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鴉語山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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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蘇清竹,不確定地問了句:“我……能去嗎?”
這句話,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也像是在問他自己。
蘇清竹撅了撅嘴,那張平日裏冷若冰霜的俏臉上,難得地露出複雜的表情。
“師父的意思是,在隊裏,一切都由你自由發揮,我們不幹涉,你自己拿主意!”
陳宇又問:“這個邀請函還給了誰?”
“林冰那個大美人說了,這次節目,目的就是你的複活戰!所以,隻有你一個選手!”
蘇清竹說到這裏,臉頰不知為何,微微紅了一下。
她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聲音不大,但異常清晰。
“不過,如果你參加的話,咱們隊裏,全力配合你!”
陳宇盯著她。
他從蘇清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光。
那是一種毫無保留的信任,甚至還夾雜著……期待。
這女人,嘴上不饒人,心裏比誰都熱乎。
陳宇心裏吐槽了一句。
他捏了捏手裏的邀請函,那硬紙卡片,此刻竟然有了一點溫度。
他試探性地說了句:“那...幹了?”
蘇清竹先是沒反應過來,隨即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的光芒,幾乎能點亮這沉悶的午後。
陳宇的“複活之戰”,就這麽草率又正式地拉開了序幕。
……
嚴正的辦公室。
陳宇推門進去的時候,嚴正正坐在辦公桌後,手裏夾著一根沒點燃的煙,像是在等他。
沒有多餘的廢話。
嚴正從腳邊一個上了鎖的鐵皮櫃裏,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扔在桌上。
那紙袋很舊,上麵用紅色的印章蓋著“絕密”兩個大字,封口處貼著早已發黃的封條。
“你要的,都在這裏。”嚴正的聲音沙啞低沉。
陳宇拿起檔案袋,入手比想象中要沉。
他能感覺到,這裏麵裝著的,絕不僅僅是幾張紙,而是一段被刻意塵封、不願被人提起的過往。
“這案子,水很深。”
“當年辦案的那批老探員,活著的,要麽早就調離了江城,要麽就對此事閉口不談,像是集體得了失憶症。”
他頓了頓,把目光重新聚焦在陳宇臉上。
“你之前看到的,是能公開的資料。我給你的,是不能見光的東西。”
“小子,這次上節目,你一定要小心!”
嚴正一字一句地說道。
“記住,活著回來。”
陳宇心裏咯噔一下。
我靠,搞什麽飛機?
一個陳年懸案而已,至於搞得跟上戰場一樣嗎?
還活著回來?
老子又不是去翡翠島那種地方送死。
盡管心裏瘋狂吐槽,但他臉上卻沒什麽表情,隻是點了點頭,拿著檔案袋轉身就走。
“等等。”嚴正又叫住了他。
“還有什麽指示,嚴隊?”陳宇回頭。
“蘇清竹那丫頭,性子直,有時候容易上頭。”嚴正點著了手裏的煙,“你看著點她。”
陳宇挑了挑眉,沒說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他算是聽明白了,嚴正這老狐狸,嘴上說著讓他看著點蘇清竹,實際上是讓蘇清竹看著他,生怕他這個“臨時工”捅出什麽天大的簍子。
下午。
市探案支隊一間閑置的會議室裏。
蘇清竹站在白板前,表情嚴肅地宣布:“根據隊裏指示,現正式成立‘建國路專案組’,即刻對‘建國路車輛及人員失蹤案’展開重啟調查!”
會議室裏,掌聲稀稀拉拉。
因為聽眾,算上陳宇,也隻有兩個人。
“下麵我宣布一下專案組成員。”蘇清竹清了清嗓子。
“組長,我。”
“組員,陳宇。”
“助手,李響。”
那個叫小李的年輕探員,李響,激動得臉都紅了,腰板挺得筆直,像是接受授勳的士兵。
陳宇則是一臉的生無可戀。
他打量著這個所謂的“專案組”。
一個名義上當領導,實際上就是來監工的女警花。
一個剛從醫院出來,沒了外掛,啥也不是的窮逼臨時工。
再加一個剛從警校畢業沒多久,看誰都像偶像的愣頭青。
就這?
