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月、琉！”
    琉的動作讓蒼月晞氣不打一處來，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對方，心下怒罵著他。
    “你倒是裝的好！”
    平時見他天天睡覺，關鍵時刻又跳出來裝可憐了！
    蒼月晞想直接帶走聞人晴，讓她別搭理琉，可他還是忍下了心中的衝動。
    不說琉不會允許他這樣做，晴也許還是掛念著琉的吧？想到這裏，他扭頭看向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蒼月晞麵上鎮定自若，可實際上卻有些緊張不安，這一刻，他止不住的想，如果晴答應了怎麽辦？她是不是就不會留在他身邊了？
    聞人晴垂眸看著他掌心的綠鑽，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舉動。
    這算什麽？挽留？表白？
    她伸手拿過了發卡，蒼月晞表情微變，一雙手握得死死的，琉眸中漸漸亮起了光。
    在兩個吸血鬼的注視下，聞人晴將發卡收入掌心，隨後看向緊張的蒼月晞，“蒼月大人，走吧。”
    “……啊？”
    蒼月晞愣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你不是要給他戴上？”
    “算了。”聞人晴搖了搖頭，“琉大人也不缺我這一份禮物吧。”
    “而且，我剛剛才答應過您，怎麽會反悔呢？”
    琉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他呆呆地看向空無一物的掌心，才明白她不是想給他重新戴上，而是選擇了收回禮物。
    “……”
    胸腔的酸澀感驟然襲來，是比以往任意一次都要強烈的程度，讓他難以適應，差點快要控製不住情緒。
    晴……拒絕了他……
    這樣鐵定的事實就如凜冽的風，一下又一下割著他的心，鮮血淋漓。
    蒼月晞倒是開心極了，他露出興奮的笑容，雙臂一攬，將她抱住。
    “我很開心，晴。”
    將頭埋進她的脖頸，像撒嬌一樣蹭著，他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
    “我就知道，你肯定最在意我，其他吸血鬼什麽的，早該滾到一邊去了。”
    說著的同時，他隱隱朝琉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然而，琉根本沒看他。
    發現琉沉浸在難過當中，蒼月晞撇了撇嘴，隨即他眼睛一轉，嘴角露出一抹壞笑。
    他鬆開抱著聞人晴的手，指了指她的手，道：“晴，那個，可以給我吧？”
    不等聞人晴回答，他朝她握著發卡的那隻手探去，隨後，那隻發卡到了他的手中。
    看到這一幕的琉瞳孔一縮，幾乎是下意識想要奪回來，卻又兀地停下了腳步。
    那已經不是他的東西了，晴也不是他的人了……
    冷冽的氣息收斂回來，轉而變的頹廢而又孤寂。
    聞人晴注意到了琉的動作，卻裝作沒有發現，蒼月晞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
    “幫我別上吧，晴？”
    琉氣息一頓，視線終於落到了蒼月晞的身上，深邃的綠眸毫無感情，就這樣定定地落在他身上。
    平靜的外表下，是隱藏極深的洶湧殺意，蒼月晞沒有察覺。
    聞人晴倒是看了眼琉，隨後搖頭，拒絕了蒼月晞的請求。
    “蒼月大人，我們走吧。”
    聞言，蒼月晞有些失落地癟了癟嘴，卻很快又揚起了笑臉。
    總有一天，他也能讓晴主動這樣做，就像當時她對待琉那樣。
    “好。”
    一人一吸血鬼相伴離開，琉沒有動作，視線一直落在聞人晴的身上，直至消失。
    月光打在他修長消瘦的身形上，將他的孤單的影子拉得越長，顯得是那樣孤寂難過。
    “晴……”
    琉輕聲呢喃了一聲她的名字，將心底最深的殺意隱藏了下來。
    那一瞬間，如果她答應了蒼月晞的要求，他一定會忍不住動手，將蒼月晞徹底殺死！
    他是幾千年的純血君種，蒼月晞才一百多歲，隻要他想，蒼月晞不可能活下去的。
    哪怕蒼月家震怒又如何，他根本不怕那些老家夥，神無月家更不是吃素的。
    所以，晴是察覺到了他的想法，為了保護蒼月晞而拒絕，還是因為，她心中還是牽掛著他的，所以不想這樣做？
    琉不知道她的想法，卻下意識認定是後者，不想去找其他理由。
    “嘖嘖，還真是難看啊，當著那麽多吸血鬼的麵被拒絕了。”
    輕佻的聲音響起，一道身形從後方出現，鮮豔的紅發亮眼極了。
    琉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和他說話的欲望。
    “小晴兒還真是絕情呢，明明你好不容易開口了，竟然被拒絕了。”
    雖然這樣說著，璃臉上滿是戲謔的笑容，完全沒有替琉感到可惜的意思。
    事實上，看到他這位懶散的哥哥吃癟他倒是挺開心的，誰讓對方從小就是這副模樣，還總是無視他。
    見他不搭理自己，璃也不生氣，反而笑嘻嘻道：“你知道為什麽小晴兒要拒絕你嗎？”
    “與你無關。”
    琉淡淡回了一句，隨後直接離開。
    璃臉色一下沉了下來，又是這樣，總是一副他是哥哥，比自己厲害的模樣。
    “嘖！”
    他磨了磨牙，心中有些惱怒。
    本來他是不打算加入他們之間的鬥爭，但現在，他決定要加入他們，讓神無月琉那家夥後悔！
    討好人類女性什麽的，就算不會，他也可以學！
    隻要能讓琉那家夥生氣，他就開心！
    ……
    琉回到了宿舍，房間冷清清的，隻有他自己的氣息。
    璃說的那句話“為什麽晴會拒絕他”，他隱隱知道答案。
    因為他當時同意了交換，讓她非常傷心，無法原諒他的行為，所以，她以同樣的方式拒絕他，讓他親身體會了這種難過到快要窒息的感受。
    原來，這就是當時她的情緒，無法理解，無法自我排解，難過與悲傷混淆著痛苦忍耐下去。
    他後知後覺明白，為什麽她總是說他“拋棄”了她，哪怕他解釋了很多次，他不是拋棄她，會將她接回來。
    可在他答應的那一瞬間，於她而言，就已經是拋棄了，就算他並沒有那個意思。
    全心全意的信任被辜負，所以她不會再相信他，不會再回到他身邊。
    琉蜷縮在床上，手指緊緊拽著那件已經沒有了她身上味道的外套，頭深深埋進衣服中，卻再也沒有屬於她的馨香溫暖。
    此刻的他，不複剛才的冷淡，看上去脆弱而孤獨。
    “對不起，晴……”
    空蕩的房間響起幾乎到聽不清的呢喃，隨夜風飄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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