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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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初禮離開後,咖啡廳裏隻剩下夏夏一個人,呆坐在原地。
桌上的那杯熱水已經徹底涼透,如同她此刻的心。
她看著黃初禮放在桌上的鈔票,屈辱和恐懼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大顆大顆地砸落在桌麵上,暈開一片深色的水漬。
她知道自己剛才的表演拙劣不堪,黃初禮肯定沒有相信。
可她能怎麽辦?冬冬在陳景深手裏!那張照片讓她不敢有絲毫反抗。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的依然是“陳醫生”三個字。
夏夏看著那個名字,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穩住幾乎要崩潰的情緒,按下了接聽鍵。
“見完麵了?”陳景深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冷漠。
“嗯……”夏夏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無法抑製的顫抖。
“回公寓。”陳景深命令道,沒有任何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的忙音,夏夏靜默了好幾秒,才僵硬地站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咖啡廳。
外麵的雨又大了一些,冰冷的雨點打在她單薄的衣服上,她卻感覺不到絲毫寒冷,因為內心的寒意早已浸透骨髓。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上那個她無比抗拒卻又不得不回去的地址。
回到那間豪華卻冰冷的公寓,夏夏用鑰匙打開門,屋內一片黑暗,隻有窗外城市的霓虹燈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投映進來一些模糊昏暗的光影。
她摸索著打開玄關的燈,暖黃的光線驅散了一小片黑暗,卻照不亮她心中的陰霾。
客廳裏空無一人,安靜得可怕。
“冬冬?”夏夏試探著叫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微弱。
沒有人回應。
一種強烈的不安感瞬間席卷了她的心髒!
她慌忙換上拖鞋,也顧不上穿好,就跌跌撞撞地衝向她和冬冬臨時住的房間。
推開房門,房間裏整潔得過分,床鋪平整,冬冬的小書包放在床頭,卻唯獨不見那個小小的身影。
“冬冬!冬冬你在哪?”夏夏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她急切又衝進洗手間,廚房,甚至陽台,每一個可能藏人的角落她都找遍了,都沒有!
冬冬不見了!
巨大的恐慌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她雙腿一軟,幾乎要癱倒在地。
她猛地想起什麽,轉身衝回客廳,目光死死地盯向客廳沙發那片最深的陰影裏。
直到這時,她才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光線,看到那裏坐著一個人影。
陳景深姿態閑適地靠坐在沙發上,指尖夾著一支燃了半截的煙,猩紅的火點在黑暗中明明滅滅,映照著他一半晦暗不明的側臉,讓人看不清他的任何情緒。
他靜靜地坐在那裏,仿佛已經等了很久,冷漠地看著她慌亂的樣子。
“冬冬呢,我弟弟在哪裏?!”夏夏衝到他麵前,因為極致的恐懼眼淚控製不住洶湧而出:“你把他弄到哪裏去了?你答應過我隻要我去見了黃醫生就放我們走的!你把他還給我!”
陳景深緩緩抬起頭,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隻有那雙眼睛,在黑暗中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看著她崩潰的樣子,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還給你?”他輕輕吐出煙圈,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情緒:“都是因為你,愚蠢的應對,讓我在初禮那裏被懷疑了,夏夏,你說,你還有什麽資格,跟我提你弟弟?”
窗外,雨聲更大了,密集地敲打著玻璃窗,也敲打在夏夏瀕臨破碎的心上。
“不是的……陳醫生,我求求你!”夏夏猛地跪倒在他腳邊,雙手抓住他的褲腳,早已淚流滿麵地哀求:“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那麽說,我不該讓她懷疑,求求你,把冬冬還給我,他還那麽小,他什麽都不知道,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求求你了!”
她卑微地磕著頭,額頭撞擊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她卻感覺不到疼痛,隻有揪心的絕望。
陳景深垂眸,冷漠地看著腳下這個哭泣哀求的女人,眼中沒有一絲憐憫,隻有厭煩。
他俯下身,冰涼的指尖帶著煙草的氣息,用力掐住了夏夏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長得倒是挺聰明。”他嗤笑一聲,語氣充滿了嘲弄:“可惜,蠢得離譜,你那樣的回答,不引起初禮懷疑,還會引起誰的懷疑?”
他的指尖用力,夏夏疼得蹙緊了眉,卻不敢掙紮,隻是拚命搖頭,淚眼婆娑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陳醫生,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一定完全聽你的,你讓我說什麽我就說什麽,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隻求你把冬冬還給我,我真的不能離開他,冬冬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看著她這副徹底被摧毀,隻剩下恐懼和乞求的模樣,陳景深眼底掠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陳景深緩緩鬆開手,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她,望著窗外被暴雨籠罩的模糊城市。
“你放心。”他聲音平靜地傳來,卻讓夏夏更加不寒而栗:“你弟弟現在很安全。”
他頓了頓,轉過身,目光冷沉落在她身上:“如果你真的想見到你弟弟,那麽從現在開始,就好好表現,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我讓你往東,你絕不能往西,要不然就不是現在見不到弟弟這麽簡單了,知道嗎?”
他的威脅那麽直白,不給夏夏任何幻想的餘地。
夏夏癱坐在地上,渾身冰冷,如同墜入萬丈冰窟。
她看著陳景深挺拔卻冷傲的背影,看著他站在窗前,仿佛在欣賞窗外暴雨的肆虐,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和恐懼,讓她止不住地渾身發抖。
她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永遠也逃不出這個男人的掌控了,她和冬冬的未來,一片黑暗。
極致的恐懼和絕望之下,反而生出了一絲麻木的勇氣。
她看著他的背影,喃喃地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你真的很可怕,怪不得黃醫生不喜歡你……”
這句話精準地刺中了陳景深內心最敏感,最不能觸碰的禁區!
他猛地轉過身!
窗外恰好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夜幕,瞬間照亮了他陰沉的臉龐,那眼神中的暴戾和瘋狂,讓夏夏瞬間窒息!
“我和初禮之間的事情。”陳景深一步步走回來,警告看著她:“輪不到任何人指手畫腳!”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瑟瑟發抖的夏夏,語氣冰冷刺骨:“你不行,蔣津年更不行!”
他的眼神太過恐怖,夏夏嚇得蜷縮起身體,再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隻剩下壓抑的嗚咽。
另一邊,黃初禮撐著傘,心神不寧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點劈裏啪啦地打在傘麵上,聲音急促得讓人心慌。
她嚐試著再次撥打蔣津年的手機,聽筒裏傳來的卻依然是那句冰冷的:“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
會議還沒有開完嗎?
或許是今晚的雨勢太大,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纏繞上她的心頭,越收越緊,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她想起陳景深在樓梯間裏那句意有所指的提醒,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怎麽都揮之不去。
她加快了腳步,幾乎是小跑起來,隻想立刻回到家,確認蔣津年的安全。
也許他隻是手機沒電了,也許他已經到家了?
她不斷地安慰著自己,但內心的恐慌卻如同這越來越大的暴雨,洶湧澎湃。
雨幕模糊了視線,街道上的行人和車輛都變得影影綽綽。
黃初禮心亂如麻,隻顧著低頭趕路,並沒有注意到,在她經過一處光線昏暗,行人稀少的拐角時,一道身影忽然從後襲來,緊接著,下一秒將她牢牢從後抱在了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