就我們仨?
陳宇差點沒把心裏話喊出來。
蘇大隊長,你確定這不是什麽整蠱節目新環節?
這草台班子,是去查那個十幾年沒人敢碰的懸案,還是組團去給人家送人頭啊?
“陳哥!你放心!我絕對給你打好下手!端茶倒水跑腿查資料,什麽都交給我!”小李看著陳宇,眼睛裏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陳宇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咳!”蘇清竹敲了敲桌子,打斷了小李的表忠心。
“說個緊急情況。”她的表情重新變得嚴肅。
“昨天晚上,就在中元節的夜裏,護林員在建國路北側,與鴉語山相連的那片森林裏,發現了一輛失蹤案裏的老式轎車。”
“所裏的人昨晚去初步勘察過了,現場基本沒動,今天一早,案子就正式轉交給我們隊裏了。”
“現在,我們馬上去現場!”
蘇清竹的目光掃過陳宇和小李。
“還有,林冰已經帶著節目組的人先行出發了,估計這會兒已經到現場了。陳宇,你是這次節目的核心,注意你的言行。”
陳宇點了點頭,心裏卻在犯嘀咕。
鴉語山?建國路?
光聽這名字,就他媽夠晦氣的。
去現場的路上,開著那輛差點報廢的破捷達,小李在前麵開車,激動得手都在抖。
陳宇坐在副駕,蘇清竹坐在後排。
“給我講講這個鴉語山和建國路。”陳宇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開口問道。
蘇清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
“鴉語山,算是江城一個挺有名的山頭。”
“相傳很久以前,山上盤踞著數不清的烏鴉,黑壓壓的一片,山上也沒什麽人煙。後來有個樵夫上山砍柴,在林子裏迷了路,怎麽走都走不出去。”
“他覺得自己是碰上鬼打牆了,絕望之下,以為自己要死在山裏,就開始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把自己這輩子幹過的虧心事,心裏的煩惱和罪過,全都說了出來。”
“結果,一隻體型特別巨大的烏鴉,從樹上飛了下來,就停在他麵前。”
“據說,那隻烏鴉還口吐人言,最後給樵夫指了條下山的路。”
“樵夫得救之後,千恩萬感,帶著村民們提著好酒好肉上山,想去感謝那隻‘鴉神’。結果他們剛到山腳,就聽到林子裏傳來很多竊竊私語的聲音。”
“那些聲音很像人說話,但調子特別古怪,村民們仔細一聽,聽到的,竟然全是那個樵夫之前說過的那些過往、煩惱和罪過。”
“從那以後,這座山就得名叫‘鴉語山’。”
蘇清竹講完,車裏的氣氛都變得有些詭異。
小李從後視鏡裏看了看,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當然。”蘇清竹話鋒一轉,“這都隻是傳說,現在都什麽年代了,江城的人們早就不信這一套了。”
“鴉語山很多年前就被開發商承包了,修成了個半原始半商業化的森林公園,還修了盤山道,每天都有很多人去跑步鍛煉,在江城人氣很高。”
“不過……”她補充道,“開發商為了噱頭,還真就根據那個古老的傳說,在山頂上修了一座廟,叫鴉神廟,專門供奉著‘鴉神’。”
“說是‘鴉神’可以聆聽人們的煩惱,並帶給人希望,所以平時的香火還挺旺的。”
陳宇聽完,心裏嗤之以鼻。
又是鬼打牆,又是會說話的烏鴉,還他媽建個廟。
純純的封建迷信。
不過他心裏也清楚,越是這種神神叨叨、流傳著詭異傳說的破地方,就越容易藏汙納垢。
發生點什麽駭人聽聞的案子,一點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