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的，都沒見過彩排是吧。
    別人也就罷了，餘惟還在圍觀人群裏看到了孟寒，站在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池樂縈和申羽桐也都在看，不過申羽桐更離譜，似乎還在用手機拍……
    像這種有關餘惟的第一手物料，她肯定要先發好閨蜜啊，就像上次祁洛桉給自己發《桃花諾》現場版一樣。
    此時此刻，正如彼時彼刻。
    其實作為朋友，他們很清楚餘惟現在麵臨的情況，因為他名頭太盛，反而使得大家都想探探他的底。
    沒啥好說的，唱就完了，這是餘惟最擅長的事，沒什麽比一首歌更能讓這群人認識到，餘惟永遠是那個餘惟。
    彩排現場的燈光還未完全亮起，隻有幾束追光隨意地打在舞台地板上，工作人員還在調試設備，電線雜亂地蜿蜒在舞台邊緣。
    餘惟自是明白這個道理，唱就完了。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哼唱起《紅日》的前奏。
    彩排沒有伴奏，更別提餘惟這是首新歌，他哼前奏，也是為了方便樂隊記錄。
    但在圍觀眾人聽來，餘惟跟個活樂器似的，隨口的低吟音都這麽準，這一手算是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命運就算顛沛流離
    命運就算曲折離奇
    命運就算恐嚇著你做人沒趣味。”
    這幾句歌詞他們是在餘惟裏看到過的，但當親耳聽到，又是另一種感覺。
    因為他唱的粵語……
    餘惟的裏對此隻字未提，克總唱歌他們都快以為是古神低語，誰曾想《紅日》居然是首粵語歌。
    都打算唱《紅日》了，肯定還是粵語的味道最正，粵語也是國語的一種，在這種場合唱粵語歌，天心民意都對上了，合適的不得了。
    而且這首歌的歌詞很容易出來，算是語言障礙比較淺的。
    “他居然會粵語？”
    池樂縈明顯是有些意外的，因為餘惟好像是中原一帶的人。
    “他都唱外語歌了，粵語還好吧，畢竟也是國語，不稀奇。”
    聽見吐槽池樂縈緩緩回頭，注意到是申羽桐後她明顯有點意外，她們此前從未有過交流，這還是頭一遭。
    “有所耳聞。”
    雖然餘惟唱日語歌的那期節目還沒播，但池樂縈確實有些內幕消息，在上節目前，她做過簡單的調研。
    第九期節目他好像是整了首日語歌出來。
    “習慣就好，他還會用法語撩女生呢。”
    明信片的事還是申羽桐費了好大勁才問出來的，不過此時此刻，她提起這件事是幫祁洛桉提的……
    池樂縈似是沒聽到這句話，轉而看向舞台繼續聽歌。
    “別流淚心酸更不應舍棄
    我願能一生永遠陪伴你。”
    歌聲在空曠的演出廳中回蕩，沒有麥克風，沒有音響設備，卻依然清晰而富有穿透力。
    老實說孟寒有點被嚇到了，他是會粵語的，餘惟這發音很標準，“兜兜轉轉”那裏的閉口音，很多非母語者都發不準。
    “餘老弟這是憋了個大的啊。”
    現場其實有不少是粵語母語的，唱粵語歌需要掌握粵語的“九聲六調”，聲調直接影響歌詞的含義，唱歌時特別注意音高的準確性。
    餘惟的咬字清晰有力，字尾自然歸韻，尤其是入聲字處理得短促而準確，顯然是下過苦功。
    歌還沒唱幾句，餘惟這一手直接給現場很多人征服了，光是這份勤奮好學，就活該人家火！
    隨著歌曲進入副歌部分，餘惟的聲音變得更加激昂有力。
    他沒有使用任何複雜的演唱技巧，情感自然流露，在唱完《明天會更好》後，餘惟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台風強了不少。
    眾人似乎聽出一份哽咽般的顫動，這是隻有在清唱時才能完全展現的情感細節。
    唱功令人無可指摘，在彩排現場的簡單燈光下，這種赤裸裸的表演方式反而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
    “現在很少有歌手敢在這麽多人麵前清唱了，尤其是粵語歌，”孟寒旁邊的一位資深歌手低聲說道。
    “這需要極大的自信和對歌曲的深刻理解，他的演唱沒有刻意炫技，但技法依舊頂級，也讓人聽到了真實的情感。”
    孟寒會心一笑，就像是自己被誇一樣。
    “很少見你這麽誇人啊，老林。”
    林浦岩的名字在樂壇還是如雷貫耳的，不同於孟寒這種好戰的，這位以辛辣的點評著稱，是真正的“內娛打分哥”。
    “能贏那個老東西，我永遠給滿分。”
    孟寒笑笑沒說話，這位和陳平有點仇，看到餘惟就跟看到恩人一樣。
    他輸了陳平一場都記到現在，這位可是整整被擒了四次，真正的平一兒，能不恨嗎？
    老仇人過了二十年還能被小輩鞭屍，想想就爽……
    “一生之中兜兜轉轉哪會看清楚
    彷徨時我也試過獨坐一角像是沒協助。”
    隨著歌曲進入高潮部分，餘惟的音量逐漸增強，但不是粗暴的嘶吼，而是一種充滿控製力的爆發。
    除了唱功，餘惟這首歌也相當不錯，旋律複古但不老氣，歌詞激昂上進，充滿激勵人心的力量，孟寒很喜歡這個調調。
    感覺這場音樂會又要被他壓製了啊……
