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收網,五姓七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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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璘終於抬起頭,那雙黑色的眸子裏,閃爍著瘋狂而愉悅的光芒,“朕要太極殿內外,血流成河,一個活口都不留。”
    “記住,是所有人。”
    “無論是想逃出來的,還是在外麵接應的,甚至是路過的一條狗,殺無赦。”
    整個大殿,靜得可怕。
    隻有李璘冰冷的聲音在回蕩。
    白起那雙死寂的眼睛裏,終於泛起了微不可查的波瀾,那不是驚訝,也不是疑惑,而是一種……
    野獸嗅到血腥味時的興奮。
    “喏。”
    他隻說了一個字,然後轉身,再次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陰影之中,從未出現過。
    但那股刺骨的寒意,卻久久沒有散去。
    “宣,韓信。”
    李璘的聲音再次響起。
    很快,另一個身影走進了大殿。
    與白起的陰冷死寂不同,韓信的步伐沉穩而矯健,他身著一塵不染的銀色甲胄,身姿挺拔如鬆,眉宇間充滿了從容不迫的自信與智珠在握的沉靜。
    他不是殺神,他是一位運籌帷幄的統帥。
    “臣,韓信,參見陛下。”
    他的聲音清朗,不卑不亢。
    “平身。”
    李璘的態度,明顯比對白起時溫和了許多,“京營整頓得如何了?”
    “回稟陛下。”
    韓信拱手道,“京營十二衛,從將軍到隊正,已盡數換上我們的人。兵冊、武庫、糧草,也已全部清點接管。如今的長安城防,隻聽陛下您一人的號令。”
    “很好。”
    李璘滿意地點點頭,他走到韓信麵前,拍了拍他堅實的臂膀。
    “朕要你今夜,就將這道城防,收得更緊一些。”
    他的手指,再次點向了沙盤。
    “以皇城為中心,封鎖所有主街要道。特別是這幾個地方……”
    他的手指在清河崔氏、範陽盧氏等幾家府邸的位置上重重一點,“派重兵把守,許進不許出。若有任何私兵異動,或企圖衝擊關卡的……”
    李璘的眼中閃過厲色:“格殺勿論!”
    韓信的目光隨著李璘的手指在沙盤上移動,他瞬間就明白了皇帝的意圖。
    這是要關起門來,甕中捉鱉。
    先用一場血腥的屠殺震懾所有人,再用絕對的兵力封死他們所有的退路,讓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好狠,好絕的手段!
    “臣,明白。”
    韓信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身為兵家,他理解也認同這種雷霆手段的必要性。
    “明日的長安,朕不希望聽到任何不和諧的聲音。”
    李璘最後說道,“朕要這座城,像一塊墓碑一樣安靜。”
    “遵命。”
    韓信領命而去,步伐依舊沉穩,但空氣中,卻多了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
    夜色下的長安城,依舊繁華。
    朱雀大街上,燈火如龍,巡夜的更夫敲打著梆子,聲音在寂靜的坊間回蕩。
    尋常百姓早已進入夢鄉,對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一無所知。
    然而,在這片刻的寧靜之下,暗流早已洶湧。
    一隊隊身著黑甲的士兵,如鬼魅般穿行在黑暗的街巷中,他們沉默地接管了每一處城門,封鎖了每一個路口。
    火把的光芒,在冰冷的甲胄上跳躍,映出一張張毫無表情的臉。
    五姓七望那高門大院的府邸外,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層層疊疊的兵士。
    他們不動如山,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朱漆大門,一群等待獵物出洞的餓狼。
    整個長安,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天衣無縫的牢籠。
    而籠中的獵物們,還在為了那張催命的請柬,做著最後徒勞的掙紮。
    明日的太極殿,注定要用世家貴胄的鮮血,來為新皇的染上最華麗的顏色。
    一場盛大的死亡盛宴,即將開席。
    翌日,晨光熹微。
    往日裏足以讓長安城蘇醒的鍾鳴聲,今日卻像是被一層無形的棉被捂住了,沉悶而遙遠。
    太極殿前,漢白玉的廣場被晨露打濕,反射著灰蒙蒙的天光,寒氣逼人。
    一輛輛華麗的馬車,在禁軍士兵冰冷的注視下,緩緩停靠在宮門之外。
    車上下來的人,無一不是衣著光鮮,頭戴高冠,舉手投足間都帶著百年世家浸潤出的雍容氣度。
    清河崔氏家主崔彥嵩,範陽盧氏家主盧齊卿,滎陽鄭氏,太原王氏……
    五姓七望的掌舵者們,一個個走下馬車,臉色卻比這清晨的石板還要蒼白。
    他們互相交換著眼神,看到的卻隻有彼此眼中的驚懼與不安。
    昨夜,城中異動,他們不是瞎子,更不是聾子。
    那如同鬼魅般遍布街巷的黑甲士卒,那將他們府邸圍得水泄不通的森嚴壁壘,無一不在宣告著一個事實——新皇要動手了。
    而那張燙金的請柬,此刻就如同催命符,揣在他們懷裏,冰冷刺骨。
    不來,是抗旨,當場就會被府外的重兵踏成肉泥。
    來,誰又能知道,這富麗堂皇的太極殿內,究竟藏著怎樣的殺機?
    人群中,還有一個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前太子李亨,穿著一身並不合身的親王袍服,畏畏縮縮地跟在眾人身後。
    他的臉色蠟黃,眼窩深陷,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他不敢看任何人,隻是低著頭,腳步虛浮,像個被牽著線的木偶。
    他比五姓七望的家主們更加恐懼。
    因為,那個毒殺李璘的陰謀,他才是名義上的主使者。
    崔彥嵩他們最多是從犯,而他,是板上釘釘的主謀。
    這孽子……
    他真的知道了?
    李亨的心髒狂跳不止,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正踏向地獄的入口。
    太極殿內,燈火輝煌,溫暖如春。
    數百支巨大的牛油蠟燭在殿中靜靜燃燒,將鎏金的梁柱和盤龍的玉階照耀得熠熠生輝,光可鑒人。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龍涎香,混雜著佳肴的香氣,本該是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象,此刻卻讓每一個走進大殿的人,都感到一陣從骨子裏透出的寒意。
    太過安靜了。
    除了宮人輕不可聞的腳步聲,整個大殿落針可聞。
    李璘端坐在九龍禦座之上,一身玄黑色的龍袍,襯得他麵容愈發俊朗,也愈發冷漠。
    他沒有像以往的帝王那樣高高在上,而是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在等待親朋故友的到來。
    可這笑容,在崔彥嵩等人看來,比白起那張死人臉還要可怖。
    “諸位愛卿,都來了?”
    李璘開口,聲音溫和,卻在大殿中激起陣陣回音。
    “臣……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以崔彥嵩為首,一眾世家家主連同李亨在內,烏泱泱跪倒一片,額頭死死貼著冰涼的金磚,連大氣都不敢喘。
    “平身,都平身吧。”
    李璘笑著擺了擺手,“今日是家宴,不必拘泥於君臣之禮。來人,給諸位愛卿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