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聞人晴說話，蒼月晞開口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還是說，你想變成林妤那樣？”
    薑羨表情一僵，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吭聲。
    蒼月晞對薑羨的惡意撲麵而來，毫無憐惜掩飾之意。
    他知道，晴不喜歡薑羨，所以他也沒必要給她好臉色。
    “對不起！蒼月大人！”
    她白著臉道歉，想起林妤的模樣到底還是害怕了。
    “少在晴麵前晃悠，不然你不想知道後果的。”
    他淡淡說了一句，要不是看在闌喜歡對方血液的份上，他早就把她丟給其他吸血鬼了。
    “是……”
    薑羨身子彎的更低了，頭死死壓住，不敢抬起來。
    “對了，忘了和你說，林妤丟給璃了，你要人去找璃吧，反正他很喜歡你的血液來著。”
    同步的腳步聲從她身邊經過，直到聲音漸漸遠去，她才回神，渾身發軟地喘著粗氣。
    薑羨後知後覺發現，聞人晴從頭到尾就沒有出過聲，甚至目光都沒有在她身上多留。
    比起蒼月晞，她好像才是那個高傲的吸血鬼，而維護她的蒼月晞則是她的騎士。
    明明和她一樣是仆從，為什麽她能高高在上？為什麽蒼月晞在她麵前那麽乖？
    這一刻，薑羨有些克製不住內心陰暗的想法，她很羨慕，很嫉妒聞人晴……
    可她又怎麽會知道，原本的聞人晴對她的嫉妒呢？
    人總是在期望自己的得不到的東西，從而生出羨慕、嫉妒的情緒。
    這種情緒會讓人變得不像自己，從而做出許多瘋狂的事。
    可這種情緒有時候也是前進的動力，人類正是因為有各種欲望，才會想要向上攀爬不是嗎？
    如果薑羨能使出心計和聞人晴作對，聞人晴不僅不會生氣，反而還會由衷地感到開心。
    於她而言，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麽目的和她作對。
    男人、金錢、情感、權利等等，聞人晴喜歡這個過程，喜歡打敗對手，看對手挫敗的模樣。
    薑羨會變成這樣嗎？可能性比較小，但也不是沒有。
    她的人格底色是善良懦弱的，聞人晴並沒有將她逼到黑化的那種地步，但總歸，在她心中留下了一枚種子。
    薑羨維持著那個姿勢，愣愣地想著剛剛蒼月晞說的話。
    要幫林妤，她就要去求璃，可是璃並不好說話，甚至對她也不溫柔……
    這一刻，她猶豫了，她真的要用自己代替林妤嗎？
    原本她覺得她可以的，可是上次教室突然崩塌，沒有人管她，她隻能自己跑出去的記憶終歸讓她膽怯了。
    她不想死掉。
    而璃大人的性格，如果他的手段都用在她的身上……
    想到這裏，她猛地打了個寒戰，不敢再多想。
    “抱歉，原諒我，阿妤，我盡力了……”
    “你說些什麽呢？”
    赫的聲音讓薑羨回神。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薑羨，幾秒後淡淡說了句：“以後你跟著闌和璃吧。”
    “……”
    薑羨瞳孔慢慢放大，她猛地抬起頭，眼神錯愕，帶著不知所措以及慌亂。
    “……因為聞人前輩？”
    她聲音幹澀不已，帶著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酸澀與不甘。
    “嗯。”
    留下一聲回音，赫的身影消失不見。
    他並不能確定晴是不是因為薑羨才生氣，可是如果真的是因為薑羨，他還繼續把她留在身邊，那不就是把晴推得更遠嗎？
    薑羨的神情他不是沒有看在眼中，可他並沒什麽覺得愧疚或者不安。
    因為比起晴的離開，薑羨的存在什麽都不是。
    他冷血嗎？還真的說對了，他的血本來就是冷的。
    赫現在誰也不想，就想讓聞人晴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薑羨一個人站在空蕩的走廊，孤寂的月光襯得她的身影瘦小而脆弱。
    聞人晴和赫蒼月晞早已走遠。
    “說起來，我記得第一次見到蒼月大人的時候，您還拉著薑羨的手，動作和她很親昵呢。”
    聞人晴突然說出這句話，讓蒼月晞身形一僵，心中有些心虛，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虛。
    “咳……那是因為，她的血很好喝嘛，我現在沒有那樣了。”
    “晴，你知道的，在你來了夜間部一段時間後，我就沒有接觸她了。”
    他連忙解釋著，生怕她誤會，然後像對赫一樣對他。
    沒聽到她回答，蒼月晞有些不安，扭頭看去卻對上了她滿是笑意的眼眸，正定定地看著他。
    蒼月晞陡然反應過來，聞人晴沒有生氣，而是在逗他。
    他鬆了口氣，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表達不滿。
    隨後，他還是繼續說道：“我不喜歡薑羨，也許一開始因為她的血液有些在意，但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就沒有關注她了。”
    “相信我啊，晴。”
    溫柔地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蒼月晞蹭了蹭，表情眷戀而溫柔。
    ……
    日子看上去風平浪靜，但吸血鬼們隱隱知道三位純血君種的鬥爭。
    聞人晴收到了好一段時間沒有聯係過的父母的問候。
    自從上次拒絕了他們的請求之後，她和他們就沒有怎麽聯係，這次突然問候她，估計是又想讓她做什麽。
    不過想到她有段時間沒回家，回去看看倒也不錯。
    和蒼月晞說過之後，對方打算要跟著她一起回家，說想去她從小生活的地方看看。
    下午的時候，她帶著他回了家。
    他們沒有穿學校的製服，聞人晴穿了一襲淡藍色的裙子，優雅又溫柔。
    為了襯她，蒼月晞穿了同色係的休閑服，比穿製服的模樣少了幾分精致貴氣，多了幾分隨意親近。
    一人一吸血鬼攜手走著，外貌看上去登對極了。
    下車之後，聞人晴剛走到了大門，就聽到一陣歡聲笑語，她眉頭輕皺，明白了他們的打算。
    “先生夫人，小姐回來了。”
    交談聲停了下來，聞人父母的笑意稍稍收斂起來，旁邊還有兩個少女，一個少年。
    發現她帶了個陌生人回來，父母心中不悅，正準備嗬斥聞人晴不要隨便帶人回家。
    卻在看清蒼月晞的容貌時啞了聲，少年少女也呆呆地看著蒼月晞，眼神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