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映畫頂層，新年後第一縷陽光斜斜地穿過巨大的落地窗，映照在桌角一份剛出爐的《華語電影單周票房紀錄曆史性刷新！〈源代碼〉首周狂攬1.5億！》的報紙頭版上。
    洛珞靠坐在寬大的皮椅上，指尖無意識地輕敲著桌麵。他對麵，溫嵐——拾光映畫的總經理，正用她特有的、冷靜而精準的語速匯報著，眼中閃爍著職業經理人特有的銳利光芒。
    “國內票房衝過3億隻是時間問題，甚至4億也不是沒有希望，中影那邊說得很保守，但我們內部預測，落袋的純利會非常可觀，足夠覆蓋成本還有一大截盈餘。”
    溫嵐將一份精致的報告推到洛珞麵前，上麵密密麻麻的數字被重點圈劃出來。
    這所謂的純利，甚至把時光科技那支特效團隊的整體費用都包含在內了，也就是說，不僅是磨刀的花費，幹脆連買刀的錢也算在內，依舊還是盈利狀態。
    這對於動輒賠幾千萬的國產特效大片來說，簡直是個奇跡。
    “韓董昨天還特意來電，說海外發行這塊肥肉，比他們預想的還厚實。”
    “哦？”
    洛珞眉梢微挑，接過報告。
    “港台、東南亞的放映權已經交割完畢，下周陸續上映，韓國市場瘋了，片商簡直是在競價，CJ娛樂出的價幾乎是正常引進片的翻倍。”
    溫嵐頓了頓，嘴角難得地彎起一絲弧度：
    “洛總和茜茜在那邊的人氣，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堅挺，日本和歐洲還在談，福克斯和派拉蒙的代表下周就到京城，他們對這種‘硬核科幻+高概念懸疑’的東方敘事很感興趣，特別是我們特效展示出的水準。”
    洛珞點點頭，這在意料之中，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源代碼》不是《星你》那樣的浪漫愛情劇，而且跟國外那種個人英雄色彩非常重的價值觀不同，陸星衍的個人能力和魅力當然也非常出色，甚至是驚豔，但並不會因此抹殺掉其他人的作用。
    尤其是在人性道德層麵，它的輸出更具挑戰性，但也更有價值。
    “海外收益這塊蛋糕，你盯緊了。”
    “當然”
    溫嵐頷首，哪怕從最自私的角度來講，她甚至都要比洛珞更重視《源代碼》和拾光的發展前景。
    畢竟對於諸多光環加身的洛總來說，《源代碼》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環，甚至票房冠軍這種東西，放在其它人身上可以吹一輩子了，但要是這種事是洛珞做的。
    你就會下意識覺得，那也就還行，誰讓他叫洛珞呢。
    不過拾光就已經是她的全部了，她能成為國產票房冠軍電影的製片人，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事了，更不可思議的是，這還遠不是洛總的目標。
    她定了定心神，隨即補充道：
    “這還不是全部，索尼哥倫比亞買斷了國內音像製品的獨家發行權，價格……很硬氣，比我們之前合作的幾部電影均價高出三成還多，電視播映權更搶手，幾家一線衛視和電影頻道都伸了橄欖枝，價格在持續推高。”
    她總結道：
    “綜合來看，‘後票房時代’的各種授權收入總和，保守估計能接近甚至超過國內票房本身的純利。”
    顯然：
    “一部好電影，就是一台會下金蛋的鵝。”
    一陣略帶急促但充滿活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張嘉文推門而入，臉上洋溢著怎麽也壓不下去的興奮紅光。
    “溫姐也在呢，正好！”
    張嘉文跟溫嵐打了個招呼，隨即幾步跨到洛珞身後，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聲音十分洪亮。
    “大方！”
    “咱們一小時前才掛斷的電話，瞧你這紅光滿麵的，這一會兒的功夫又有好事了？”
    洛珞眼底有著一絲笑意，張嘉文來之前剛跟他通過電話，當時還沒這麽興奮的。
    “嗨！何止好事！是大好事！”
    張嘉文猛地抬起頭，臉漲得通紅，眼睛放光：
    “大方你是不知道！自打首映結束，時光科技這次可是露臉了！電話就沒停過！國內那幾個搞大片的導演，拐彎抹角托人找關係，就想套點技術底子或者打聽製作流程！”
    “不過這還不算什麽，更重要的是幾個國際公司的合作函，我剛收到消息”
    他掰著手指數：
    “韓國和日本的幾家製作公司，像韓國的CJ ENM、Showbox，日本的東寶、圓穀，都發來了正式的合作函。”
    “不是來聊特效軟件的，是直接想把他們項目中的大場麵特效，特別是那種複雜的粒子係統和環境破壞特效，外包給我們時光科技做後期製作！開的價格，嘖嘖，非常‘國際化’，很有誠意。”
    “然後呢”
    他臉上洋溢著得意又不乏自豪：
    “香港寰亞、英皇、安樂，台灣的中影公司、果核影像……幾乎是排著隊派人過來考察，希望能深度合作，或者聘請我們的技術團隊指導他們的項目。”
    “還有新加坡、泰國的公司也在接觸，咱們那粒子爆炸的效果，還有‘源代碼’空間的數字構建質感，在亞洲範圍內，是真的把他們震住了！”
    “他們覺得咱們在某些領域，尤其是技術實現的‘性價比’和對導演意圖的精準實現上，有獨特優勢。”
    張嘉文的言語間也有些激動，即便以目前時光科技這互聯網巨頭的體量，對於這個板塊的收益也無法忽視。
    單從盈利角度來講，特效製作的收益還要更勝《源代碼》的票房。
    溫嵐聞言，眼中也閃過亮光：
    “這確實是個巨大的利好消息，這意味著時光科技不僅能靠自有項目磨礪技術，更打開了承接高規格外包業務的大門，成為真正意義上能產生穩定現金流的技術公司。”
    她看向洛珞：
    “這部分的商業談判和項目管理，我會全力配合嘉文，確保合作既能提升時光科技的行業地位，又能帶來可觀收益。”
    洛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張嘉文帶來的消息進一步印證了《源代碼》的成功所觸發的漣漪效應。
    沒想到票房的分成還沒下來，倒是廣告效應打了出去，特效的合作先一步找上門來了。
    一部高投入、高品質的電影，其價值遠遠不是那張票房成績單可以完全衡量的。
    它所帶動的產業鏈效應、技術標杆的樹立，以及對拾光品牌和時光科技口碑的抬升，才是更深遠的影響。
    “技術積累終於開始轉化為商業價值了。”
    洛珞沉吟道：
    “嘉文，外包業務可以做，但核心原則不能變：一是質量把控必須嚴苛，用作品說話；二是要分清楚主次，我們自有項目的研發和核心團隊的能力提升永遠是第一位的；三是要注意技術保密和知識產權保護。”
    “放心！”
    張嘉文拍著胸脯：
    “我心裏有數，咱們是缺錢的公司嗎？合作歸合作，咱們的核心家底不能丟，不過有了這些外部項目練手，反而能給團隊更多實踐和學習的機會，成本還讓他們攤了，多劃算！”
    洛珞的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凝望更遠的未來。
    “溫嵐提到的海內外版權收入，嘉文那邊的外包業務前景……這些都說明，《源代碼》這個項目，我們不僅僅是票房，更選對了‘大製作精品電影’衍生市場的巨大潛力。”
    他頓了頓，聲音裏帶上了一絲更堅定的語氣：
    “這讓我更確定了我們下一個戰略方向。”
    溫嵐和張嘉文都看向他。
    “3D電影。”
    洛珞清晰地吐出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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