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五聖相鬥的關竅,外出哀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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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頭、巫蠱之術,其害不僅在於毒身,更在於伐魂。
    性命相依,魂魄肉身相生相養,一旦靈魂遭亂,外則禍形,內則亂神,或言語癲狂,或行止失度。
    所謂“迷魂水”中的“迷魂”二字,便是源於此。
    然而,墨家機關城的基本作用,恰是固守神魂,這金湯重城內外森嚴,凡對靈魂不利的術法,若不能先破其重重禁製,根本就難侵分毫。
    機關城又與靈魂強韌掛鉤,靈魂愈強,城中戒備越發森嚴,防備越嚴密,則靈魂越難受到傷害,兩者完全相互成就。
    天璿耐著性子給韓舒講解了一番。
    “天璿老師,那我問你,防備的上限在何處?”
    “很高。”
    “有多高?”
    “城牆有多高就有多高,你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擔憂,真有機關城護不住的手段,那你我確實就該灰飛煙滅了。”
    韓舒心中了然,這個世界針對靈魂的術法上限,乃“八奇技”之一的“雙全手”。
    呂良探查田晉中的記憶,要被田老堅定無比的意誌攔住許久,曲彤培養傀儡,更是隻能找那些心境有缺的家夥,想來這機關重城確實安全感十足。
    不過韓舒也沒因此掉以輕心。
    天下那麽大,鬼知道有沒有其他稀奇古怪的術法。
    “降頭、巫蠱,都需生辰八字或隨身物件來當作施法媒介,那個女人拿走了我什麽東西?”
    “頭發。”天璿回道。
    高中校訓規定,男生頭發不得太長,韓舒是考前兩個月蓄發,現在發長五厘米左右。
    要是硬揪的話,我肯定有所察覺···
    等等!
    我不會剛打算入數學專業,就開始脫發了吧?
    “不行不行,要守納住頭頂的生機···”
    ···
    翌日,五仙教總壇——說是總壇,倒不如說是間草藥鋪子。
    庭院深深,藤蔓爬滿老牆,各類奇花異草錯落擺放,陽光透過枝葉灑下細碎光斑,顯得幽靜清雅。簷角銅鈴偶爾隨風輕響,更添幾分閑適。
    此時,總壇“教主”陳宏圖正懶洋洋地逗弄著一隻畫眉,哼著小調,活像個富貴閑人。
    韓舒踏入院中,抱拳行禮:“晚輩見過陳教主了。”
    陳宏圖聞言手一抖,差點把鳥籠子晃歪了,連連擺手道:“哎呦,可別這麽叫!聽著怪別扭的。我在家排老二,喊我‘二爺’就成。”
    韓舒從善如流:“陳二爺。”
    “這就對了嘛。”陳宏圖咧嘴笑開,順手朝院中石桌一指,“瓜果點心都有,茶水管夠,果汁是今早才榨的,別客氣。”
    兩人落座,陳宏圖隨手拈了顆葡萄丟進嘴裏,含糊問道:“老杜信上沒細說,你到底來幹啥的?”
    他眼中透出幾分興致,“這年頭還有異人記得五仙教,倒是稀罕事了。”
    韓舒不繞彎子,直接道:“聽聞貴教曾有一門秘法,可驅使‘五聖’相搏,以此調和五行流轉,晚輩心向往之,不知能否開開眼界?”
    陳宏圖聞言,摸了摸光禿禿的後腦勺,嘿笑一聲:“那都是老輩兒閑扯的玩意兒,當不得真。”
    韓舒目光微閃,淡笑道:“傳說未必無因,二爺說是不?”
    陳宏圖樂了:“教裏的典故,連弟子們都當故事聽,你倒當真?說起來真叫人笑話,教內弟子不信的東西,反惹得教外一群人掛念。”
    韓舒挑眉:“還有人來討教?”
    陳宏圖翹著腿,手指彈了彈茶杯,語氣略帶諷刺:“前些日子來了幾個南洋猴子,在這邊混了三四個月。”
    “一個想學最糙的養蠱術,另一個胃口更大,張口就要金蠶蠱,還說必須是能‘積光成影’的那種。”
    “咦~”韓舒搓了搓手臂,心裏毛毛的。
    這金蠶蠱他聽說過,傳說中最恐怖的蠱,煉製成功後,光積生影,影積生形,能化形害人,甚至有蠱師拿來與其陰陽交合。
    “二爺,這一行人中,有沒有一個樣貌姣好的女人?”
    陳宏圖搖頭:“都是歪瓜裂棗,沒個正形。”
    韓舒繼續追問:“這些人還逗留在原地?”
    “那我不知道了。”陳宏圖抓了把瓜子慢悠悠地嗑著,“待在這裏也沒用,老祖宗的手藝再落魄,也不是什麽玩意兒都能惦記的。”
    毒術這東西,心術不正的人學了,那不是造孽?
    “當然,我不是說你啊,咱自己人,標準門檻放低點。”光頭老人又補充了一句。
    “晚輩知道。”
    韓舒再度提起了“五聖”之事。
    陳宏圖目光微沉,緩緩道出了其中關竅。
    尋常煉蠱之術,根本行不通這般玄妙之法。
    若僅將五聖困於一隅任其相噬,最終必隻存其一,徒留殺伐,何來相生?
    真正的關鍵,在於讓五聖通達靈性,方能五行輪轉,生生不息。
    然而蟲豸本為卑微小物,靈智混沌難開,縱是在蠱師加成下煉製有成的異種毒物,也多半止步於凶性暴虐。
    要尋齊這般五隻靈物,無異於滄海取粟,即便是煉製,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出師不利,找尋核心材料的第一步,忽然就堵死了。
    見韓舒眉頭深鎖,陳宏圖忽然好奇了。
    “不是,你想要這流轉法子做什麽?”
    “當作機關傀儡的運行核心。”
    “那用其他的一樣,像什麽五髒之類的···額···小鐵啊,你陪我這侄孫去哀牢山轉一轉。”陳宏圖差點說錯話,話鋒極轉。
    吩咐完,他看向韓舒說:“要真有成氣候的蛇蟲蜈蚣,二爺我親自幫你煉製。”
    雖然多半沒有就是了。
    聞言,何鐵開始深深犯愁。
    “師父,我···能不能請旁人去?”
    他欠了錢,現在正是用錢之際,外出哀牢山少說要兩三天的行程,這中間不知要誤多少天工。
    對尋常異人來講,柴米油鹽才是真,那賣蟲的小攤才是生活的一切。
    “咱教內除了你我,哪裏還有第三個人?尋常人進的了哀牢山嘛?”
    陳宏圖滿臉惑色,可轉念一想,貌似猜到了徒弟的顧慮,笑道,“回頭給你包紅包。”
    “師父,這···不合適吧?”
    “就這樣定了,回頭順路給小嫣家帶點糧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