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整個環境瞬間安靜，周圍的風都停了下來，樹葉的沙沙聲消失不見，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央瓷瓷眨眨眼。
    裴言川怎麽不說話？
    難不成替身當習慣了還不想轉正了？
    好半晌，空氣中才響起男人沙啞的聲音。
    “談戀愛……是什麽意思？”
    央瓷瓷牽住他的手，耐心道： “就是我們以後可以一直像這樣牽手約會。”
    她抬起頭，眼裏盛著笑意：“裴言川，你要做我的男朋友嗎？我會把你介紹給我的好朋友認識，以後在外麵，你不再是我的床伴了，你是我唯一的男朋友。”
    裴言川腦子裏已經一片空白，他僵硬站在原地，巨大的喜悅將他狠狠衝刷，原本的恐懼，此刻在這一瞬間顯得那麽無關緊要。
    談戀愛……
    成為瓷瓷的男朋友……
    唯一的男朋友……
    瓷瓷還會把他介紹給她的朋友認識。
    他們還能一直牽手約會。
    裴言川耳尖隱隱泛紅，薄唇抿起，劇烈跳動的心好似要從胸膛裏蹦出來，答應的話語就在嘴邊，迫不及待地要蹦出來。
    但反應過來後，殘留的理智也在告訴他。
    瓷瓷突然做出這個決定，很奇怪。
    說不定還會和裴玉山有關。
    裴言川抿了抿唇，漆黑的瞳孔直勾勾盯著麵前的女生，片刻後緩緩低頭蹭了蹭她的唇角，低聲喃喃：“真的和我談戀愛嗎？”
    “真的。”央瓷瓷親了親他的唇，伸出手摟住脖子，“你不想談嗎？”
    怎麽可能不想。
    他甚至做夢都夢到這一刻。
    裴言川最終還是遵從內心，閉上眼睛，低頭吻上去，溫柔含住女生的唇瓣。
    “我也想談。”
    哢噠——
    漆黑的公寓內，門口的指紋鎖發出叮咚一聲，而後被人關上。
    央瓷瓷被抱起來抵在牆上，下一秒唇瓣被人含住，男人大手托著她的臀部，仰頭溫柔碾磨她的唇瓣。
    她攀著男人的肩膀，在喘息的空隙間慢慢睜開眼睛，和裴言川對上目光。
    男人那雙深情的桃花眼裏，此刻蘊著驚人的癡迷愛意，像是困在籠中的饑渴野獸，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吃掉。
    昏暗的狹小過道裏，他們的呼吸聲交融，好似化作黏膩的情愫，氤氳著不斷上升的氣氛。
    央瓷瓷低下頭，親了一下他的眼睛，指尖輕輕解開男人的領帶。
    “我好像忘記和你說了，我今天辭職了。”
    裴言川動作一頓，眼底是一片看不清的旋渦，他不太想在這個時候討論這個話題，於是低低應了一聲，抱著人走進房間，後腳踢上房門。
    把女生放在床上，他站在床邊解開衣扣，露出的腰腹精壯，線條輪廓流暢，透著讓人臉紅心跳的力量感。
    央瓷瓷盯著他的腹肌，臉色微微泛紅，眼睛眨巴眨巴。
    耳邊響起男人的低笑，手腕被人拽住。
    “喜歡？要不要摸一摸？”
    央瓷瓷紅著臉剛想點頭，可下一秒瞪大眼睛，一雙漂亮的杏眸泛著水光。
    “裴言川！！”
    他低低笑了一聲，跪上床，手臂撐在女生兩邊，低頭吻上那柔軟的唇瓣，舌尖探入，勾著女生唇齒交纏。
    “那寶寶喜歡我嗎？是因為喜歡和我在一起嗎？”
    央瓷瓷抱著他的脖子，眨眨眼，“當然是了，我不會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裴言川把人抱起來坐在自己腿上，骨節分明的大手護住女生的後腦，輕輕一壓，濃而卷翹的睫翼輕微顫抖，輕聲呢喃：“我也喜歡寶寶。”
    喜歡就好了。
    隻要瓷瓷喜歡自己就好了。
    以後的事情，他現在不想再考慮。
    細碎的吻不斷往下，溫熱呼吸灑在上麵，唇瓣流連忘返般摩挲著女生細膩的肌膚，低沉的嗓音仿佛醇厚的紅酒。
    “瓷瓷，我這次可以留下痕跡嗎？”
    央瓷瓷喘了幾聲，攀著男人的肩膀，彎起眼睛點頭。
    “可以。”
    房間裏聲音細細碎碎，隨著窗外的夜色一同沉淪。
    月光照在客廳的桌子上，上麵的蛋糕盒和旁邊的拚圖折射出瑩白色的光澤。
    直到後半夜，房間裏的聲音才逐漸消停。
    房門被人打開，裴言川穿著浴袍從房間裏走出來。
    他倒了杯水，目光落在桌上的蛋糕上，想起女生睡前還不忘囑咐的事情，眼中劃過一絲笑意。
    把蛋糕當回冰箱裏，裴言川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桌上的拚圖，有些出神。
    他和瓷瓷就這樣在一起了。
    瓷瓷現在是他的女朋友。
    但是……好不真實。
    就像是握著一盤散沙，隨時都可以從手縫中溜走。
    裴言川眼底晦澀，低頭握了握手心，沉默片刻還是站起身回到房間。
    他掀開被子躺回去，剛躺下，迷迷糊糊睡著的女生突然滾了個身，主動往他懷裏鑽。
    裴言川先是一愣，隨後眼神溫柔下來，把人抱在懷裏，低頭蹭了蹭她的頭發，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洗發水香氣。
    他閉起眼睛，笑著低聲詢問：“寶寶真的喜歡我嗎？”
    隻是沉睡中的女生給不了他答案。
    裴言川親了親她的額頭，依舊自顧自地笑著開口：“和我談戀愛就不能分手了，好不好？”
    他又把人往懷裏抱了抱，隨後慢慢閉上眼睛。
    意識逐漸消散，可慢慢的，熟悉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裴言川睜開眼，眼前場景果然又發生了變化。
    他看著眼前的方向盤，耳邊傳來女生的聲音。
    “裴言川，你覺得我這個耳環好看嗎？這可是我新買的。”
    轉過頭看去，旁邊的女生正對著鏡子撥弄頭發。
    整理好頭發，女生轉過頭，漂亮的小臉上滿是期待，往他這邊湊過來，示意了一下耳邊的耳環，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好看嗎？”
    燈光下，漂亮的藍色水晶吊墜閃著漂亮的光澤。
    裴言川愣愣盯著這枚耳環，心髒莫名抽痛了一瞬，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悲傷在心髒處蔓延。
    這不是這具身體的情緒，而是他自己的……
    是他內心深處突然出現的悲痛和後悔。
    為什麽……
    為什麽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