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9 擂鼓山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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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明哲聞著氣味不對,心中狐疑起來,扭頭叮囑道:“三弟,情形似乎不對,你仔細看顧住大家,我先行一步探看。”
    說罷輕功展開,一道清風般飛躥而上,不多時便進入一道山穀,穀中遍植鬆樹,沿著林間小道行走不久,眼前陡然一闊,一株極高極粗的巨鬆之下,搭著三間木屋,木屋破破爛爛,仿佛被台風摧殘一般。
    木屋之前,一塊巨大青石翻倒,側邊一麵格外平整,刻著一副縱橫交錯的棋盤。
    此時臭味愈發濃鬱,薑明哲循著味道走去,便見木屋側後,一排一排,立著數十個土墳,觀其土色,應該都是一兩個月內的新墳,剛剛冒出幾根柔弱的草芽兒。
    土墳前插著一塊木牌,上麵寫著幾個黑字:聾啞門群英之墓。
    薑明哲微微皺眉,心想這聾啞門乃是蘇星河發誓裝聾作啞之後所創的門派,也算是逍遙派的一道分支,看模樣,竟是被人盡滅於此。
    這些低矮土墳臭味濃鬱,薑明哲估計多半是收屍之人,急促間備不及許多棺材,索性裸葬,埋得又不夠深,因此腐爛後傳出味道。
    這數十個土墳分為兩大塊,仿佛拱衛著兩邊,中間是一條小道,頂端兩座大墳,最高的一座,墳前石碑刻著:先夫無崖子之墓,次高一座刻著:恩師蘇星河之墓。
    薑明哲眼神眯起,心想有意思了,看碑上題字,竟是李秋水、函穀八友所立。
    他心中拚命回想原著,好在這一段劇情精彩,記得倒還清楚——
    按照原著中無崖子對虛竹的說法,當年丁春秋勾結李秋水,突然發難將他打落深穀,幸得李秋水良心發現阻止丁春秋繼續下毒手,又有長徒蘇星河裝聾作啞,以逍遙派諸般秘傳神功騙走了丁春秋,這才得以苟延殘喘三十載。
    又說無崖子這三十年來,一心想要報仇,可是蘇星河原本天賦雖也不錯,卻被做師父的引上了岔路,分心旁騖玩物喪誌,再也學不了上乘武功,隻能設法另找一個又聰明又忠厚的弟子繼承衣缽。
    但是三十年找下來,居然不曾找到,無崖子自感大限將至,再也等不及了,隻能讓蘇星河派出聾啞門的弟子,四處發帖,廣邀才俊前來破解珍瓏,想選拔出一個關門弟子繼承衣缽。
    而且因為沒功夫細細傳授武藝,所以必須要找一個聰明俊秀少年,好讓他去和李秋水學藝……
    事情到這裏,就愈發顯現出逍遙派這個除了神功絕技之外,到底有多麽一無是處!
    聾啞門弟子們一通亂發,居然還想發給丐幫舵主全冠清,全冠清聽說下棋,毫無興趣,於是帖子給了段譽。
    無崖子說得明明白白,要聰明、忠厚,還要美少年,然而最後到場眾人,除了段譽、慕容複外,再無一人合格。
    什麽段延慶段老大啊,什麽鳩摩智啊,一個個既不忠厚也不少年,更別說直接引來了大對頭丁春秋。
    而且不知怎麽弄得,明明說了李秋水當年製止了丁春秋下死手,丁春秋卻滿心以為師父已經死了。
    無崖子自己也是稀裏糊塗,傳了內力給虛竹,不指點他去和天山童姥學藝,居然想著讓李秋水教導他。
    薑明哲把這些情節揣摩一回,心想按理來說,杏子林事件後,至少再過一年多,才開啟了擂鼓山的劇情,而現在距離杏子林事件也不過幾個月,無崖子還沒到壽數將盡臨死一搏的時候,無聲無息躲在這荒山野嶺地方,會是誰人來殺了他?
    再一想,此前李秋水帶著函穀八友急急離了登封,莫非便是得知了無崖子有危險,趕來救護?
    看目前情形,李秋水趕到時已是晚了,但多半也發現了什麽線索,不然不說李秋水,單以函穀八友對師門的忠誠,絕不會這般草草掩埋。
    函穀八友裏有馮阿三這般巧匠,又有石清露這般園藝大家,還有苟讀這般書生。
    按理來說,放著這滿山樹木,給聾啞門的弟子們一人安排一具棺材何難?碑上應該也留下個墓誌銘啥的,再種些花草粉飾墓園,把破敗不堪的三間木屋收拾整齊,這才算是盡了孝道吧。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李秋水從現場痕跡或者殺人手法中,看出了凶手的身份,因此帶著八友急急追去。
    而薑明哲自己一行人,若不是因為阿紫煉化寒毒之事,緊跟著趕來,說不定還能遇上李秋水。
    這時段譽等人終於趕到,看了這般情形,都是吃驚不已。
    薑明哲便把自己的揣測說了,搖頭苦笑道:“白學了慕容老和尚的功夫,答應幫他揍無崖子兩拳,誰知無崖子前輩竟也有未卜先知的本領,一口氣躲去了陰曹地府,這兩拳的賬也隻好不了了之。”
    阿紫聽了出主意道:“大生薑你真老實,在他墓碑上揍兩拳不就行了?”
    段譽連忙道:“萬萬不可,死者為大,再說二哥,我們也算得了無崖子前輩許多好處,按理而言,該給他磕個頭才是呢。”
    他為人忠厚,說到做到,果然走去無崖子墳前,當當當磕了三個響頭,磕完了喃喃自語道:“無崖子前輩,我二哥看來不想磕頭,你別生氣,我和他兄弟一體,我磕頭就是他磕頭,我替他磕了便是。”
    說完又磕三個頭,這才起身,歎息道:“也不知道是誰害了這麽多人。”
    阿紫冷笑道:“要我來說,凶手多半便是我們師父星宿老仙!”
    薑明哲本來也隱隱有些猜測是他,聽了阿紫言語,愈發肯定,點頭道:“不錯!我在許昌遇見了語嫣的外婆,說了可以替她醫治麵上舊傷,她老人家立刻趕去太湖尋師父,索要天蠶絲……”
    阿紫“啊”的一聲,接著道:“師父和她是老相好,見了自然舊情難忘,但是胖胖的外婆隻顧著自己的臉,急忙又往少林寺趕來尋你,師父這老東西,思前想後牽腸掛肚,於是也往少林寺來追相好,咱們這位太師父藏身之處,偏偏離嵩山不遠,多半是他老人家命不好,門下弟子們在山下奔走,正好被咱們師父撞見,跟蹤上來做下這樁案子!”
    薑明哲讚許道:“不錯!若是如此,師父獨自對付他師父、師兄還有這些聾啞門弟子,必然大用毒功,語嫣的外婆也好,薛慕華也好,稍微察看,便不難斷定出是他的手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分析案情,段譽歎道:“哎,聽著雖然有理,可是如今他們去了何處也不知道,我們現下卻該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