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公媳三人，用了一上午，把灶台給堆砌好。
    也不需要太大，可以燒火做飯就行。
    趙家也沒有鐵鍋，鐵器也是稀罕物，像他原來那把柴刀，還是前身便宜老爹在世時候分給他的。
    “天氣太冷，等陰幹要好久，咱們直接用火烤，順便把午飯給做了。”
    楊招娣和張小娥看著家裏的新灶，都很是激動。
    “沒想到，咱們家也能用上地主老財才能用的灶台。”
    “別傻樂了，快去淘米。”楊招娣徑直把院門給關上。
    看著兩女在新廚房內忙活，趙正也微微一笑。
    不多時，飯煮好了，還有雞蛋餅和醃菜。
    趙正本來想從商城購買一些肉，但考慮到來源解釋不清，也就作罷。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不管是誰，都不能說的。
    正好讓兩女腸胃適應一下，吃太油膩，反而不好。
    “公爹，吃飯了。”張小娥端著一大碗米飯過來，米飯上還放著一張雞蛋餅，旁邊滿滿都是車前草醃製的醃菜。
    “你們也吃。”趙正笑了笑，旋即說道：“家裏還缺飯桌，砧板，菜刀，我這幾天多去山上砍柴，順便看看能不能下套抓幾隻獵物去換錢，家裏沒這些東西，終歸不方便。”
    “公爹，您可千萬不要去金雞山深處，我聽村裏的獵戶說，他們前兩天在金雞山的山腳下，發現了熊瞎子的糞便！”楊招娣緊張說道。
    趙正嘴角一抽，豬嘴山有虎，金雞山有熊嗎？
    這尼瑪也太危險了。
    這年月，人都沒得吃，更別說猛獸了。
    但不去金雞山能去哪兒呢？
    “月英嫂子說，在東邊的野狗嶺幹枯的河道有薺菜挖和婆婆丁挖，今年雖然旱的厲害，但是沒下雪，她邀我們明天一起去！”張小娥說道。
    楊招娣害怕趙正再去金雞山，“公爹，您這兩天在家休息，家裏的米還夠咱們吃幾天，我跟小娥去挖野菜......”
    野狗嶺挺遠的，半點不比金雞山近，挖那點野菜，還不夠吃。
    “我就在金雞山外圍，不進去......”
    “公爹，獵戶說了，熊瞎子肯定是餓急眼了，聞到了人味才下山的，這幾天都會在附近躲著，您可千萬別冒險！”
    楊招娣緊張的說道：“您要實在閑不住，跟我們去野狗嶺挖野菜好不好？”
    “求您了，公爹。”張小娥央求道。
    趙正點點頭，“也好，那就過幾天再去。”
    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丟。
    熊瞎子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早幾年，就有餓急眼的熊瞎子下山進村吃人，後來還是縣衙糾集了二三百人才敢入山獵熊。
    除非手裏有弩弓之類的遠程武器，或者提前製作好捕殺大型獵物的陷阱，否則還是謹慎點好。
    要是自己出了問題，這兩個兒媳婦肯定會被欺負死。
    兩女都鬆了口氣，沒想到還真的說動公爹了。
    以前公爹可不會聽她們的話。
    吃飽喝足後，三人又齊心協力把土炕給堆砌好，因為沒有鋼筋，趙政隻能用竹筋代替，下麵用木頭承重，中間的煙道則是用石塊堆砌好，可以讓煙霧留存更久。
    “可算好了。”趙正揉了揉酸澀的腰，“生火熏吧，一兩個時辰應該能熏好。”
    “這得用多少柴火啊。”張小娥心疼極了，但還是聽從趙正的吩咐點火。
    趙正則是檢查土炕的密閉性，燒了小半時辰，見沒有煙霧滲透出來，他才滿意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聲音，一個麵色蠟黃，中等身材的女人站在門口喊道：“小娥，在家嗎？”
    “是月英嫂子。”張小娥走出去，“月英嫂子，有事嗎？”
    吳月英有些尷尬的往裏看了看，“你家公在嗎？”
    “在，你找我公爹嗎？”
    “沒，不是。”吳月英拉著張小娥的手，走到一邊小聲說道：“小娥，我想跟你借半斤粟米，行嗎？”
    “借這麽多？”
    “嗯，熬米湯給我當家的喝！”
    “王大哥怎麽了？”
    “哎，你也是知道我家那口子的，從小身體就弱，這不，前幾天吹了點風，又病了。現在又不是好年景，要是不給他弄點好的吃，我真怕他......熬不過去。”
    吳月英紅著眼睛說道：“我也不白借你粟米，等手頭寬裕了，我還你八兩粟米可好？”
    張小娥也知道吳月英丈夫身體不好，嫁過來這麽多年，反倒是她用自己瘦弱的身軀，撐住了王家。
    可即便如此，他丈夫不僅不感謝，還天天打罵吳月英。
    就因為吳月英連生了兩個女兒，王家人全都看不起吳月英。
    甚至，有些時候出去挖野菜，砍柴回來晚了，還懷疑她跟別的男人亂搞，說她不守婦道。
    簡直比之前的公爹還要過分。
    雖然她很想幫忙，但自家情況自己明白，當家做主的也不是她，“月英姐，我家情況你也知道，要不，我去跟我嫂子商量一下？”
    吳月英連聲感謝，“小娥，嫂子也知道你家情況難，我也是實在被逼的沒辦法了，娘家被我借空了，鄰居被我借怕了，我隻能厚著臉皮來找你了。”
    說著說著， 她就哭了起來。
    張小娥也有些不知所措，急忙進到廚房跟楊招娣小聲商量。
    楊招娣皺著眉頭。
    村子裏，就月英嫂子對她們倆最好。
    每次有什麽好事，總會第一個想到她們倆。
    而且，小娥跟月英嫂子娘家是同村的，有這一層關係在，她的確很想幫忙。
    “這件事得跟公爹商量。”
    “可是公爹能同意嗎？”張小娥焦急道：“月英嫂子說，王大哥病挺重的，不吃點好的，恐怕熬不過去！”
    楊招娣心裏也沒底，現在糧食多金貴啊，一天一個價，關鍵想買都難。
    以公爹的性子，不一定會借出去。
    就在兩人商量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借吧，月英的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兩人齊齊走出廚房，看向趙政。
    楊招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公爹，您說什麽？”
    “我說，把糧食借給月英，但你要告訴月英，不得讓她告訴任何人，這糧食是咱們家借出去的，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