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風波驟起:醫道傳承遇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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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的初冬帶著料峭寒意,書院門的老槐樹落盡了葉子,光禿禿的枝椏在寒風裏搖晃。煊墨堂的診室卻比往常熱鬧,桌上堆著剛整理好的《蘇婉醫案》校樣和地宮出土的藥材標本,炳坤正給來看診的老街坊貼“蘇氏化煞膏”,藥膏的薄荷香壓過了窗外的煤煙味。...
“剛收到出版社的消息,《蘇婉醫案精要》下月初就能印出來。”璽銘將校樣上的批注折好,玉鐲碰到銅鎮紙,發出清脆的響,“博物館也說下個月開展‘明代蘇氏醫道特展’,鬆風琴和玉佩都會展出,讓更多人知道蘇婉的故事。”
老李背著工具箱進來,帆布包上沾著雪粒子:“剛從印刷廠回來,校樣的古琴譜插畫我改了三版,保證和地宮壁畫上的一模一樣。”他搓著凍紅的手,往茶杯裏倒熱水,“就是街上的報亭都在賣詆毀中醫的雜誌,說‘古籍裏的藥方都是迷信’,看得人窩火。”
話音剛落,炳坤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出版社編輯焦急的聲音:“炳坤老師,不好了!我們官微被罵炸了,說我們出版‘偽科學醫案’,還說你們挖掘地宮是‘搞封建迷信’,幾個大V帶頭轉發,現在連印刷廠都收到匿名威脅,說敢印就舉報查封!”
診室裏的溫度仿佛瞬間降了好幾度。煊墨拿起手機,點開熱搜詞條,#明代醫案涉嫌偽科學##地宮挖掘實為迷信炒作#的話題正被頂得很高,評論區裏滿是“中醫就是安慰劑”“古籍藥方害死人”的言論,甚至有人翻出他們去終南山采藥的照片,造謠“聚眾搞封建儀式”。
“是衝著蘇婉醫案來的。”璽銘的手指冰涼,她翻到那些大V的主頁,發現他們都長期發布抹黑中醫的內容,最近更是頻繁關聯“蘇氏醫道”,字裏行間都在暗示“中醫傳承就是糟粕複辟”。“這些賬號背後都有資本關聯,你看他們推薦的廣告,全是進口西藥和所謂‘科學保健品’。”
正說著,周阿姨從終南山打來電話,聲音帶著哭腔:“炳坤啊,藥圃被人舉報了!說我種的草藥‘未經檢疫’,執法隊剛把何首烏和九節菖蒲都鏟了,還說要罰款……我老伴留下的藥圃,就這麽毀了啊!”
炳坤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們憑什麽毀藥圃?那些草藥都是按蘇婉醫案種的,治好了多少街坊的老毛病!”老李氣得捶了下桌子:“我修複的鬆風琴還在博物館等著展出,昨天就有人匿名舉報說‘文物造假’,博物館現在暫停展覽了!”
傍晚時分,更壞的消息傳來:書院門管委會突然上門,說接到“群眾舉報”,煊墨堂診室“使用未經備案的草藥行醫”,要求暫時停業整頓,還拿走了幾瓶剛做好的化煞膏,說要送去“檢測成分是否有害”。老街坊們圍在門口求情,卻被攔在警戒線外,隻能看著診室的木門被貼上封條。
“他們就是不想讓蘇婉的醫案傳出去。”煊墨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聲音低沉卻堅定,“蘇婉六百年前被汙蔑‘妖術’,現在我們想為她正名,還要被潑髒水,這股歪風必須擋回去。”他從樟木箱裏取出個布包,裏麵是地宮出土的《蘇氏醫道要訣》竹簡,“他們怕的不是我們,是中醫真能治病的事實,是這些穿越六百年的醫道精髓。”
璽銘翻開丈夫的筆記,在空白頁寫下“反擊計劃”四個字:“我們有證據,怕什麽?第一,聯係考古研究所,讓他們公開地宮出土文物的鑒定報告,證明醫案和琴譜的真實性;第二,收集老街坊用蘇婉藥方治病的病例,讓周阿姨整理藥圃草藥的成分檢測報告,用事實說話;第三,老李把鬆風琴的修複過程拍下來,公開明代古琴的聲學原理,說明‘琴音安神’有科學依據。”
炳坤擦幹眼淚,打開電腦:“我在中醫論壇發帖子,把蘇婉的醫案原文和現代醫學解釋放上去,讓學中醫的同行幫忙轉發。對了,趙姐之前說她孩子用琴音安胎效果好,醫生也說胎兒心率穩,我讓她把產檢報告發過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老李掏出手機給博物館館長打電話:“館長,能不能安排場一下直播?我們帶大家看鬆風琴的修複細節,講講蘇婉製藥的科學原理,讓大家知道中醫不是迷信,是古人的經驗總結!”他掛了電話,眼裏閃著光,“館長同意了!明天下午三點直播,就用‘讓文物自己說話’做主題!”
深夜的煊墨堂雖然關了門,卻燈火通明。炳坤在整理病例,電腦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每敲下一個字都格外用力;璽銘在核對竹簡上的藥方,用紅筆標出與現代藥典對應的部分;老李在調試直播設備,鏡頭對準修複到一半的鬆風琴,琴身上的“鬆風”二字在燈光下泛著光;煊墨則在寫公開信,開頭寫著:“六百年前,蘇婉用草藥救死扶傷,被汙蔑為‘妖術’;六百年後,我們捧著她的醫案,隻想說一句:醫道無門,能治病者即為正道……”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卻壓不住診室裏的暖意。隔壁張記涼皮店的老板悄悄送來幾碗熱湯麵,放下就走,碗底壓著張紙條:“我媽用你們的化煞膏治好了多年的濕疹,我們信你們!”
煊墨拿起紙條,遞給身邊的夥伴們,每個人的眼裏都重新燃起了光。雪落在封條上,很快積起薄薄一層,但他們知道,隻要手裏握著醫案、琴譜和治病救人的初心,這點寒流凍不住傳承的火種。明天的直播鏡頭前,終南山的藥香、地宮的琴音,還有六百年未絕的醫道,都會自己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