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餘惟確實有正事，徐熙年一行人隻得悻悻離開。
    雖然在他們眼裏寫書也算不得什麽正事……
    但對於餘惟來說，寫確實要比這種無意義社交重要無數倍，明星飯局酒局什麽的，不適合他。
    “你怎麽還在？”
    餘惟還在等接他去錄音棚的車，回頭一看卻發現池樂縈也沒走，像她這種喜歡經營人脈的人居然沒去參加聚會，這倒是讓餘惟挺意外的。
    “想抽點時間再練練歌。”
    娛樂圈人脈這種事，說白了還是看價值，沒有利用價值人脈啥也不是。
    池樂縈自是明白這個道理，對於她來說，打好音樂會這一仗，遠比一場聚會要重要得多，有這時間還不如去練歌。
    機會餘惟給她了，但想抓住，還是得多下點苦功。
    餘惟會意的點點頭，如果真的有什麽“惟女郎”，池樂縈絕對是其中最精明能幹一員悍將。
    “加油吧。”
    見劉濘所在的商務車停在一旁，餘惟也顧不上多說，留下一句鼓勵便上了車。
    時間緊任務重，他的特種兵之旅才剛剛開始。
    這次餘惟給AI選的網紅歌是《點歌的人》，說歌名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就是那句“人的一生啊就一堆堆坎坷”……
    選這首歌主要還是出於對選手風格的考慮，雖然陸仁甲是個融合土著角色，但他第一輪唱的是《我們不一樣》。
    龍套也有自己的人設，餘惟還是有細節的，它第一輪滄桑男第二輪就得把人設延續下去。
    值得一提，劉邙丙屠菲艼設定都是女，所以兩輪都唱的女聲網紅歌。
    餘惟現在讀者太多了，還是會有人摳細節的，得稍微嚴謹一點不然容易鬧笑話。
    京城的錄音棚餘惟還是第一次來，不過工作人員對他禮遇有加，對於中小型錄音棚來說，他的到來說是蓬蓽生輝也不為過。
    一句餘惟來這錄過歌，妥妥的活招牌。
    這歌難度不高，直接一遍過，發給技術部門以後一個多小時就有了成品。
    餘惟沒敢耽誤，及時更新新章節並發布了兩首參賽曲目。
    本以為江思衡會以壓倒性優勢領先，誰知道一開始雙方票數咬的挺死。
    “不會翻車了吧？”
    從音樂角度來講，江思衡這段演唱應該是完勝的，但這種事餘惟說了不算，網友說了才算。
    網友也知道江思衡唱的好，但聽到AI用滄桑而略帶沙啞的男聲唱“就把這首歌送給失意的你，是喜是悲塵緣注定，不折磨自己”時，他們忍不住啊。
    這歌是挺粗糙，但也足夠真情實感，那句“人的一生啊就一堆堆坎坷”如同一聲歎息，重重地落在他們心坎上。
    “我爹說了，不投這歌就不讓我進家門。”
    “07女，愛聽這首歌，這對嗎？”
    “是喜是悲，塵埃注定，別折磨自己（大拇指）。”
    “開車聽這歌多是一樁美事。”
    餘惟感覺這歌好像闖進了什麽奇怪的賽道，一個個的都這麽有故事是吧？
    《點歌的人》當初確實火，他還見過不少人鈴聲用這個，“失意”“迷茫”“滄桑”直擊普通人的生存困境，很容易引發共鳴。
    這首歌缺點也很明顯，旋律套路土味，且有一定抄襲爭議。
    不過在藍星這爭議自然是不存在的，餘惟看評論的功夫，這首歌甚至已經領先了，頗有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意思。
    江思衡這要是都能翻車，那也是沒誰了，劣幣驅逐良幣得到了具象化體現。
    ……
    “這歌真不錯。”
    陳今宜點開視頻打算再聽一遍，“不過比起他彩排時唱的那首還是差點。”
    下午餘惟唱歌時陳今宜其實也在場，隻是沒露麵在後台看完了全程。
    這小子的實力她是認可的，不過人還得再看看，畢竟她是選女婿不是選歌王，不至於聽兩首歌就著急把女兒送出去。
    沒必要審視，先接觸了看看再說。
    祁洛桉在旁邊安靜吃飯沒說話，彩排時唱歌那段她已經在申羽桐那看過了，不過對小陳的審美她不予置評。
    那是差點嘛，差得多好吧！
    “感覺小江要輸啊。”
    江思衡陳今宜認識，是個很有追求的歌手，本來他就是因為流量當道的市場才選擇隱退，這要是出山輸給網紅歌，怕不是得成心魔。
    從藝術性音樂性上來說，他這首歌都是穩贏的，但餘惟這首歌確實邪，這小子太懂網絡了。
    “不好說。”
    老實說祁洛桉是希望這位輸的，畢竟如果他贏了，理論上也有選走《桃花諾》的可能性，輸了隱患就少一個。
    她對《桃花諾》一開始並沒有很重視，好的歌多的是，大不了換一首，結果三番四次折騰，已經有執念了。
    這首歌本身不重要，但拿到這首歌對她很重要。
    “放心，小江他不會選你們中意的那首歌的。”
    陳今宜對她們的事也有所耳聞，“他一個反感流量的人，不會跟偶像劇合作的。”
