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台風已經離開，窗外還在下著小雨。
    央瓷瓷被鬧鍾吵醒，伸出手按掉鈴聲，隨後打著哈欠坐起身。
    “好困啊……”
    昨天好像做了一個很離譜的夢，讓她沒怎麽睡好。
    夢裏裴言川一邊和她做，一邊懇求說什麽他可以做小三，隻要和她在一起就好了。
    她哭著完全說不出話，偏偏這混蛋還一直問，她不回答就越來越用力。
    這都什麽和什麽啊。
    她迷迷糊糊下床，打開房門打算去浴室洗漱。
    剛打開門，就和餐桌前的男人對上目光。
    四目相對後，央瓷瓷眼神陡然清醒。
    她握著門把手，對著裴言川眨巴眨巴眼，試圖從男人表情裏看出些不對勁。
    可男人隻是對她微微一笑，語氣溫和：“我買了些早餐，等你洗漱完來吃吧。”
    央瓷瓷點頭：“好。”
    等洗漱好坐在餐桌前，她拿起雞蛋，放在桌上磕了一下，低頭剝著雞蛋殼，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昨天謝謝你讓我在這裏休息。”
    “……”
    她抬眸瞥了眼，輕輕“嗯”了一聲。
    裴言川真不記得了？還是故意裝的？
    央瓷瓷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雞蛋。
    誰料男人又突然開口：“你之前說……我和一個人長得很像，那個人和你關係很好嗎？”
    她動作一頓，“怎麽突然問這個？”
    裴言川斂眸溫和一笑：“如果不太方便說沒關係，隻是我昨天好像做了一個夢，而且這個夢好像還挺真實的。”
    “……什麽夢？”
    聞言，隻見裴言川薄唇抿起，斯文的臉上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臉上微微泛紅。
    他這副模樣，瞬間讓央瓷瓷想起了以前，裴言川給她下藥，然後第二天裝可憐，還汙蔑她。
    央瓷瓷木著臉把雞蛋吃完，一雙漂亮的杏眸毫無波瀾。
    這混蛋，又要來了。
    她算是發現了，裴言川不僅喜歡騙她，還喜歡演戲，就是不肯好好說話。
    看來藥根本沒用，昨天的事情裴言川還記得，而且還是裝睡的，現在還在這裏提醒她呢。
    她端起旁邊的牛奶一飲而盡，拿出紙巾擦了擦嘴巴，“那個人，對我來說確實很重要。”
    裴言川神情一怔，愣愣看著桌麵，反應慢半拍地抬頭。
    喉間幹澀，他滾了滾喉嚨，嘴角扯出的笑容生硬又勉強，內心的嫉妒幾乎破欄而出，每一個字都說得那麽艱難。
    “你……很喜歡那個人嗎？”
    聞言，央瓷瓷撐著下巴沒有說話，像是在思索。
    片刻後，她輕飄飄瞥了一眼男人，緩緩彎眸，一字一句的開口：
    “是啊，很喜歡。”
    刹那間，裴言川瞳孔輕微收縮，心髒像是被人狠狠捅破一個大口子，冰冷的風呼呼往裏麵灌。
    他嘴角輕顫，艱難發出一聲很輕的氣音，“這樣啊……”
    佯裝自然地垂眸整理衣袖，指節卻在止不住地顫抖，布料被攥深深的褶皺。
    果然是……
    果然是喜歡的人……
    為什麽……為什麽他沒有早回來一點……
    裴言川眸光隱隱搖墜，指尖掐進掌心。
    察覺到男人的狀態不太對勁，央瓷瓷眨巴眼睛。
    生氣了？
    正想著要不要說些什麽緩和一下，卻聽見裴言川忽地開口：“那他現在是死了嗎？”
    央瓷瓷：“……”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說話的不妥，男人低著頭發出一聲很輕的低笑，“抱歉，一下子沒忍住。”
    他慢慢抬起頭，眼睛輕輕彎起，那雙溫柔的桃花中卻沒有任何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我隻是在想，如果喜歡，為什麽現在沒有在一起？”
    男人的語速很慢，輕緩的語調看似溫柔，卻帶著纏繞、黏膩的束縛感，讓人幾乎喘不過氣。
    看著眼前的裴言川，央瓷瓷一愣，眼神新奇。
    ……好神奇。
    她還沒見過這樣的裴言川。
    等反應過來後，她眨了下眼睛，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睫翼輕微抖動。
    可這副模樣落在男人眼裏，就像是女生想起了那個“人”害羞而低下頭。
    裴言川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喉結上下滾動，沙啞開口：“你對我這樣……也是因為那個人？”
    央瓷瓷聞言抬起頭，搖了搖頭，“不是，我對朋友都是這樣，而且昨天確實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朋友？沒有辦法的事情？
    所以，瓷瓷是不想認了？
    沉默半晌，裴言川忽地笑了一聲：
    “所以你晚上親我也是因為朋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話一出，女生眼睛微微瞪大，似乎沒想到他居然直接說了出來，隨即紅著臉挪開目光，“這個……”
    裴言川站起身，走到女生身邊蹲下，仰頭看著女生泛紅的臉頰，嗓音放低：“瓷瓷，昨天晚上是你先親我的，可是我不怪你……”
    他試探牽住女生的手腕，沒有得到拒絕後，進而得寸進尺地把臉輕輕貼過去，彎眸輕聲開口：
    “我知道你是把我當成那個人了，我也不怪你，但是那個人已經死了……如果你還忘不了他，我陪你走出來，你也可以把我當成他，好嗎？”
    央瓷瓷：“……”
    昨天的夢居然成真了。
    裴言川這一次是要幹什麽，不當她男朋友了，非要當什麽替身。
    看著模樣溫潤俊美的男人甘願跪在自己麵前，央瓷瓷垂眸抿唇，指尖微動，輕輕摸了下他的臉。
    如果上一世裴言川也這樣，她就不會分手了。
    照這樣看來，裴言川確實是第一次見麵就喜歡她了。
    沉默片刻，央瓷瓷緩緩彎起眼眸，彎下腰，聲音放軟：“我們這樣不對，裴言川，如果被人發現，我會被說的。”
    男人眼眸一暗，指尖發緊，嘴角的弧度卻始終未改變半分。
    他低頭吻在女生的掌心，輕聲喟歎：“那隻要不被人不發現就好了。”
    說著，裴言川又抬起頭，眼睛緩緩彎起，神情溫柔又深情。
    “我不會讓人發現的，瓷瓷，你難道不想嗎？我會滿足你的。”
    央瓷瓷眨了眨眼，藏在發絲下的耳尖微微泛紅，整個人有點飄飄然。
    這樣的裴言川也好喜歡……
    她慢慢抽出手，然後又輕輕摸了摸男人的臉，紅著臉小聲開口：“我考慮一下。”
    沒人告訴她，病嬌還有這一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