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煉獄走廊盡頭的鋼鐵閘門被強行破開，扭曲的金屬向內翻卷。
    刺眼的光束瞬間穿透了白色泡沫，全副武裝的特戰隊員如同神兵天降，迅速建立起防禦陣型。
    “不許動！放下武器！”
    “目標確認！全體戒備！”
    蘇清竹的身影在隊伍最前方，她端著槍，掃視著走廊內狼藉的景象。
    當她看到靠牆癱坐、渾身濕透的陳宇時，那份刻意維持的冷靜瞬間出現了裂痕。
    她快步衝了過來，蹲下身，顫抖著問道：“陳宇？你怎麽樣？傷到哪了？”
    陳宇抬起頭，咧開嘴想笑一下，結果牽動了胸口的傷，疼得他齜牙咧嘴。
    “死不了……就是有點餓。”
    我靠，這出場方式也太帥了。
    媽的，早知道我也去搞一套這身行頭了，比我這身囚服帥多了。
    陳宇在心裏瘋狂吐槽。
    另一邊，李晴也扶著牆壁站了起來，她看了看蘇清竹，又看了看陳宇，眼神複雜，沒有說話。
    現場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蘇清竹也注意到了李晴，輕咳一聲，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醫療兵！快過來！”她對著後麵喊道。
    “咳咳，”陳宇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別急，先管管那邊那個，他才是國寶。”
    他指了指另一邊同樣狼狽的“零”。
    特戰隊員們很快控製了整個走廊，將昏死過去的徐大海用特製的鐐銬鎖住。
    監獄的其他區域，槍聲和喊殺聲也漸漸平息下來。
    在“利劍”特種部隊的雷霆手段下，這場史無前例的暴動被迅速鎮壓，所有犯人被重新控製，押回各自的監區。
    風暴監獄，這座固若金湯的牢籠，在經曆了最瘋狂的一夜後，終於再次被秩序所掌控。
    醫療兵給陳宇做了緊急處理，李晴的傷勢也不輕，主要是體力透支和多處軟組織挫傷。
    “你們倆必須馬上去醫院。”蘇清竹的語氣不容商量。
    “不行。”陳宇搖了搖頭，目光投向被特警看管起來的“零”，“我還有事沒辦完。”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韓力局長在幾名探員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他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但眼神裏的那份如釋重負卻騙不了人。
    他走到陳宇麵前，什麽也沒說，隻是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陳宇的肩膀。
    “臭小子，幹得漂亮。”韓力低聲說，“這次行動的所有責任，我來扛。你的功勞，誰也搶不走。我已經向上麵申請了，最高榮譽。”
    陳宇扯了扯嘴角：“韓局，榮譽啥的先放放，能不能先給我點個外賣？要帶肉的，越多越好。”
    韓力被他逗得繃不住了，臉上露出了笑容：“你小子……行！想吃什麽，管夠！”
    說完，他看向一旁的李晴和蘇清竹，鄭重地說道：“你們也辛苦了，都是好樣的。”
    官方認證走完流程，陳宇知道現在才是關鍵。
    他看向韓力，表情嚴肅起來：“韓局，我需要和他單獨談談。”
    他指的是“零”。
    “零”正靠在牆邊，一個醫療兵想給他檢查，被他一個眼神就給瞪了回去。
    這家夥雖然虛弱，但那股子生人勿近的瘋勁兒一點沒減。
    韓力皺起了眉：“陳宇，他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金融炸彈，”陳宇打斷了他，“倒計時還剩不到十八個小時。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這六個字讓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韓力沉默了幾秒，最終點了點頭：“好。把典獄長辦公室清理出來，讓他們單獨談。任何人不準靠近，不準監聽。”
    “是！”
    ……
    典獄長的辦公室裏，一片狼藉。
    陳宇和“零”被帶了進來，門在身後關上。
    兩人就這麽麵對麵站著，誰也沒先開口。
    辦公室裏隻剩下兩人粗重的呼吸聲。
    “你到底是誰？”最終還是“零”先打破了沉默。
    陳宇找了張還算完整的椅子坐下，毫不避諱地回答：“江城市探案支隊，陳宇。”
    “那個幫你開門的黑客呢？”“零”繼續問，眼神銳利。
    “她叫林小雨。”陳宇直接攤牌，“你可能更熟悉她另一個名字，‘泡泡女’。”
    聽到這個名字，“零”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裏，第一次浮現出真正的情緒波動，那是一種混雜著驚訝、惱怒，還有一絲……興奮的複雜神情。
    他突然低聲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近乎癲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泡泡女……林小雨……原來是個真人，還是個小姑娘……”他喃喃自語，“我跟一個丫頭片子在網上鬥了多年？真有意思！”
    他一直以為“泡泡女”是某個國家級安全機構的代號，背後是一個精英團隊。
    他從沒想過，那個能在代碼世界裏和他分庭抗禮，甚至屢次讓他吃癟的宿敵，竟然隻是一個人。
    這對他來說，是羞辱，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
    看著“零”的樣子，陳宇知道時機到了。
    他站起身，走到“零”的麵前，目光坦誠：“我承認，這次的計劃，從頭到尾就是為了接近你。我本來是想跟你套近乎，慢慢取得你的信任，讓你幫我解決金融炸彈的問題。”
    他自嘲地笑了笑：“卻沒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樣，搞得這麽大。”
    “廢話不多說。”陳宇的語氣變得無比鄭重，“我們正式請求你，幫助我們破解金融炸彈。整個江城幾千萬人的身家性命，現在都壓在這件事上。”
    他停頓了一下，說出了最艱難的部分：“同時，我也沒辦法保證你的自由。這件事結束之後，按照規定，我們仍舊會送你回監獄。”
    “所以……”
    陳宇的話還沒說完。
    “我幫！”
    “零”突然開口，打斷了他。
    這兩個字幹脆利落，沒有任何猶豫。
    陳宇準備好的一大堆說辭，什麽家國大義，什麽生命可貴，全都堵在了喉嚨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看著“零”，對方的眼神很古怪，那不是出於正義感，也不是出於同情，而是一種找到了新玩具的，狂熱的興奮。
    “你……同意了？”陳宇有點不敢相信。
    “當然。”“零”咧嘴一笑，“這麽好玩的遊戲，我怎麽能錯過？”
    陳宇心裏咯噔一下，他就知道，跟瘋子打交道，不能用正常人的邏輯。
    “不過，”零拖長了音調，那雙瘋狂的眼睛死死盯著陳宇，“我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