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營的斥候校尉喬大方當即眼前一亮，對著分配兵甲的征兵校尉厲聲道：
    “這是人才，我斥候營留有大用處！”
    喬大方火急火燎來到營房大帳之時，卻被兩名侍衛攔下。
    “喬校尉，都尉此時正在營房內接待從兵部來的楊主案，恐怕現在不方便見客。”
    無奈喬校尉隻得幹等。
    直到晌午時分，營房大門才緩緩拉開。
    楊主案得意揚洋而出。
    “給你添麻煩。”楊主案道。
    督尉武平更是一臉客套：“您放心，您侄子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一定讓他體麵回京。”
    “那你放心，兵部的折子我去寫。”
    楊主案走後，武督尉將一則調令塞入喬大方懷中。
    “楊主案的侄子歸入你們斥侯營。”
    喬大方拒絕道：“這人紈絝出身，如何能參加斥侯營？”
    “想想辦法，讓他混些軍功。”
    “那我也看上一人，想一起調入。”
    “是王侯之後，還是將尉之子？”
    “尋常新兵。”
    “哈哈，你開什麽玩笑？尋常人能入斥候營？算了算了，我看啊，隨便給他安排點差事做就行了。”
    “可是...”
    “沒有那麽多可是，你我都是行伍中人，深知不能當一輩子兵，早晚是要卸甲歸田的，不瞞你說，剛走的楊大人是兵部的人，兵部是誰的人？還不是魏首輔的人！咱們萬一要是能夠背靠上魏首輔，那以後的日子，豈不是...”
    都尉用力碰了碰喬校尉肩膀，一副盡在不言中的樣子。
    喬大方聽到這話心裏更是一陣惡心。
    吃飯之際，一個膀大腰圓，虎背熊腰的漢子和幾名火頭軍起了衝突。
    “這裏是軍營，不是你家炕頭，你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每個人都是有份額的！”
    幾名火頭軍說著就要將漢子架出去。
    漢子有拽牛之力，三五個人竟然無法撼動他分毫。
    “都給俺滾開！俺要吃飯！”
    說著漢子雙手用力，猛地一拽，一眾火頭軍竟然倒飛了出去。
    眼見場麵越鬧越大。
    “住手，都給我住手！”陳安冷聲道
    “又是你！”包圍而來的兵卒自然也認出了陳安。
    “小子，你是專門過來找事兒的對不！”
    可能是因為剛才陳安的表現太過於強悍。
    以至於此時此刻，一眾兵卒隻敢在一旁言語，卻沒有一個人敢於上來湊近。
    “各位不要誤會，我這兄弟有些衝動，還望各位高抬貴手，不太和他一般見識。”
    “衝動？我看你們是夠凶猛的。不過也好，我巡校營目前正缺少你們這樣的人物。”
    巡校校尉趙青山一臉陰沉走了過來，手裏還握住一本花名冊。
    “去把守子鼠哨吧。”
    此話一出，剛才準備看熱鬧的一眾新兵立馬閉上了嘴。
    “媽的，守哨點？”
    “是啊，這不是板上釘釘的死定了？那可是草原人最容易進攻的地方。”
    作為草原十八部南下的必經之地，在子鼠哨死亡的哨兵不下一百五十位，生還率不足一成。
    清風蕭瑟，獨上高樓。
    陳安杵刀休息，目光所及一片荒涼。
    兩天相處，陳安也大約知道了子鼠哨的現狀。
    哨塔內一共十五號兵卒。
    帶隊的標長叫做張小敬，副標長兼旗手叫做蕭歸，而自己救下來的大漢叫做鄔呆子。
    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鄔呆子為了報恩更是認了陳安當大哥。
    今天伴隨著升旗的還有一小隊騎兵出關。
    張小敬滿眼羨慕道：“那是咱們虎陽關斥侯營的斥候校尉喬大方，那可是位傳奇人物。”
    “斥候是一支軍隊的眼睛，更是一支軍隊的靈魂，非常人所能及。”
    “你們這些兔崽子都給我聽好了，當兵就要當精英，精英就要當斥候。”
    聽到張小敬如此說，一眾哨兵眼中也露出向往的眼神。
    “這幾天雙方斥候頻頻偵察，上麵有令，讓咱們多加小心，如果碰到零散草原騎兵，要適當斬殺。”
    “我打算找兩個兄弟出去轉一轉看一看，怎麽樣，有人去嗎？”
    聽到這話的所有人全部把頭低了下來，生怕張小敬點到自己。
    對於來到這個九死一生的地方，他們本就心有不滿，更不要說和荷刀實箭的草原人交手了。
    “哼，看看你們那樣子，一個一個膽小如鼠，縮首如龜，沒出息。”
    張小敬譏諷道：“就憑你們也配站著尿尿？”
    “我去吧。”
    鏗鏘有力的聲音緩緩響起，陳安挺身而出。
    “呦嗬，有點意思。”
    “你不怕？”
    “不知道。”
    “倒是挺實誠，怕不怕不是靠嘴說的，是靠手幹的。”
    張小敬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陳安，大手一揮：“準備收拾一下出發，吳二狗，這裏的路你熟，其他人解散。”
    月黑風高，漆黑如墨。
    枯樹林中微風颯颯，山穀之中偶爾傳來狼嚎鷹嘯。
    兩人匍匐在地麵之上，貼著草叢緩緩向前挪動。
    這次的目標是一支標準三人的斥候小隊。
    “上！”
    吳二狗腦袋搖晃得和撥浪鼓一樣。
    “讓你多鍛煉鍛煉。”
    吳二狗找借口道：“不過我歲數大了，怕打不過，按規矩，我一個你兩個。”
    話音落下，吳二狗便將匕首橫著塞到嘴裏，手中提刀而行。
    “行。”陳安回答道。
    可不料，太過於緊張的吳二狗踩到了地上的枯樹枝。
    聲響立馬吸引了草原斥候。
    “呦嗬！這不是中原人嘛！”
    “就這尿慫貨的樣子竟然也敢來打咱們的埋伏？”
    “正好，咱們的首級還沒有割夠！”
    “上！”
    貓腰俯身，旋轉彎刀，吳二狗被一腳踹到了地上。
    “嘿！中原人！草原上的雄鷹不殺膽小之人，你和我們回草原，做個奴隸，要不然我會把你肚子掏空了喂狼。”
    不遠處的草叢中陳安飛撲出來。
    一招猛虎下山，身體一正，刀尖貼著一名草原斥候的肩膀劃過。
    鮮紅的血液順著狹長的口子噴湧而出！
    陳安單腿猛然發力，一記鞭腿狠狠踹在了另一名草原斥候的腰杆之上。
    “嘭！”
    強大的力道伴隨著悶沉的聲音隻是一擊便將草原斥候踹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