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兒，這力道可以嗎？”
    鄭春梅輕聲問道。
    “還可以。”趙正哼哼道。
    “他的手怎麽越來越上來了？”鄭春梅是過來人，她要是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太蠢了，但她真的不敢挪開這一隻手。
    索性也隻是靠著，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就看在鍋巴飯的份上，讓這老光棍占占便宜。
    再說了，村裏誰不知道趙老三不行？
    頂了天也就這樣了。
    她心中暗暗嘲諷，然後說起了村裏發生的事情，說著說著，就提到了吳月英。
    “你說月英怎麽了？”趙正皺眉。
    “害，月英今天挨打了，她家男人太不是東西了，天天好吃懶做的，全靠月英一個女人撐著。”
    鄭春梅很是鄙夷的說道：“而挨打的原因就因為兩個柿子......”
    聽到這裏，趙正也是無語，就因為兩個柿子，就把吳月英打的死去活來的？
    楊招娣和張小娥也是皺眉。
    鄭春梅則有意無意的看著矮幾籃子裏的柿子，咽了咽唾沫說道：“聽說，月英的柿子是您給她的？”
    趙正也沒否認，“嗯，去野狗嶺運氣好，發現了一顆生在山崖上的小柿子樹，摘了三斤柿子，其他不是掉地上爛了，就是被鳥啄了.......”
    “趙叔運氣真好。”鄭春梅說道。
    趙正嗬嗬一笑，“一會兒走之前，挑幾個柿子帶回去給孩子嚐嚐鮮。”
    “謝謝趙叔。”鄭春梅狂喜。
    沒想到今天不僅能吃到鍋巴飯，還能吃到柿子。
    哪怕這柿子是被鳥啄爛的，那也是柿子。
    她都忘了上一次吃柿子是什麽時候了，隻知道柿子很甜很甜......
    這一次，她比前兩次按的都要久。
    再次脫力後，她把黑黑的鍋巴飯給吃了。
    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又當著趙正的麵挑了兩個爛柿子。
    “不多挑幾個？”
    “不了，兩個就夠。”
    一頓吃飽跟頓頓吃飽，鄭春梅還是知道的，她也害怕引起趙正不高興。
    趙正想了想，又塞了兩個爛柿子給她，“這兩個你自己吃，剩下的給孩子。”
    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她也是連連道謝。
    旋即當著趙正的麵吃了兩個柿子，那種鮮甜，簡直太美味了。
    “時間不早了，回吧，我就不送你了。”趙正做了個馬殺雞，困意也上來了，轉身便弓著身子閉上了眼睛。
    身體雖然疲憊，可心裏卻很是激動。
    再不讓鄭春梅走，他就要露餡了。
    前身身體有恙，可現在，他居然好了。
    而且，遠超他的想象。
    雖然搞不懂是什麽情況，但這日子，可是越來越有盼頭了。
    “小娥，趕明兒跟我去大集，我買塊布，給你倆置辦一身行頭！”
    這是鄭春梅離開趙家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她心裏羨慕的不行，她這身衣服還是嫁入李家時候的衣服，這都穿了十來年了，補丁摞著補丁。
    “明天得更賣力一些，萬一趙老摳一高興，送我一塊布呢？”
    ......
    翌日，趙正帶上兩女去大集。
    楊招娣挎著爛柿子，招搖過市，這都是給村裏人看的。
    村裏人問，她就說拿柿子去大集賣錢。
    公媳三人剛離開村，事情就傳開了。
    眾人都紛紛猜測柿子的來路。
    最後想到了吳月英。
    王家老太婆得知楊招娣提著一籃的柿子去了大集，也是嫉妒的要命，“老娘就知道，這柿子肯定是野狗嶺發現的，這個敗家娘們啊，這種好事讓別人搶了！”
    王家老頭也生氣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
    “不行，這柿子也有咱們家的份。”王家老太婆跑去王大誌麵前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說了一遍，聽得王大誌雙目噴火。
    不過吳月英天不亮就出去忙活了，“等她回來，讓她去趙家要好處，不給，把趙家門都給拆了！”
    .......
    路上，張小娥還在念叨柿子罐頭。
    突然‘乍富’就這心理，家裏藏著點好東西，就怕別人惦記。
    趙正能理解。
    一個時辰左右，三人來到了富貴鄉大集。
    富貴鄉不算大，但人還挺多。
    大集上人頭攢動。
    兩邊擺滿了攤子。
    就是大家都沒什麽力氣，吆喝起來都有氣無力的。
    趙正甚至看到了有人跪在地上賣兒賣女，還有賣地葬父母的。
    要是前身真死了，怕楊招娣兩人也會賣田賣地來安葬他。
    “嫂子，你看那家人，真可憐，爹娘都餓死了，還要把一雙兒女都賣了！”張小娥指著不遠處的中年夫妻說道。
    楊招娣歎了口氣，“世道如此，可憐不過來的。”
    趙正也搖搖頭，要是荒年過去了，倒是可以考慮賣一兩個下人伺候。
    但現在，買下人不是沒事找事嗎？
    就算有錢也不能買。
    三人訓了個位置，開始擺攤，“柿子，剛摘的柿子，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趙正吆喝一陣，還真引來了不少人駐足圍觀，但想買的沒有，柿子雖然是個好東西，但哪有糧食飽腹？
    偶爾有人想要，也都是以物易物。
    趙正嗓子都喊啞了，最後對兩女說道：“你們倆在這裏守著，我去其他攤位看看有沒有什麽好東西，有人買咱們就賣，虧一點沒關係，最好以物易物.......”
    交代一番後，趙正這才在大集閑逛起來，轉手從倉庫裏，把夾襖放進了竹簍裏，又花了幾十文賣了一塊棉布。
    綾羅綢緞不是買不起，而是沒有性價比。
    大集上幾乎沒糧食，這年頭，有糧食也不可能光明正大放在集市上買賣。
    不過，趙正發現一個攤位前擺放著一些皮子。
    他不動聲色蹲下，“老弟，你這個是什麽皮子？”
    “黃鼠狼皮子，兔子皮，還有麂皮！”
    攤主是個三十歲出頭的漢子，而且這家夥麵色紅潤，一看就吃的很好。
    “這麽多皮子，老弟是狩獵手藝真不錯！”
    趙正誇了一句，耳邊傳來係統提示音。
    【叮，九期野生黃鼠狼皮，價值一百六十文！】
    【叮，野生一級兔皮，價值三十文！】
    【叮，野生二級麂皮，價值一千五百文！】
    趙正暗暗吸了口涼氣，這張麂皮這麽貴？
    一張皮就抵得上他幾天的辛苦。
    “必須拿下這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