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睿提著一袋子天價食材，捧著珍貴的茶葉盒，站在盛時安家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
    那股香味更濃了，簡直要把人的魂都勾走。
    他按下門鈴，心裏打著小算盤。
    就說是來感謝的，然後順便蹭點吃的，應該不算太無恥吧？
    門開了，盛時安探出頭來，看到周子睿時微微一愣。
    “你好，有事嗎？”
    周子睿舉起手裏的東西，露出一個自認為很誠懇的笑容。
    “那個，我是來感謝你給樂樂的雞肉的。”
    盛時安看了看他手裏的東西，又看了看他的表情。
    這人臉上寫滿了“我有事求你”四個大字。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
    盛時安準備關門。
    “等等等等！”
    周子睿趕緊伸手擋住門：“這些都是我爺爺的心意，你看這茶葉，還有這些食材……”
    他把袋子打開，露出裏麵的黑鬆露和帝王蟹腿。
    “都是頂級的，我爺爺說你剛搬過來，家裏東西可能不全。”
    盛時安看著那一袋子價值不菲的食材，嘴角抽了抽。
    為了幾塊雞肉，至於嗎？
    “真的不用，太貴重了。”
    周子睿急了：“不貴重不貴重！”
    “就是個心意，你要是不收，我爺爺會生氣的。”
    正說著，一股更加濃鬱的香味從屋裏飄了出來。
    周子睿的鼻子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
    盛時安看著他這副樣子，立刻就懂了。
    “這樣吧，你等我一下。”
    她沒給周子睿拒絕的機會，說完就轉身回了屋。
    周子睿心裏頓時七上八下的，不會吧？
    真就這麽鐵麵無私？
    連這些東西都打動不了？
    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盛時安又出來了。
    她手裏多了一個比臉還大的白瓷盆，熱氣騰騰。
    “這個，就當是回禮了。”
    周子睿的眼睛瞬間就直了。
    滿滿一大碗！
    醬紅色的豬蹄堆在最上麵，油光瓦亮，皮肉微微顫抖，看著就軟糯黏糊。
    豬蹄下麵，還藏著吸飽了湯汁的豆腐泡、海帶結，甚至還有幾塊燉得近乎透明的白蘿卜。
    濃鬱的鹵香混合著肉香，霸道地衝進他的鼻腔。
    周子睿感覺自己的口水已經泛濫成災。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那碗沉甸甸的回禮，像是接過了什麽奇珍異寶。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啊鄰居！”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就往自家跑，那速度，活像身後有鬼在追。
    一進家門，周子睿就扯著嗓子喊。
    “爺爺！開飯了！”
    周行知正坐在餐桌旁，假模假樣地喝著茶，其實耳朵早就豎起來了。
    當那一大碗鹵味被“哐”地一聲放在桌上時，周老爺子的眼睛都亮了。
    他摘下老花鏡，湊近了聞了聞，臉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咳，還算你小子有點孝心。”
    阿姨取了碗筷，還盛了兩碗米飯。
    爺孫倆一人一雙筷子，誰也顧不上說話了，直接開動。
    周子睿夾起一塊最大的豬蹄，顧不上燙，直接塞進嘴裏。
    豬皮入口即化，滿滿的膠質感瞬間黏住了嘴唇。
    筷子再輕輕一撥，瘦肉就順著紋理散開，吸飽了濃鬱的鹵汁，鹹香軟爛，一點都不柴。
    “嗯——！”
    他滿足地發出一聲喟歎。
    周行知先夾了一塊看起來最不起眼的白蘿卜。
    蘿卜燉得極爛，內裏早已被鹵汁滲透得滿滿當當。
    一口咬下，鮮甜的汁水在口腔裏爆開，完美地中和了豬蹄的豐腴，解膩又開胃。
    周老爺子吃了半輩子山珍海味，此刻卻被一碗家常鹵味徹底折服。
    “這手藝，絕了！”
    爺孫倆風卷殘雲，一句話不說，筷子在碗裏上下翻飛，甚至還因為最後一塊豆腐泡，用眼神進行了一番無聲的較量。
    最終，周行知迅速出手，搶到了最後一塊。
    周子睿沒搶到，幹脆端起碗，把剩下那點濃稠的鹵汁都倒進了自己碗裏，拌著米飯，吃得一滴不剩。
    吃飽喝足，兩人癱在椅子上，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太好吃了。”
    周子睿摸著自己滾圓的肚子，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
    周行知意猶未盡地咂咂嘴，看向自家不成器的孫子，眼神裏突然多了幾分算計。
    “子睿啊。”
    “嗯？爺爺您說。”
    “我看隔壁那小姑娘一個人住，挺不容易的。”
    周老爺子慢悠悠地說：“咱們當鄰居的，得互幫互助。”
    周子睿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周行知清了清嗓子，下達了命令：“明天開始，你每天都去送點東西，水果啊，牛奶啊，都行。”
    “啊？”
    “啊什麽啊！”
    周行知一拍桌子，“聯絡鄰裏感情，懂不懂！”
    周子睿秒懂。
    這哪是聯絡感情，這分明是想讓他去換飯吃！
    晚上九點五十。
    盛時安推著三輪車到達酒吧街。
    還沒到十點的營業時間，她正準備找個合適的位置停車，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蹲在路邊。
    李小雅抱著膝蓋坐在馬路牙子上，像隻等待主人的小狗。
    看到盛時安的車，她立刻蹦了起來。
    “姐姐！你來了！”
    盛時安有些意外：“你怎麽這麽早就到了？”
    “我怕來晚了排不上隊。”
    李小雅不好意思地笑笑：“昨天回去後，我朋友都說我瘋了，為了一個豬蹄大晚上跑酒吧街。”
    “然後呢？”
    “然後我把剩下的鹵蛋分給她們嚐了一口。”
    李小雅的眼睛笑成月牙。
    “現在她們都讓我幫忙帶豬蹄回去。”
    盛時安失笑。
    “要幾份？”
    “三份！”
    盛時安點點頭，開始支攤子。
    李小雅就蹲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她點炭火，架烤網。
    “姐姐，你是專門做這個的嗎？”
    “算是吧。”
    “那你手藝這麽好，為什麽不開店呢？擺攤多辛苦啊。”
    盛時安手上動作一頓。
    當然是因為係統要求的，不過不能這麽說。
    “開店束縛太多，擺攤自由。”
    李小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是，開店要交房租，還要雇人，確實麻煩。”
    十點整，盛時安準時開始營業。
    第一個客人自然是李小雅。
    “三份都要微辣的。”
    李小雅熟練地掃碼付款。
    盛時安從保溫箱裏挑了十個最飽滿的豬蹄，放在烤網上。
    炭火的熱度瞬間激發出更濃鬱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