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愣愣看著自己出神，裴佳人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紅唇又湊上前去，含住他的薄唇，輕輕磨著，沒有深入，隻是如情人那般耳鬢廝磨，小意曖昧。
    小黑終於回神，理智告訴他應該推開裴佳人，可是手有自己的想法，別說推開了，甚至是抬都不想抬一下。
    “為，為什麽要親我？”
    支支吾吾這樣問著，他也忘了掉眼淚，滿腦子都是剛才旖旎的場景，還有唇齒間、口腔中屬於她的獨有氣息。
    少年眼中帶著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希冀，因失落痛苦而變得黯淡無光的眸子重新恢複神彩。
    他緊緊攥著衣角，靜待著眼前人類的回答，那雙好看的眼眸中僅容納下她一人的身影。
    如果給一個惡劣而無情的回答，這雙翠綠的眼眸會迅速黯淡下去吧？裴佳人忍不住這樣想著。
    “還能因為什麽呢？”
    她輕撫著他的眼眶，還是有幾分不舍得逗弄單純的少年了。
    “當然是因為喜歡你了，不然我為什麽要讓你陪我，說些什麽要養你這種話呢？”
    聽到這個回答，少年徹底呆住了，瞳孔也跟著放大，俊美的臉蛋配著呆滯的表情，看著有點傻氣。
    “喜、喜歡！？”
    像是被這兩個字衝昏了頭腦，他說話的舌頭都捋不直了。
    “嗯，我喜歡你。”
    裴佳人點頭，肯定著他的話。
    “......”
    小黑訥訥說不出話，整個人卻像是喝醉了酒似的，臉頰緋紅，連帶著脖頸、耳朵都帶著紅。
    喜歡...喜歡？喜歡！
    腦袋裏不停回蕩著這兩個詞，占據了他所有的思緒，此時此刻，他無比清楚地意識到壞人類說了什麽話：她喜歡他！
    因呆滯而無神的眼眸開始重新聚起亮光，視線中模糊的人臉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看到了她的表情，沒有像平常那般帶著笑意，隻是平靜地望著他，甚至在說“我喜歡你”這句話的時候，都比平時少了許多情緒。
    可他卻才覺得，這樣的她是認真的。
    他一直知道她的陰暗，也許善良溫柔不全然是偽裝，可正是見過她的可怕，他才無法再次全然相信她。
    哪怕她平日裏對他態度柔和，甚至說得上是遷就。
    直到現在麵對平靜而又夾雜著冷漠的壞人類，他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開心，真的很開心。
    她不再像平日那般對他偽裝，而是露出了不為人知的一麵，哪怕這一麵是冷漠的、陰暗的。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是完全信任他，才會暴露出這一麵呢？就好像是他闖入了她一直隱藏的地方，還是她主動接納的。
    所以，比起她深情、或者是溫柔的表白，他好像更喜歡現在這個平靜的她。
    “我也喜歡你，很喜歡你，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和別人親密。”
    開口給出自己的回答，因為激動他的嘴唇還微微顫動著，眼淚不自覺又滑落了下來，不過這次也不全然是悲傷。
    他終於勇敢地說出了口，說出了自己的感情。
    其實小黑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性子，可是麵對裴佳人，他顧慮很多，喜歡又夾雜著害怕的情緒實在是讓他不知道該做出何種反應。
    “嗯，我知道了。”
    輕輕抱著他，裴佳人給出了自己的回應，並不是承諾或者道歉，隻是簡單的一句敘述。
    小黑回抱住懷中的人類，手指緊緊拽著她的衣服，像是無家可歸的小貓終於找到了安定的歸所。
    “可是，那個人類，你們的關係......”
    想到她親口承認對方是她的男朋友，欣喜的心情迎來重頭一擊，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不安。
    “關係不作假，我說在賺錢也沒有騙你，和他談戀愛隻是因為他錢多，人大方。”
    至於接吻，除去一小部分身體欲望的原因，更多的還是想刺激一下小笨貓，她也不怕把貓刺激跑了，畢竟以他的性格，他還要報恩呢。
    小笨貓大概是那種，你幫了他一次，他就會回報很多次的那種單純傻貓。
    “你知道我那個工作雖然輕鬆，但工資太低了，更何況還要養你。”
    “雖然你說你很好養活，什麽都可以不要。”
    說到這裏，她歎了口氣，鬆開抱著他的手，轉而摸了摸他的腦袋。
    “可是，我總不可能看著你跟著我，什麽都沒有吧？”
    腦袋被摸了，他沒有任何反抗，已經習慣了她的動作。
    而聽著她的解釋，小黑既心酸，又高興，心酸於裴佳人和楚澤的親密，卻又高興於，她隻是為了錢，想要養他。
    想到這裏，他愧疚自責不已，甚至還隱隱有些後悔，如果把他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壞人類，她是不是就不會貪圖那個人類的錢了。
    可先前他又確實做不到如實相告，所以這是個無解的問題。
    “對不起，都是我的問題，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那樣做了。”
    “不，和你沒有關係，就算沒有你，我也會這樣做。”
    不等小黑問為什麽，她便率先給出了答案。
    “讀大學的時候，我很喜歡他，為了吸引他的目光我使用了很多小手段。”
    “他外表帥氣，家境富裕，哪怕沒有你的存在，我也會願意和他在一起。”
    小黑越聽心越涼，他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帶著些憤怒問道：“可你剛剛還在說喜歡我！”
    “你親口說的，就在剛剛！”
    “是啊，所以我已經不喜歡他了，現在和他在一起，也隻是因為錢。”
    聽到這話，他又急又氣：“你還要和他在一起嗎？”
    “那我呢？我算什麽？你說著喜歡我，就不要我了，和那個人類在一起！？”
    他漂亮的眉眼充滿了不甘與酸澀，皺著的眉頭、濕潤的眼眶、緊閉的嘴唇無一不在訴說著難過。
    他是靈貓，不是傻子，裴佳人和那個人類是情侶，那他不就是話本裏麵的第三者嗎？
    “人類？”
    裴佳人抓住了他話語中的奇怪，隨即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僵硬下來。
    聽到她疑惑的語氣，小黑咬了咬唇，他知道情侶會分手，他大可以等到他們分手，再和壞人類在一起。
    可是，他忍受不了，隻要一想起壞人類和別人親昵的場麵，心中的妒火就在膨脹怒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