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鏡子裏麵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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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嵐宗,紫陽峰。
    晨曦撕開薄霧,金光灑滿庭院。
    林寒獨坐石桌前,指尖凝聚著一縷微弱的靈力,輕輕點在太虛鏡的鏡麵上。
    “冰兒,爹爹來看你了。”
    鏡麵蕩開一圈圈漣漪,林冰兒的身影慢慢浮現。
    她好像又長大了一點,看起來有七八歲了,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裙,眉心那點冰晶印記,比之前更加明亮。
    “爹爹!”鏡中的小女孩看到他,開心地揮著手,“我昨晚做夢了!”
    林寒心頭一熱,聲音也放柔了。
    “夢到什麽了?”
    “夢到你帶我去藥王穀,我們采了好多好多的藥草,你還給我編了一個花環……”
    林冰兒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小臉上滿是失落。
    “可是……我一醒,就又回到鏡子裏了。”
    她的小手貼在鏡麵上,似乎想穿過來,卻隻是徒勞。
    林寒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正要開口安慰,院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藍汐端著一盞清茶走近。
    她一出現,石桌上的太虛鏡竟發出一陣輕柔的嗡鳴,鏡麵光華流轉,與她額頭上的鏡紋遙相呼應。
    “林大哥,喝茶。”
    藍汐放下茶盞,柔聲對著鏡子打招呼。
    “冰兒,昨晚睡得好不好?”
    “藍汐姐姐!”
    林冰兒的眼睛亮了,立刻把剛才的失落拋在腦後。
    “鏡靈姐姐說,我的力量又變強了!”
    藍汐淺淺一笑。
    “那可太好了。”
    林寒看著她們的互動,心裏稍暖,隨即又被一個念頭占據。
    “藍汐,你現在能自由進出太虛鏡嗎?”
    “可以短暫進入。”
    藍汐指尖輕撫額間的鏡紋。
    “但不能超過一個時辰,不然鏡靈會撐不住。”
    話音剛落,院門“砰”一聲被人從外麵推開!
    唐紅綾一陣風似的卷了進來,人未到,聲先至。
    “林寒!山門下來了一幫尼姑,點名道姓要找你!”
    “尼姑?梵音穀的?”
    林寒眉頭一緊。
    “可不是嘛!”
    唐紅綾撇了撇嘴。
    “領頭的是個小尼姑,戴著麵紗,神神秘秘的,說是為了你的太虛鏡來的!”
    她話音未落,鏡中的林冰兒忽然出聲。
    “爹爹,我感覺到一股很幹淨的力量,正在靠近。”
    眾人立刻趕往宗門大殿。
    殿內,一位身穿素白僧衣的少女背對眾人,身形纖弱,青絲如瀑。
    聽到腳步聲,她緩緩轉過身,麵上一層輕紗遮住了容貌,隻透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
    “小女子梵音穀妙音,見過林宗主。”
    她雙手合十,聲音清脆,像是山澗裏的泉水。
    林寒還了一禮。
    “不知妙音仙子遠道而來,有何指教?”
    妙音的視線在藍汐的額頭上一掃而過,輕紗下的聲音透出一絲了然。
    “這位施主,想必就是與太虛鏡結下緣法之人吧?”
    藍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妙音輕輕歎了口氣。
    “果然。小女子這次來,不為別的,正是為了幫助太虛鏡,徹底蘇醒。”
    楚若璃站在林寒身後,警惕地開口。
    “幫我們?梵音穀遠在西域,與我青嵐宗素無往來,仙子這個‘幫’字,從何說起?”
    妙音並不介意她的質問,反而從袖中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簡。
    “此物,名為《淨世梵音》,是我梵音穀的鎮派之寶,能洗滌萬物,穩固神魂,對鏡心有奇效。”
    她頓了頓,聲音裏多了一絲追憶。
    “三萬年前,寒冰仙子與我梵音穀的創派祖師是生死之交。祖師圓寂前曾留下預言,說太虛鏡蒙塵,終有一日,需要梵音滌蕩,方能重見天日。”
    她將玉簡托在掌心,遞向林寒。
    “林宗主若信得過,不妨讓小女子一試。”
    林寒沉默了片刻,最終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
    後山禁地,太虛鏡懸浮在半空,散發著柔和的光。
    妙音盤膝坐下,那枚玉簡在她身前緩緩升起。
    她閉上雙目,開始吟誦古老而玄奧的咒文。
    梵音一出,整個禁地都安靜了。
    不是沒有聲音,而是所有的雜音都被這股純淨的力量滌蕩一空!
    空氣都在震顫!
    太虛鏡劇烈嗡鳴,鏡麵不再是平靜的水波,而是沸騰的光海,萬千光芒向外噴射!
    光芒的中心,一道小小的身影正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拉扯,扭曲,撕裂!
    “冰兒!”
    林寒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刻,那道身影猛地掙脫了光芒的束縛,從鏡中一步踏出!
    小女孩赤著雙足,踏在虛空之上,周身縈繞著純淨到極致的靈力。
    她穩穩地落在林寒麵前,仰起小臉,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爹爹,我能出來了!”
    林寒激動得渾身發抖,一把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妙音收功起身,氣息有些不穩,輕紗下的唇角卻微微上揚。
    “《淨世梵音》隻能暫時穩固鏡心。要想讓她完全脫離太虛鏡,還需要集齊三樣天地至寶。”
    她聲音一肅。
    “天池玉髓,地心靈火,以及……”
    她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
    “一位純陰之體的女子,作為容納鏡心力量的媒介。”
    “純陰之體?”
    唐紅綾脫口而出。
    “那不是跟柳如煙一樣的體質?”
    妙音點頭。
    “正是。隻是,我觀宗內氣息,似乎並未找到這位柳仙子?”
    林寒的神色瞬間變得複雜。
    “上次大戰後,如煙她……一直在寒冰峰閉關,誰也不見。”
    他懷裏的林冰兒,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她的小臉猛地一白,小手死死抓住了林寒的衣袖,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
    “爹爹……”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痛苦的顫抖。
    “我……我感覺到了……如煙姐姐她……她的氣息好亂,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