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章 他的一隻手緊緊箍著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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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姐,林晚那個朋友帶著幾個記者堵在會議室門口了,非說我們要銷毀證據!”周臨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強壓的焦灼。
    門外,抗議者的口號聲、記者的追問聲、安保的嗬斥聲混雜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聲浪,如同實質般撞擊著休息室厚重的木門。
    風暴並未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知道了。”她的聲音透過門板,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推開門的瞬間,刺目的閃光燈和洶湧的聲浪如同巨浪般拍打過來。
    幾個穿著印有“原創維權”T恤的年輕人情緒激動地試圖衝破安保人牆,高舉著手機拍攝,口中喊著:
    “傅語聽出來給說法!”
    “陸氏包庇抄襲犯!”
    幾個記者的話筒如同長矛般遞到她麵前。
    “請問調查何時開始?是否隻是緩兵之計?”
    “請問傅小姐你在陸氏的任職是否能代替陸氏做決定?”
    “聽說你是關係戶,陸氏已經打算開除你。”
    “有消息稱陸氏高層已緊急叫停合作,是否屬實?”
    “林晚小姐的朋友表示,她本人因壓力過大無法到場,但要求謝雲舟和你立刻道歉賠償!您作何回應?”
    問題尖銳如刀。
    傅語聽停下腳步,目光平靜地掃過情緒激動的“維權者”和咄咄逼人的記者。
    她的視線最終落在為首那個叫囂得最凶的“林晚朋友”臉上——一個染著誇張藍發的年輕男人,眼神閃爍,帶著一種刻意表演的憤怒。
    她認得這張臉,就在那份加密報告裏,此人是星辰文化某個外圍宣傳團隊的成員。
    珍珠白的西裝在混亂中依舊挺括,傅語聽站在閃光燈的焦點裏,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內斂卻銳不可當。
    “陸氏的調查團隊已經抵達,就在隔壁會議室。”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現場的嘈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調查即刻開始,全過程將在法律允許範圍內,邀請權威媒體代表進行監督。我本人對調查結果負全責。”
    她微微側身,目光如冰錐般釘在那個藍發青年臉上:“至於這位自稱林晚小姐朋友、卻無法提供任何有效身份證明的先生,以及你所代表的所謂‘壓力過大無法到場’的林晚小姐——”
    傅語聽頓了頓,唇角勾起一絲冷冽到極致的弧度:
    “陸氏法務部已正式向警方報案,有人涉嫌利用偽造證據、煽動公眾情緒、損害商業信譽進行不正當競爭。相信很快,警方會找到真正的‘林晚小姐’,以及她背後指使這一切的人,給大家一個交代。”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個藍發青年臉上的“憤怒”瞬間僵住,隨即被一絲驚慌取代。
    現場的記者也一片嘩然!
    報警了?!
    指向性如此明確的報案?!
    “你…你血口噴人!”藍發青年色厲內荏地喊道。
    “是不是血口噴人,警方自有公斷。”
    傅語聽不再看他,目光轉向記者,“各位媒體朋友,與其在這裏被別有用心之人煽動,不如移步隔壁會議室,見證調查的啟動。”她抬手示意,“周總監,請引導媒體朋友入場。”
    周臨立刻上前,帶著安保人員開始引導秩序。
    一部分記者猶豫片刻,選擇跟了過去。
    現場混亂的局麵被這突如其來的強硬和“報警”震懾,暫時得到控製。
    傅語聽沒有立刻離開。
    她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藍發青年在幾個同伴的拉扯下,臉色難看地迅速消失在人群裏。
    她拿出手機,快速發出給文韻知短信:
    【目標已動,跟上,咬死他背後的人。】
    做完這一切,她才轉身,準備走向隔壁的“戰場”。
    然而,就在她抬步的刹那——
    一個身影如同鬼魅般從混亂人群的邊緣擠出,手裏似乎拿著什麽東西,以一種近乎決絕的速度,猛地朝傅語聽衝撞過來。
    那動作,根本不是普通的推搡,而是帶著致命惡意的衝撞。
    “小心!”有人驚呼。
    傅語聽瞳孔驟縮。
    下一刻,刀鋒撕裂空氣,帶著惡毒的尖嘯,直刺傅語聽毫無防備的背心。
    電光火石間,她隻來得及側身,但對方的速度太快,距離也太近……
    就在那帶著狠辣的手臂即將撞上她的瞬間,一道黑影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力量,從側麵狠狠撞開了那個偷襲者。
    “砰!”一聲悶響,伴隨著骨頭錯位的脆響和偷襲者淒厲的慘叫!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傅語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帶向後方,後背撞進一個堅硬卻帶著滾燙溫度的懷抱!
