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關入死牢,明日會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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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不留!”
    白起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聽到了美妙悅耳的仙樂。
    他手中的長劍,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點猩紅。
    “末將……領命。”
    兩個字,從他齒縫間擠出,帶著鐵鏽血腥味。
    “轟!”
    一聲巨響,安國觀那兩扇號稱能抵禦千軍萬馬的朱漆大門,在項羽的霸王戟下,如同紙糊的,瞬間四分五裂。
    木屑紛飛,煙塵彌漫。
    門內那靡靡之音,那汙言穢語,那放浪形骸的笑聲,戛然而止。
    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掐住了喉嚨。
    混合著濃烈酒氣、劣質熏香和男女汗臭的渾濁空氣,從門內噴湧而出,令人作嘔。
    李璘翻身下馬,沒有理會身後緊隨的十大將軍,獨自一人,踏著滿地的碎木,走進了這座昔日由太平公主親自督建、象征著皇室虔誠的道觀。
    他要親眼看看。
    親眼看看這大唐的根,究竟爛到了什麽地步!
    後殿大堂,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地上鋪著來自波斯的昂貴地毯,牆上掛著描繪神仙飛升的壁畫。
    本該供奉三清祖師的神龕前,此刻卻是一片狼藉。
    數十張矮幾被推得東倒西歪,上麵盛滿了殘羹冷炙。
    金樽玉杯滾落一地,醇香的酒液混著油汙,將名貴的地毯浸染得汙穢不堪。
    十幾個身穿各色官袍的男人,此刻衣衫不整,有的甚至赤著上身,露出鬆弛肥胖的肚皮。
    他們懷中,無一例外地抱著“女冠”。
    那些所謂的“女冠”,身上那件象征著清修的道袍早已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露出裏麵豔俗的肚兜和雪白的肌膚。
    她們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此刻因為驚恐而扭曲,更顯可怖。
    空氣,死的寂靜。
    所有人都僵住了。
    那些前一刻還在互相灌酒、上下其手的大臣們,此刻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張,被人施了定身法。
    他們的目光,穿過彌漫的塵埃,看到了門口那個頂天立地、身披玄甲的身影。
    那身盔甲,他們太熟悉了!
    那是神武政變那夜,染滿了禁軍鮮血的盔甲!
    那個身影,他們更熟悉!
    那是如今大唐獨一無二的主宰,神武皇帝,李璘!
    “陛……陛……”
    一個離門口最近的官員,正是禦史中丞宋昱。
    他平日裏在朝堂上以言辭犀利、彈劾百官著稱,此刻卻嚇得魂飛魄散,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懷裏的女冠尖叫一聲,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死死抓住,當成了擋箭牌。
    “陛下……”
    終於,有人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兵部侍郎張博,一個平日裏道貌岸然的老臣,此刻褲子隻提了一半,他連滾帶爬地從女冠身上翻下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重重磕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他的哭喊聲一道訊號。
    “嘩啦啦——”所有官員,不論官階高低,不論剛才有多麽放浪形骸,此刻全都從女冠的溫柔鄉裏掙脫出來,爭先恐後地跪倒在地。
    一時間,整個大殿裏,隻剩下此起彼伏的磕頭聲和淒厲的求饒聲。
    “陛下!臣等知錯了!臣等隻是一時糊塗,鬼迷了心竅啊!”
    “求陛下看在臣等往日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臣等這一次吧!”
    “是安國觀這些妖道勾引臣的!是她們!與臣無關啊陛下!”
    先前還打情罵俏的“神仙眷侶”,此刻瞬間反目。
    那些官員們為了活命,毫不猶豫地將身邊的女人推了出去,恨不得將所有的罪責都安在她們頭上。
    女冠們嚇得瑟瑟發抖,縮在角落裏,哭泣聲都不敢太大。
    李璘的腳步,停在了大殿中央。
    他的目光,冷得像冰,緩緩掃過眼前這幅醜陋的畫卷。
    他看到了吏部侍郎,那個掌管天下官員升遷的重臣,此刻正光著屁股,拚命想把官袍往身上套。
    他看到了戶部尚書,那個掌管大唐錢糧的財神爺,臉上還留著一個鮮紅的唇印,正涕淚橫流地賭咒發誓。
    他還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都是平日裏在朝堂上慷慨陳詞,痛斥朝政弊病,一副憂國憂民模樣的“忠臣”。
    好啊……
    真好啊……
    國庫空虛,邊關吃緊,黃河泛濫,流民遍地。
    而他倚仗的這些棟梁之臣,卻在這裏,用著民脂民膏,行著豬狗不如之事!
    太平公主若泉下有知,看到自己一心向道的清修之地,變成了這副藏汙納垢的淫窟,會不會氣得再活過來?
    李璘的胸中,有一座火山正在醞釀。
    那岩漿,是滔天的怒火,足以將眼前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但他沒有動。
    甚至連聲音都沒有發出。
    他就那麽靜靜地站著,如同一尊來自九幽地府的審判之神,冷漠地注視著腳下這些卑微蠕動的蛆蟲。
    他的沉默,比任何雷霆震怒都更加可怕。
    空氣壓抑得幾乎要凝固成實質,那些求饒的官員們漸漸感到了不對勁。
    他們抬起頭,偷眼望向那位年輕的帝王。
    他們隻看到了一雙眼睛。
    一雙在頭盔陰影下,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眼睛。
    那裏麵沒有憤怒,沒有鄙夷,隻有一片虛無的、純粹的殺意。
    那不是在看一群犯了錯的臣子,而是在看一群已經死了的牲畜。
    “陛下……臣……”
    戶部尚書還想再說些什麽,為自己辯解。
    然而,李璘終於動了。
    他緩緩抬起了手。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以為,皇帝是要下令將他們拖出去。
    但李璘隻是輕輕地,撣了撣自己肩甲上,剛才進門時沾染上的灰塵。
    眼前這些三品大員的生死哀嚎,還不如他盔甲上的一粒塵土重要。
    然後,他轉身,邁步,向殿外走去。
    從始至終,沒有看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員一眼。
    沒有說一個字。
    大殿內的官員們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狂喜!
    陛下走了?
    這是……
    不追究了?
    是了!
    法不責眾!
    這裏有這麽多朝廷大員,陛下剛剛登基,根基不穩,怎麽可能為了這點“風流韻事”,就將他們一網打盡?
    一定是這樣!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冰冷得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就在他們身後響起。
    全部關入死牢,明天朝堂會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