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1 又一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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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段譽、阿碧不知所措,王語嫣忽然一笑,搖頭道:“阿紫,你口口聲聲管鍾靈叫蠢丫頭,在我看來,你才是真正的蠢呢,我外婆何等武功,真要殺你媽,除非是薑大哥出手,不然誰能擋她?”
薑明哲點了點頭,心想不愧是王語嫣,這話說的一語中的,以李秋水武藝,殺段正淳不費吹灰之力,之前也不是沒治過他。
阿紫卻是不服,強辯道:“你說我蠢,我看你比蠢丫頭還蠢,你忘了你外婆去過擂鼓山?我瞧她多半是追上了我師父,兩人大打出手,你外婆身受重傷,我爹武藝也算是好手了,對付你身受重傷的外婆,未必不能打個平手。”
王語嫣搖頭道:“那你可太不了解我外婆了,她要是身受重傷,就算我媽再怎麽求她,她也決不會來幫手,必然是找地方養好了傷再說。”
阿紫張了張嘴,眨了眨眼,回頭看向薑明哲:“大生薑,你幫我說!”
薑明哲搖頭道:“段伯父搞得定青蘿姐。”
阿紫一樂:“對哦!雖然胖胖的媽媽隻是我那風流老爹第、第六喜歡的女人,但我爹卻多半是她第一喜歡的男人,哎呀,那我倒是猜錯了……”
她又看向地上屍體,卻聽阿碧泣聲道:“阿紫妹子,不必猜了,來這裏大開殺戒的,多半是你師父。”
阿紫訝然道:“你怎麽知道?”
阿碧擦了擦眼淚,低聲道:“我一會兒細細和你們說,現在我要先葬了兩位叔叔,哦,還有這位褚大叔。”
段譽連忙道:“對對,先讓叔叔們入土為安,有什麽話慢慢說。”
他兩個各自要盡心意,堅決不肯要人幫忙,去屋後尋到一把花鋤,去竹林中挖坑,又伐了許多竹子,捆紮成三具竹棺,屋裏找來席子,裹了三人屍體安葬。
兩人忙活之時,薑明哲陪著阿紫走進房間,隻見房中家具七歪八倒,大多損毀,顯然發生過激烈打鬥,隻有牆壁上一張條幅完好無損,上麵幾行行書,筆跡圓融瀟灑。
薑明哲仰頭細看,隻見上麵寫的乃是一首詞:
含羞倚醉不成歌,纖手掩香羅。偎花映燭,偷傳深意,酒思入橫波。看朱成碧心迷亂,翻脈脈,斂雙蛾。相見時稀隔別多。又春盡,奈愁何?
阿紫見他看,也盯著看了幾眼,好奇道:“這是我爹寫給我媽的詩詞麽?”
薑明哲指著落款道:“你瞧,‘書少年遊付竹妹補壁。星眸竹腰相伴,不知天地歲月也。大理段二醉後狂塗。’這首詞的詞牌叫做少年遊,哈哈,段伯父那時想必也是年少風流。”
阿紫不屑的撇撇嘴,搖頭道:“我媽可真好騙,這一首破詞,還沒有你寫給我的關關雎鳩十分之一有才。”
薑明哲卻是不知,其實此詞作者,如今尚還在世,乃是蘇門四學士之一的大才子張耒,也隻道是段正淳自己所寫。
他仔細看了兩遍,好奇道:“你瞧這一句啊,看朱成碧心迷亂,嘿,看朱成碧,若是依著這一句,你姐姐叫了阿朱,你改叫阿碧才是,怎麽叫了阿紫?”
阿紫不以為然,得意道:“阿紫多好聽!我叫阿紫,所以便愛穿紫衣服,若叫了阿碧,穿得綠油油的,豈不是成了竹子?難道我媽叫阮星竹,我便要做竹子麽?哈哈,這句話你可別告訴阿碧去!”
薑明哲哂然一笑,一時也沒往深處想,陪著阿紫,把屋中翻倒的家具盡數扶起,有些壞的不嚴重的也放回原處,毀損厲害的都扔了出去。
阿紫一邊收拾一邊歎道:“哎,也不知我媽有沒有事。”
薑明哲安慰道:“若真是我們師父來了,你爹的性子我知道,他是寧死也會護住你媽的,語嫣他媽也舍不得你爹死,一來二去,語嫣的外婆必然要護住你爹,她是我們師父念念不忘的老相好,因此你爹媽一定無恙。”
阿紫歎口氣道:“若這般倒是好了,可是外麵死的三人,連屍體都沒人收拾,可見當時情形必然十分危險。”
薑明哲見她看得明白,一時也不知如何安慰了,隻好道:“放心,吉人自有天象。”
兩人灑掃一番出來,段譽那邊也忙得差不多了,阿碧慢慢走出竹林,阿紫急忙道:“阿碧,你快說為什麽斷定是丁老怪幹的!”
阿碧沉默片刻,低聲道:“阿紫妹子,我說出來,你們不要見笑。其實我是有師父的,就是函穀八友中的康廣陵,自我記事起,他每年都會去一趟姑蘇,教導我武藝、樂器。”
眾人聽了也不做聲,隻待她往下說。
便聽阿碧緩緩道:“我曾問他,我的父母是誰,為什麽要把我送到慕容家?”
“他說,我的父母是他的好朋友,早就已經死了,臨死前委托他照顧我,他本想自己養育我長大,可是他有一個很厲害的仇人,有一年那仇人來到中州一帶,找到了他家裏,幸好那天他帶了我出去,回家時發現不對,立刻逃跑。”
“但是那個仇人很厲害,聽見動靜追了出來,追逃之間,恰好遇見幾個武林中人,也抱著一個小小女孩趕路,因被那仇人衝撞了馬匹,雙方爭執起來,師父趁機抱著我逃走。”
“第二天他兜轉回來打聽,才知道昨天遇見的幾人,都被那仇人辣手殺死,本來那小女孩也活不了,幸好有一個高人路過,和那仇人對了三掌,將其驚退,救了那小女孩兒去。”
“我師父說,他那仇人武功驚世駭俗,那位高人竟能同其對三掌而不死,甚至驚退對方,必然十分厲害,細細打聽,才知道那是姑蘇慕容家的大人物。”
“我師父害怕那仇人再來尋他,殃及了我,便不遠千裏,送了我去姑蘇,苦苦求慕容家收留了我。”
說到這裏,阿碧忽然一笑,看向眾人:“你們猜到了吧?先前一個被救走的女孩子,就是阿朱姐姐,她比我大三個月!我們都是中州人,卻都流落到了江南,成為了慕容家的侍女,也算是有緣吧?”
隨即又道:“後來我慢慢知道,阿朱的媽媽獨自生下了她,不便養育,因此送了別人,隻是沒想到那家人還沒來及帶她回到家裏,便被我們連累,死在了我師父仇人的手上。”
“其實,我和阿朱姐姐的身世真的很像……你們不要見笑,有一次師父喝醉了,無意中說,我其實是他師妹生下的孩子,而她師妹死活也不肯說,那個男人是誰,我師父是大師兄,怕他師妹沒法做人,便收留了我做他徒弟……”
她說到此處,薑明哲陡然一驚,心想不會吧,莫非看朱成碧一句,竟然應在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