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微服私訪,太子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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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氏……
    李建成眯了眯眼,幾乎立刻就想到了五姓七望中的崔家。
    應當是博陵那一支。
    畢竟另外一支崔家是世家中第一個被滅門的,一夜之間就被屠殺了個幹幹淨淨,就算有零星幾個漏網之魚,也必不可能成氣候。
    罷了。
    以無命閻王的手段,量那些剩餘的世家子弟也不敢去尋常。
    思至此,李建成稍稍回神。
    “後生!”
    老叟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滿是感慨之色。
    “我老了,走不到長安。”
    “你一定要去長安看看,去聽一聽化學先生和物理先生的講學。”
    “倘若錯過,當真為此生最大遺憾!”
    李建成聞言,勉強笑笑。
    “那是自然。”
    “晚輩聽人家說,就連長安的月亮都比別處地更大,更遠,晚輩自然要去瞧瞧。”
    去不了的。
    他這一生都不可能再回長安。
    李建成心中終還是生出了幾分心酸與苦澀。
    他還想再回去見見父皇和兄弟,想去聽一聽陳修臨和陳修雲二人的講學。
    隻可惜,再也不能了。
    以他如今的身份,他一旦踏入長安,即便世民能夠信任他,也定會有不懷好意之人想要利用他。
    例如曾經的李綱。
    聽聞李綱告老還鄉的路上遇到了山匪,家中的奴仆和金銀被殺的殺,被搶的搶。
    就連他自己和兩個兒子都亡命於山匪刀下。
    隻剩了他夫人和雖小的女兒。
    也不知這孤兒寡母,日後要如何過活。
    李建成心中並無太多大仇得報的喜悅,反倒是頗有幾分感慨無奈。
    時光如梭,世事無常。
    ……
    化學與物理這兩門科目的興起,引得無數有才能之人加入研究。
    畢竟玩弄權術,借古預今的政治不適合所有人。
    反倒是能切切實實改變世界的科學,足以引得更多人的追捧。
    一時之間。
    世人不再全都削尖了腦袋,想方設法地科舉入仕,亦不再隻以詩詞為雅。
    不少人都踏上了研習物理與化學的道路,以對科學的深入了解和領悟為榮。
    甚至會在理論科學的基礎上,進行一些實驗與變革。
    即便是失敗,大家心中亦充滿希望。
    旁的不說。
    單單是如今他們所使用的紙,所看的書,便得益於科學的存在與鑽研。
    因此,即便目前而言科學方麵難有什麽大的進步,世人也不會停止追求科學的腳步。
    ……
    武德九年,春日。
    李淵攜裴寂於民間微服私訪,切實感受到了國之昌榮,心大喜,遂夜喚李世民入宮密談。
    燭光之下。
    李淵臉上的溝壑越發深刻,曾經充滿了野心和戒備的眼中亦透出幾分淡淡的疲憊和慈愛。
    “朕有二十二個兒子,其中,你最得朕心!”
    天子父子,至親至疏。
    李世民眼底劃過一抹動容,旋即立刻俯身跪拜,口中道:
    “兒臣謝父皇看重。”
    看著李世民恭順的模樣,李淵沉默良久。
    許久,開口道:“朕老了。”
    “一國之君的擔子太重,朕有些擔不動了。”
    這些年,李世民所做所為,李淵全部都看在眼裏,卻有做皇帝的體統。
    “父皇正值鼎盛,何必說這傷春悲秋之言?”
    李淵究竟是在試探,還是真有了退位的心思,李世民不敢確定。
    他自知道,最多不過寥寥數年,他等得起。
    況,如今李淵已不大理朝政,朝中一應事務,十有八九他都可以決定。
    無論推新法,立新規,辦新政,皆無人敢輕易阻攔。
    已至如此,又何苦迫切地盯著皇位?
    和大哥一同被算計的虧,他可不想再吃第二次。
    李淵沒料到李世民會如此毫不猶豫地回絕,眼中透出一絲詫異之色。
    這可是皇位,天下至尊!
    在看世民的神色,一臉坦然,無半分算計躲閃。
    半晌,李淵啞然失笑。
    “罷了,你退下吧。”
    縱觀古今,但凡坐上儲君之位的,大多都眼巴巴地盼著上位。
    世民倒是多了幾分豁達。
    想來,是多虧了陳家與陳修竹。
    若無後麵興起的科學,朝堂上的那些人便無不盯著龍椅上的這點事,禍起蕭牆,理所應當。
    可如今,興物理,研化學。
    無論是朝中新貴還是老臣,大都鉚著勁兒想要做出點實事來,倒著實少了幾分勾心鬥角。
    “陳修竹……”
    李淵望著跳動的燭心,口中喃喃自語。
    陳亦舟的出現帶來了一個繁榮大唐,那麽陳修竹呢?
    他又將帶著這片盛世走向何方。
    ……
    翌日早朝。
    皇帝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將玉璽交到了太子李世民手中。
    並下旨,從今往後,由太子監國。
    自仁王李建成過世後,皇帝便極為倚重太子,此時之舉,倒也不算出人意料。
    眾臣麵上無有不服。
    可私底下,卻難免有人生出些旁的心思。
    ……
    李元吉自被禁足後,便整日鬱鬱寡歡。
    幸而身為皇帝之子,大唐齊王,即便是被禁足,也無人敢苛待欺辱他,日子倒也過得去。
    隻是時常會聽人提及。
    夜深人靜時,時常能夠聽到從齊王府傳來的慘叫聲,其聲有男有女,聲之淒厲,令人心悸。
    便是如此,亦無人敢言。
    麵上隻道,齊王府大概是在處理不守規矩的奴仆。
    可實際,無論世家貴族,或是平民黔首,都不大願意靠近齊王府,甚至寧願繞兩條街,也不願從齊王府門前過。
    “王爺,薛先生讓人遞了張紙條進來。”
    侍從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元吉麵前,頭都不敢抬,隻噗通跪倒在地,將紙條呈了上去。
    麵上雖強撐出三分鎮定,眼中卻全是驚恐之色。
    身體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李元吉輕嗤一聲,拿起紙條,展開細閱。
    片刻後,大怒。
    轉身拂袖,將桌案上的茶果碗盞盡數掃落在地,憤怒扭曲了他的麵容。
    使他原本就醜陋非常的臉,看上去更加猙獰恐怖。
    萬萬沒想到,父皇如今的身子骨還好好的,就將傳國玉璽交到了李世民的手中。
    恐怕不日,便要禪位給李世民了。
    失權的恐慌籠罩在李元吉的心頭,他雙手死死地捏著,恨不得將眼前的一切盡數毀滅。
    “混蛋!”
    “都是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