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0 小鏡湖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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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一番商議,左右無處可去,不如先去尋找段正淳。
    畢竟薑明哲此前所說的海貿生意,雖說是為了方便段譽去找蕭峰玩兒,但一旦做成,足以改變大理國的國運,說是國策也不為過,早一日讓段正淳得知,大理國便能早一步準備。
    阿紫卻有不同意見,撅起嘴道:“我們那個不省事的爹,又是丐幫副幫主的老婆,又是王語嫣的媽,此刻還不知躲在哪裏快活,一時又去哪裏找他?我瞧還不如先找我娘,她雖然不是什麽好娘,但阿朱都嫁人了,總該讓她知道一聲。”
    阿紫小時候,也曾同丁春秋問過自己來曆,丁春秋也不相瞞,直言她是中州人氏,父母不要,被自己收養,也曾說過,她將來藝成出師,若要找自己父母,可去桐柏城周圍尋訪。
    後來和段正淳相認,問起此事,段正淳自然不會瞞她,告知其母乃是中州阮家的女兒,隱居在桐柏城外小鏡湖。
    段譽被鳩摩智捉走後,段正淳帶著她來江南,本也說好等救下段譽,便帶她去看她娘阮星竹,隻是後來遇見康敏,老段花癡發作,當即擱置了計劃。
    薑明哲心想孩子找娘,天經地義,弄不好老段也在彼處,當即答應,下得山來尋人打聽明白,桐柏縣在正南方向,相距三四百裏。
    於是眾人便往桐柏縣去,天氣已然炎熱,阿紫幾人倒還好,王語嫣卻有些受不了暑氣,好在也不趕急,便改為天不亮時出發,日頭高了便打尖,以避暑日。
    如此不緊不慢,走了近十日,才到得桐柏。
    入得縣城,好一番打聽,才得知小鏡湖方位,乃是縣城西北方向,相隔三十八裏有餘。
    於是複又上馬,出城尋去,先向西走出七裏半,見了十六株大柳樹,折而向北,又走九裏半,一道溪水攔路,溪上一道石橋,一道木橋,分通兩路,其中木橋所向是條小路,眾人過橋順著小路轉來轉去,走了二十一裏半,果然看見一派湖水,碧綠如玉,波平如阿紫,阿紫喜道:“錯不了了,這裏一定就是小鏡湖!”
    眾人循湖而行,不多時到了湖西,入目是老大一片竹林,稀奇的是這裏的竹子不同別處,一根根竹竿,都長成四方形狀。
    竹林中有一條小徑,眾人正待進入,一陣微風吹來,薑明哲麵色頓時一變,看向阿紫,阿紫臉色瞬間發白,低聲道:“腐屍的味道!”
    薑明哲沉著臉點點頭,低聲道:“三弟,你……”
    段譽搶答道:“我看顧大夥兒,二哥你先去探查!”
    阿紫緊張道:“我也同去。”
    兩人同時策馬奔出,一前一後穿過小徑,來到竹林中間一片二三畝的空地,幾間頗為精致的竹屋立在中間,門前橫著三具屍體,屍體上烏壓壓都是蒼蠅,被馬蹄驚動,轟得一聲飛了起來,仿佛平地騰起一朵烏雲。
    阿紫順手一掌拍出,一道灰白寒氣噴出一丈遠近,那些蒼蠅還沒來及飛散便被擊中,紛紛凍僵當場,撲啦啦掉落滿地。
    薑明哲下了馬,屏住氣息上前,三具屍體腐爛的厲害,麵目已經損毀,他正沉吟,段譽等人已然來到,王語嫣低嘔一聲,扭頭鑽進竹林大吐,其餘人也紛紛捂住了鼻子。
    阿紫惶然道:“我爹說的,小鏡湖畔方竹林中,就是我娘居所,大生薑,你說,你說……”
    薑明哲回到她身邊,拉住她手安慰道:“放心,這三個死者都是男的,你娘一定沒事。”
    話音剛落,便聽段譽大哭道:“褚叔叔,是褚叔叔啊!”
    薑明哲急回頭,隻見段譽跪倒在一具腐屍之前,從地上拾起一根斷折的鐵杆,哭著回頭道:“二哥你看,這是我褚叔叔的兵器!”
    薑明哲大吃一驚,上前接過細看,果然是鎮南王府四大侍衛中,褚萬裏慣用的鐵釣竿。
    這釣竿被人折斷後扔在地上,地上雜草沒脛,釣竿又細,因此薑明哲方才不曾細察。
    他也顧不得髒臭了,連忙撥開草細細查找,不多時又找出一柄短斧,撿起來道:“三弟你看,這是不是古侍衛的兵刃?”
    四大侍衛中的古篤誠,所使的正是一對板斧。
    段譽臉色悲意愈盛,但細細一瞧斧頭,立刻鬆了口氣,搖頭道:“不,古叔叔所使的乃是板斧,沒有這柄斧頭這麽精巧……”
    聲音未落,阿碧忽然衝過來,就薑明哲收拾搶過斧頭,流淚道:“這是馮叔叔的斧頭!”
    “馮阿三?”薑明哲吃驚不已,心想褚萬裏死在這裏也還罷了,他必然是陪同段正淳來尋阮星竹,遇見了什麽厲害敵人。
    畢竟這褚侍衛大概八字和此地犯衝,原著中就是他被阿紫扔了釣竿,又被阿紫以漁網抓住折辱,以至於憤憤難平,麵對追殺而來的段延慶死戰不退,被段延慶殺死當場。
    如今劇情早已麵目全非,沒想到褚萬裏還是死於此地,這也罷了,函穀八友為何而來,卻是令人全然摸不著頭腦。
    當下眾人散開了又找一回,又在竹林裏找到一支判官筆,精鋼鑄造的筆身已然彎曲,顯然是被人以重手法打的飛出。
    王府四大侍衛中,朱丹臣所用的武器正是判官筆,段譽和他最是要好,驚得搖搖欲墜,阿碧扶住了他,自己卻也渾身發抖,哭泣道:“介是吳叔叔的兵刃哉!”
    薑明哲點了點頭,仔細辨認屍體,果然其中一具屍體,衣服上有些顏料暈染的痕跡,隻是被血汙了,若不細看難以發現。
    他歎息一聲,心知這就是函穀八友中擅於丹青的吳領軍。
    阿紫忽然一拍手,大叫道:“啊,我知道了!肯定是我爹來這裏見我媽,王胖胖的媽媽吃起醋來,喊來她的媽媽要殺我媽。”
    王語嫣方才吐得麵色蒼白,嫌棄這裏腐臭不肯走近,遠遠站在上風處,聞言十分驚異,立刻道:“你胡說什麽,我媽才不是那樣的人。”
    木婉清冷笑道:“你媽當年派人千裏迢迢追殺我,怎麽不是那樣的人?”
    阿紫道:“不錯,隻是你媽卻沒料到,我爹雖然風流,招惹了很多女人,但是心中第一愛的,還是我媽,第二愛的,是段小玉的媽,至於王胖胖的媽,位置還在木頭人和蠢丫頭的媽之下,見王胖胖的媽的媽竟然要害我媽,自然保護我媽,然後函穀八友要幫她們小師叔祖,四大護衛自然不會坐視,你打我我打你,就把這三個人打死在這裏,其餘人打去了別處。”
    她這一番話說出,倒也有些邏輯,段譽、阿碧眼神頓時痛苦起來,呆呆望向彼此,想起自己親近之人被對方親近之人殺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