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有錯也是別人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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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蓉城府,也可以叫芙蓉城,白蛇白素貞白娘子的老家,城如其名,五月的蓉城府到處都是鮮花。
    當然還沒到芙蓉花開的季節,芙蓉花秋天才會開花。
    來自各地的童生聚集在一處,談詩作畫賞花交友不亦樂乎,寧源才到客棧就被一些異地好友圍著了。
    誰讓人家有兩個舉人哥哥,在這些讀書人的眼裏,兩個哥哥都中了舉弟弟還能不中嗎?
    提前巴結,總是沒錯的吧?
    李瑜可不樂意去結交應酬,他不太喜歡那樣的場合。
    將東西放在寧家給他準備的院子後,便將自己寫了好久的三國拿著,帶著小鹿在街上閑逛了起來。
    本來他想和吳景誠租個小院子,奈何寧家實在是太過熱情。
    害!
    三國這本書他已經寫了兩年,還從來沒拿去書店賣過。
    因為他畢竟沒有將整本書背下來,隻是記住了大概的故事脈絡,細節描寫那些都仔細琢磨了好久。
    他也不太明白那些穿越的老鄉,是怎麽做到將一整本小說給背下來的,有機會認識他一定得去拜個師。
    打聽到省城最大的書齋萬卷樓,李瑜便帶著小鹿尋了過去,書齋掌櫃見了他立刻就迎上前來。
    “這位郎君想看些什麽?本店最近出了兩卷院試舊題集,郎君有沒有興趣帶上兩卷?”
    錢掌櫃覺得這人穿得不錯,還帶著個書童想必是家裏不差。
    “不必了掌櫃,我是想來問問掌櫃收不收小說的……”
    說著李瑜便拿出了自己寫的書,雙手遞到掌櫃跟前。
    “小說?話本子啊?這麽厚?”
    雖然說他這不缺話本子賣,但是做生意的也不能和客人紅臉,寫話本子的書生也是潛在客戶啊。
    “我先瞧瞧,郎君稍坐一坐。”
    好不好的先看了再說,萬一好的話就收下也不是不可以。
    沒想到這一看還真的挺不錯,語言辛辣幽默風趣又不涉當下政事,不給自己書齋惹麻煩的同時又能賺一筆。
    “小郎君,你想賣多少錢一百個字兒?”
    一百個字兒?
    省城居然是按字兒來賣的,不是按整本書來賣的?
    李瑜心中忍不住狂喜,看來自己忍著沒在家裏賣是對的。
    “掌櫃怎麽說?”
    他又不知道價格,喊高了容易被趕出去喊低了又吃虧,不如讓掌櫃的喊了價以後他再加點。
    錢掌櫃見他不知價格也是狂喜:“二十文如何?”
    見他喊價二十文,李瑜想都沒想就給加了十文。
    “一百字三十文!”
    羅貫中能寫六十多萬字,他給水一水就能寫到一百多萬字,怎麽也能賺個三四十貫吧?
    他老爹租那麽多田地一年才多少錢?
    他不吃虧!
    有了這個錢以後,老二讀書的心理負擔也能少一些。
    花繼父的錢心裏不舒服,花親哥哥的總歸好受許多吧?
    “這這這……小郎君也太會賺了。”
    錢掌櫃嘴上這般為難,實際上心裏卻高興地不得了。
    “唉,罷了罷了,換了別人我才懶得搭理他,我與小郎君也算有緣今日就給你這個價。”
    這文筆、這故事情節,換了省城的讀書人沒有五十文下不來,沒想到這小郎君三十文就拿下了。
    見錢掌櫃答應地這麽爽快,李瑜腦子裏飛快閃過三個字。
    喊少了。
    早知道他就喊個四十文,說到底還是他的心不夠黑。
    他現在隻寫了前二十萬字,錢掌櫃拿了稿子付給了他六貫稿費,囑咐他兩月後再交二十萬稿子來。
    “若是能按時交稿的話,小店還有五百文的全勤奉上。”
    李瑜想著包袱裏還有十萬稿子,兩個月再寫十萬也差不多,於是便也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掙了六貫錢的他心裏美滋滋,見街邊賣烤魚的便準備帶小鹿搓一頓,還讓他試了試酒是什麽滋味。
    見他被辣得五官亂飛,李瑜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早點喝酒是為你好,不然長大了喝不來交杯酒多丟人……”
    交杯酒?
    小鹿眸子裏閃過一絲茫然,他這樣的人這輩子還能喝交杯酒?
    難道不是像村裏那些老光棍一樣,沒有能力養活自己之後,就隨意找個地方了結自己生命嗎?
    他是個啞巴,誰家好姑娘願意跟著他?
    “來來來,給你。”
    李瑜看出了他的難過,於是數了兩百文遞給小鹿。
    “好好攢著將來討媳婦,你長得又不醜還很是清秀,還有把子力氣能養家,肯定會有姑娘喜歡你這個人的。”
    新聞他看的可多,事實證明愛情有時候都能夠跨越物種,更何況小鹿隻不過不會說話而已。
    多年以後的張小鹿功成名就,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時候都會想起今日,那個既心軟又陽光的李郎君。
    就算是所有人都說他的不是,他也覺得是那些人的錯。
    李瑜,李子璿,他不會錯,他絕對沒有錯。
    李瑜給自己做了嚴格的計劃,早上是一天中記憶最好的留著讀書,下午的光線最好就給萬卷樓寫小說掙錢。
    晚上呢又繼續讀書,誰讓寧家的琉璃燈既亮堂還不用花錢,那可不得借著這光使勁地卷嗎。
    他夜夜讀書讀到子時,吳景誠到了戌時中便已是鼾聲如雷,李瑜給他眼睛底下放洋蔥都能睡著。
    李瑜無語:“還想著當禦史呢,三十歲前過個鄉試混個教諭縣丞當當,就已經是文昌帝君罩著你家了。”
    話雖然是這麽說,隻是他還是給他捏了捏被子免得著涼,然後才坐回書桌前繼續卷。
    窮小子沒當上官兒的時候隻想讀書,而富貴人家的孩子還沒有功名,卻已經在意朝堂上的點點滴滴了。
    書童離雲將燈挑亮了些,這才斟酌著勸道。
    “如今太子殿下病重,眼下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事兒,討論是立陛下之子好,還是立太子之子為皇太孫為好。”
    “這些事情有太多不確定。我覺得郎君還是盡量莫參言的好,可莫要跟人家混著說才是。”
    書童說是奴才,其實是從小陪著長大的。
    有事的時候勸誡、提醒幾句也是應該,
    眼看著儲君活不活都不知道,大家便迫不及待地參與討論下位儲君是誰了,也不怕將來登科後傳出去對仕途不好。
    萬一你今日支持太孫,明日卻是某位王爺登基呢?
    “我心裏有數。”
    寧源淡淡地說了這句話以後,便沒有再說話。
    隻是心裏卻覺得沒什麽好爭論的,太祖在時便確立了長子繼承製,既然都說了是長子繼承製。
    若是太子殿下有什麽意外的話,按禮法上來說自然是太子殿下的長子繼承這儲君之位。
    若是陛下要立藩王為儲君,那也太不符合禮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