    祁洛桉聞言沉默了片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還是希望老音樂人能贏的。
    不過目前情況對江老師不利啊……
    憂鬱大噴菇這招太狠了，植物大戰江師。
    餘惟還是小看新歌優勢了，新歌的傳播度比翻唱強很多，再加上網紅歌本就易於傳播，一時間慕名而來投票的人很多，反而是江思衡越打越逆風。
    “完了，小偶像被AI俘虜就罷了，怎麽連職業音樂人也頂不住？”
    倒不是他有偏向性，而是如果連專業的都沒打過，會顯得AI很超標。
    到時候餘惟這個主辦方就成狗策劃了，遊戲策劃什麽風評不用多說。
    職業選手刷不過野怪，這不超標？
    其實超標的從來不是AI，AI唱歌大差不差，主要是餘惟拿出來的廢稿太超標了。
    雖說是網紅歌，但也都是經過市場檢驗的網紅歌，哪怕是讓AI演唱依舊洗腦。
    本來無門檻投投票就看人頭數，網紅歌傳播還賊快，屬於是親手造了個糞怪出來。
    糞怪外加優秀的匹配機製是吧，狗策劃沒跑了。
    “加油啊江老師，你不贏我戶口本怎麽辦？”
    要不是主辦方下場有失公允他都想親自給江思衡拉票了。
    不過就在餘惟即將淪為狗策劃“人人喊打”的時候，票數忽然峰回路轉，江思衡的票數以一個恐怖的漲幅追了上來。
    要換成別的小偶像票數猛增這麽多他該懷疑是刷票了，但江老師應該不會，他就是反感這套才淡圈的，不至於成為惡龍。
    餘惟順手翻了下書友圈，看到了一張關於江思衡的圖。
    半小時前他發了個帖子，大概是一些個人思考。
    江思衡表示自己以前好像太極端了，流量並非對於音樂的全盤否定，至少還有孟寒和餘惟這樣的人在堅持用音樂說話。
    這次哪怕輸給《點歌的人》他也不會再逃避，而是會努力在新時代尋找華語音樂新的可能，而不是守著老東西自怨自艾。
    江思衡這段話格局很大，也跟餘惟的想法不謀而合，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順應時代推陳出新才是正解。
    如果不喜歡流量至上的文娛事業那就試著改變它，而不是活在過去。
    雖然江思衡的反思很清醒，但如果僅僅是這樣顯然不會讓那麽多人給他投票，現在的網友可不吃嘴炮那一套。
    有道理啊，然後呢？
    江思衡的票數之所以猛漲，是因為最後一句話：
    [餘惟這首歌給我上了一課，這是首有瑕疵但很有意思的作品，如果僥幸能贏，我會選它並進行翻唱。]
    這句話可太妙，直接化敵為友，敵我同源。
    本來大家投AI就是因為喜歡這首歌，但AI唱的再好也沒有真人歌手唱的好啊，更何況是老一輩職業音樂人。
    對於喜歡這首歌的人而言，投他豈不是能聽到更好的？
    “江老師用他充滿故事感的聲線和頂級唱功唱這首歌，想想就不由得輕哼起來。”
    “這下不得不投票了。”
    “老師背後肯定有仙人指路，他還挺適合這首歌，已投票，期待了。”
    江思衡這招確實有說法，現在的網友確實不會因為打嘴炮而行動，但要是有實質性好處可就不一樣了。
    感興趣的歌能得到更好的演繹，這就是實質性的好處，足以讓網友改變主意，畢竟他們不站隊，隻是想聽歌。
    這招雖巧妙，但餘惟卻並不認為背後有仙人指路，江老師說這話應該是發自內心，他這個人應該沒那麽多功利心。
    有功利心的人不至於淡圈那麽多年，他應該是單純對這首歌感興趣提了一句，結果更像是誤打誤撞。
    音樂之神會眷顧每一個熱愛音樂的人……
    無論是有心無意，但現在的結果是好的，江思衡票數開始後來居上，乃至遙遙領先。
    “還好。”
    還好江老師發力了，要不然餘惟可真成狗策劃了。
    江思衡或許是誤打誤撞，但此舉確實給人機局提供了一個新打法。
    誰說喜歡歌就得投給AI了，到時候歌手一句“投我我唱”，直接化敵為友，攻守之勢異也。
    AI終究是死的，玩不了人情世故。
    但是這一招也不是人人都通用，還是看ID的。
    實力強勁的歌手來一句“愛它你就投給我”，歌迷們自然雙廚狂喜，雙手雙腳讚成。
    要是個混子小偶像這麽喊，他什麽水平大家還不知道嗎，歌迷一聽這小子想毀歌，那更不可能給他投了。
    這招渡高手不渡菜逼，屬於是錦上添花類型的，對比賽公平影響不大。
    江思衡的票數斷檔領先沒多久，祁洛桉發了一條私信過來。
    “這也在你的計算之中嗎？”
    江老師雖然贏了比賽，但選歌已經固定，完全威脅不到她們的目標，這真不是餘惟安排好的嘛？
    “對，都在計算之中，全都是我幹的。”
    餘惟哪有那麽牛掰啊，都這麽喜歡過度解讀？
    “那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