，平躺下來也就隻能容納裴言川一個人，等到央瓷瓷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懵懵地躺在對方身上。
    男人把被子往她身上蓋，低頭在她臉上溫柔親了親，嗓音低啞，“寶寶，睡覺。”
    央瓷瓷紅著臉瞪圓眼睛：“……”
    裴言川你在喊誰寶寶？
    而且這怎麽睡？你硌著她了啊！
    你到底是醒著的還是做夢啊！
    央瓷瓷掙了一下，卻沒什麽效果，裴言川完全不放手，男人閉著眼睛，呼吸平穩。
    仿佛剛剛的一切都隻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這個藥難道對裴言川沒有用？可裴言川確實像是意識不清，不然他發現這件事，肯定不會這麽簡單地說睡覺。
    難道是藥的劑量不夠？所以效果略有差異？
    ……那明天裴言川會記得這個事情嗎？
    她鬱悶地歎了口氣，失去了反抗的想法，腦袋靠在裴言川胸膛上，原本打算等裴言川睡熟一點再走。
    可漸漸的，在男人溫暖的懷抱裏和清脆的雨聲中，央瓷瓷眼皮逐漸打架，意識一點點消散。
    在即將睡過去時，她身體突然一抖，被嚇得搖了搖頭，連忙打起精神。
    不行不行！不能在這裏睡！
    她重新試了一下，這次倒是成功了，於是略顯狼狽地從男人懷裏滾到地上。
    她揉了下眼睛，慢吞吞爬起來，把裴言川身上的被子蓋好，隨後走向房間。
    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沙發上的男人慢慢睜開眼，眼神晦澀。
    他坐起身，盯著房門的方向，垂眸攥緊拳頭。
    果然……還是因為這張臉。
    裴言川還沒有自戀到央瓷瓷隻是見了他兩次就喜歡上他。
    他也清楚地知道，瓷瓷性格很慢熱。
    之前聊天的時候女生也很冷淡，在某些時候甚至會排斥他的接觸，
    ……可為什麽會在他睡著的時候親他？
    沒有人知道，在女生柔軟唇瓣貼上來的一瞬間，裴言川腦子直接轟的一聲變得空白，指尖爽得發顫。
    他幾乎要控製不住地睜眼，可又期待女生下一秒會做些什麽。
    可在激動的興奮感褪去後，裴言川想不到女生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麽。
    如果非要說，那或許就隻有一個……
    ——那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人。
    瓷瓷曾經喜歡過那個人，卻沒有在一起，所以在看見他這張臉後，控製不住地想要親近，甚至之前連和他玩遊戲也會想到那個人。
    一個殘忍的事實擺在裴言川的麵前。
    ——央瓷瓷喜歡的，是他這張臉。
    他現在得到的一切特殊，根本不是因為瓷瓷的警惕性低，而是因為他沾了那個人的光……
    裴言川咬緊後槽牙，眼底浮現戾氣，妒火在胸膛燃燒，嫉妒幾乎讓他麵目全非。
    為什麽……
    提前遇到瓷瓷的為什麽不是他！
    他也想讓瓷瓷喜歡他。
    喜歡他這個人……
    想到這，裴言川額頭愈發作痛，脖子上青筋暴起，眼中浮現紅血絲，病態且危險的想法在腦中浮現。
    片刻後，男人緩緩抬眸，漆黑的瞳孔幾乎與窗外的夜色融為一體。
    他目不轉睛盯著房門的方向，低聲喃喃：“負責……”
    瓷瓷，是你先主動的。
    做了這種事情就要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