    還好孟寒的歌是懷舊主題，安排在第一幕，跟餘惟撞不到一塊。
    “老林你也是勵誌歌吧，有沒有信心比劃比劃啊？”
    “滾粗，就想著看我笑話是吧。”
    當林浦岩開口是罵人的時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孟寒笑笑沒說話，看來他是真沒信心。
    音樂會唱新歌雖然風險高，但隻要歌足夠頂，新歌首發帶來的影響力將會很誇張。
    餘惟這首《紅日》顯然在此之列，現場怕是沒幾個人能吃得住他這一招。
    至少在晚會第二幕，他應該是穩壓所有人的。
    餘惟的演唱結束時，排練室內出現了幾秒鍾完全靜止的沉默，隨後才爆發出真誠的掌聲。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位可不是什麽錄音棚戰士，妥妥的線下戰神，唱功穩得可怕。
    音樂會的全開麥屬於是為餘惟量身定製的舞台，彩排都這樣，可想而知他實戰會有多誇張。
    樂隊方向的掌聲尤為明顯，顯然他們已經認可了這首歌，這量級，那還說啥呢，他們從零開始配合不就完了？
    “不愧是小餘老師。”
    徐熙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聽不懂粵語，但你的歌我好像能聽懂每一個字，神了。”
    餘惟點頭應付一下，雖然他態度挺真誠，但這種奉承當不得真，尤其是這種場合。
    他下台正打算和孟寒嘮嘮嗑，正好看到灰溜溜離開的宋舒，沒繼續厚著臉皮騷擾，看來是知道自己不好惹了。
    “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有專屬休息室，賞心悅目啊小餘。”
    顧凝月倒是毫不吝嗇自己的稱讚，“跟那種一把年紀還收不到邀請的是不太一樣哈。”
    這都能指桑罵槐也是沒誰了，她太恨了……
    餘惟趁著跟孟寒敘舊，也順勢跟先前漏掉的專屬休息室嘉賓依次打了個招呼。
    這幾位前輩他還是認識的，穿越肯定補信息差啊，他又不是傻逼，早上那群人單純是因為不夠火。
    餘惟唱完歌後眾人一哄而散，其他人彩排沒啥好看。
    不過餘惟自己倒是沒走，徑直在台下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原地碼字。
    廢話，他能被白看？
    這種事非得白嫖回來不可，他還沒見過這麽多人彩排呢，就當見識內娛多樣性了。
    餘惟此舉倒是給其他人整不會了，串場走位有什麽好看的？
    本來他們是不怎麽緊張的，明星習慣被人注視，但架不住餘惟還在碼字，這種氣氛太奇怪了。
    當了這麽多年明星沒見過在彩排現場寫的……
    餘惟時而低頭碼字，時而抬頭看一眼彩排的嘉賓的情況，就當是活躍思維換換腦子。
    但在台上的藝人眼裏，這就是另一種感覺了，抬頭看一眼在寫，他真的不是在記小本本嗎？
    不會要把他們彩排時出的洋相寫進書裏吧，餘惟往書裏寫娛樂圈素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誰知道這次是不是。
    他讀者那麽多，真要被寫進去要被嘮幾年的，被他這麽記，誰不怕啊？
    本來他們就緊張，餘惟邊看邊寫搞的他們更緊張了，越緊張越容易失誤，越失誤越害怕被記進去……
    擱這當監督呢是吧？
    餘惟碼字過於認真，一時間搞的人心惶惶，以至於下午的彩排進度明顯有些慢。
    主辦方自然知道症結所在，但他們仔細一想，其實這是好事，有餘惟這個“監督”在，雖然藝人的失誤多了，但也因此相當認真。
    從長遠來看，有餘惟在旁邊寫書進行威懾，彩排效率反而是提高了的，本來要練好多遍的走位現在一遍就能記住。
    何止是記住，這段彩排過於煎熬，說是刻骨銘心也不為過。
    彩排正式結束已近黃昏，餘惟心沒有急於離開，而是向工作團隊一一表達感謝，從音樂總監到普通場務人員。
    他是全程見證這些幕後人員的忙碌的，相比於休息室閑適的明星，他們絕對更值得一句感謝。
    這走心的行為著實給其他人嚇了一跳，都說餘惟路人緣好，看來這份好還真不是沒有原因的，人這群眾路線走的，夠他們學一年……
    就算是作秀，這也是他們未曾想到的角度，就算是作秀，能裝一輩子那也是真君子。
    “小餘老師，要不要去吃飯，大家一起聚一聚。”
    散場前，徐熙年主動向餘惟發出了聚餐邀請，這是正兒八經的飯局，大多數嘉賓都會去，算是音樂會社交的延伸。
    “不去了，我還有事。”
    這種正式聚餐其實還行，不過餘惟這次是真有事。
    “什麽事比吃飯還重要啊？”
    眾人都有些好奇了，餘惟監督了他們一下午，搞的他們現在還心有餘悸的，要是理由編的不好他們可不認嗷。
    “去錄歌啊，錄個廢稿出來喂給AI比賽用。”
    餘惟中午寫的江思衡人機大戰，歌還沒錄出來呢，能不忙嗎。
    徐熙年一行人聞言一怔，你到現在還說是廢稿？
    誰家廢稿那麽火啊？
    素人夠吃一輩子，給在場的這些人隨便一首，他們都能有一首代表作。
    這麽好的歌，喂給AI是吧，真敗家啊！
    後槽牙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