    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如同鐵箍般緊緊環住她的腰,將她牢牢護在懷裏,隔絕了所有的混亂和危險。
    熟悉的、冷冽的雪鬆氣息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強勢地湧入她的鼻息。
    不對,還有一點血腥味!
    傅語聽驚魂未定地抬頭,撞進一雙深不見底、此刻卻燃燒著駭人怒焰的眸子裏。
    薄行洲!
    他不是車裏?
    他的一隻手緊緊箍著她的腰,將她完全護在自己身後,高大的身軀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嶽。
    另一隻手死死地握住了偷襲者持刀的手腕。
    那把閃著寒光的水果刀,大半截刀身,赫然刺穿了他左手手掌的虎口位置。
    偷襲者眼中最後的瘋狂被巨大的恐懼取代,他想抽刀,刀卻被薄行洲死死握住,紋絲不動!
    “找死。”
    兩個冰冷的字眼從他緊咬的齒縫間擠出,如同死神的宣判。
    話音未落,薄行洲放開傅語聽,受傷的左手依舊死死攥著對方持刀的手腕,如同鐵鉗!而右手,已經如同閃電般揮出!
    “哢嚓!”一聲更加清脆、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斷裂聲響起。
    偷襲者持刀的手腕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彎折下去。
    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嚎,身體像被抽掉了骨頭般軟倒下去,那把染血的刀也“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薄行洲這才緩緩鬆開自己受傷的左手。
    鮮血如同失控的水龍頭,更加洶湧地噴湧而出,滴落的血珠在光潔的地麵上連成一條斷斷續續的紅線。
    “薄總!”
    保鏢臉色煞白,驚恐地圍上來。
    “叫醫生!快!”
    傅語聽的聲音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尖銳顫抖,她幾乎是撲到了薄行洲身邊。
    看著那隻不斷湧出鮮血、傷口猙獰的手,巨大的恐慌和後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
    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傅語聽抬頭看他,眼中是無法掩飾的驚慌和茫然,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水汽彌漫的脆弱。
    眼睛為什麽下雨了?
    薄行洲看著她,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眼眶,看著她因為恐懼而失去血色的唇瓣。
    那隻緊握著她手腕的右手,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收得更緊了些,仿佛要將她牢牢釘在自己身邊。
    一種奇異的、近乎荒謬的滿足感,竟壓過了手掌撕裂的劇痛。
    薄行洲停頓了一瞬,喉結滾動,仿佛在壓抑著什麽,最終,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低沉到近乎歎息的聲音,補充了一句:
    “你沒事…就好。”
    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裹挾著濃鬱的血腥氣和手掌撕裂的劇痛,如同最沉重的鼓槌,狠狠敲在傅語聽的心上。
    所有的聲音——
    驚呼、慘叫、腳步聲、閃光燈的哢嚓聲,仿佛都在這一刻被無形的屏障隔絕了。
    他替她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用他的手掌,硬生生接住了刺向她的刀鋒!
    他甚至沒有先顧自己的傷,而是第一時間確認她的安危。
    隻因為……她沒事就好?
    巨大的衝擊和難以言喻的酸楚瞬間衝垮了傅語聽心中最後一道名為“協議”的堤壩。
    眼眶裏強忍的溫熱液體再也無法控製,洶湧地滾落下來,砸在冰冷的地麵,與他滴落的血珠混在一起。
    薄行洲感受著手腕上她冰涼的、帶著細微顫抖卻異常堅定的回握,看著她洶湧而出的眼淚仿佛也灼燒著他冰冷的心髒。
    保鏢已經迅速清理了現場,救護車的醫生和護士提著急救箱和擔架狂奔而來。
    刺目的閃光燈被粗暴地擋開。
    ————
    此時一個身影撥開混亂的人群,艱難的往裏麵走著。
    他顯然是匆匆趕來,昂貴的西裝外套隨意敞著,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
    看到新聞發生混亂,他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麽瘋,不受控製往這邊趕來。
    一定是怕她死了,誰來幫他工作,股權也還沒轉。
    當他的目光觸及薄行洲那隻被鮮血浸透的手,看到那猙獰外翻的傷口邊緣,瞳孔驟然收縮!
    大哥怎麽也在?
    還受傷了?
    再猛地抬頭,看向幾步之外,那個失魂落魄、眼中隻有薄行洲、渾身籠罩在巨大恐懼和悲傷中的傅語聽時。
    陸景言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眼神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種被徹底排除在外的、尖銳的刺痛。
    怎麽可能?!
    大哥是為了傅語聽受傷的?
    難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