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後宮起火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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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身影徹底消散,教堂裏詭異的氣氛也隨之煙消雲散。
明亮的光線重新從彩繪玻璃窗投射而來,將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噗通。
李晴第一個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緊接著,蘇清竹也靠著長椅坐下,抬手揉著發脹的太陽穴。
劫後餘生的脫力感和精神上的極度疲憊,淹沒了所有人。
陳宇也感覺自己身體快要垮了。
但他沒坐下,而是先看了一圈自己的隊友。
氣氛有點不對勁。
蘇清竹和李晴坐在一邊,張璐瑤則孤零零地站在另一邊,三個人之間隔著一道無形的牆。
那道牆的名字,叫“尷尬”。
張璐瑤嘴唇動了動,想走過去說點啥。
“清竹,我……”
“休息一下吧。”蘇清竹沒看她,隻是低著頭,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等會兒還有硬仗。”
李晴更是直接,幹脆閉上眼睛裝死,一副“別跟我說話,煩著呢”的架勢。
得。
陳宇心裏歎了口氣。
好家夥,這下後宮是真的起火了。
“陳宇。”
沉穩的聲音打斷了這尷尬的局麵。
嚴正走到他麵前。
這個一向刻板固執的老探員,此刻臉上帶著一種陳宇從未見過的複雜神情。
有感激,有釋然,還有一種……認可。
“謝謝。”
又是這兩個字,但分量和之前完全不同。
“以後,你的背後,有我。”
嚴正說得很慢,很鄭重。
這不隻是一句承諾,更是一種態度的轉變。
他承認了陳宇用一個謊言維護了他的尊嚴,也等於承認了,在這個該死的孤城裏,陳宇才是那個能帶領他們走下去的人。
“別別別,嚴隊,你可千萬別這麽說。”
陳宇連忙擺手,“我就是胡說八道的,給你臉上貼金呢。再說了,你可是隊長,你背後有我才對。”
我靠,這老古板突然這麽煽情,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嚴正沒再多說,隻是重重地拍了拍陳宇的肩膀,力道很大。
就在這時,在所有人的腦子裏,那熟悉的電子音終於響了起來。
【叮!今日狼人殺遊戲,已完成!】
【獎勵結算中……】
【恭喜獲得金幣x30!】
30金幣啊!
可此刻沒有人高興的起來。
尤其是陳宇。
那剛才那個小女孩管理員,說我腦子裏有個“叮叮響的小東西”……
她不會是早就發現了吧?
這次是中場休息,下次呢?
下次她會不會直接把我的係統給格式化了?
不行。
不能再這麽被動下去了。
坐在這裏等死,或者等著下一次被那個變態蘿莉玩弄,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陳宇的目光掃過疲憊不堪的隊友。
“我得出去一趟。”。
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要去找高亮。”
“找高亮?!”
蘇清竹第一個站了起來,聲音都拔高了八度。
“你傷成什麽樣自己不清楚嗎?現在去找高亮?那不是自投羅網是啥?”
“就是,”李晴也站了起來,抱著胳膊,臉上全是不同意,
“那個姓高的就是個笑麵虎,一肚子壞水,你剛從一個坑裏爬出來,又要自己跳進另一個坑裏?”
她們的反對很激烈,因為這確實是找死的行為。
陳宇現在就是個殘血的脆皮,高亮那邊卻是兵強馬壯。
“我知道他很危險。”陳宇看著她們,
“但我們不能再等了。那個小女孩,她是管理員,她已經盯上我們了。再等下去,就是等死。”
“那也不能去找高亮啊!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蘇清竹堅持道。
“什麽辦法?我們現在對這個鬼地方一無所知,隻知道這裏有‘監視著’、‘觀察者’,現在又出來了個什麽‘管理員’。唯一一個可能知道點內幕,又願意跟我談的,隻有高亮。”陳宇解釋道,“哪怕是與虎謀皮,我也必須去。我需要情報,需要主動權。”
媽的,老子可不想再被人當猴耍了。
自己的命,得自己攥著。
“可是……”
蘇清竹還想說什麽,卻被另一個人打斷了。
“我支持他。”
張璐瑤走到了陳宇身邊,看著蘇清竹和李晴。
“從心理學角度分析,人在經曆極度恐懼和壓力後,最容易陷入兩種狀態:一種是應激性逃避,一種是反向攻擊。逃避,就是我們現在這樣,坐在這裏,舔舐傷口,害怕下一次危機的到來。”
她頓了頓,繼續說:“而攻擊,就是主動出擊,將失控的局麵重新掌握在自己手裏。陳宇選擇的是後者。他現在最需要的,不是質疑和阻攔,而是信任。”
蘇清竹和李晴都沉默了。
她們知道張璐瑤說得對,但理智上的認同,無法壓過情感上的擔憂。
教堂裏的氣氛再次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最後都落在了嚴正身上。
作為名義上的隊長,他的決定至關重要。
嚴正沒有立刻表態,他看著陳宇,那張國字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在權衡。
幾秒鍾後,他開口了。
“去吧。”
兩個字,讓蘇清竹和李晴都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注意安全。”嚴正看著陳宇的眼睛,“我們等你回來。這裏是你的後盾。”
他選擇了相信陳宇。
相信這個用一個“英雄的謊言”,保全了他一生榮譽的年輕人。
陳宇笑了,雖然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放心。”
他沒再多說廢話,轉身就朝著教堂大門走去。
他走得很慢,背影在長長的廊道裏被拉得很長,顯得有些孤獨。
蘇清竹看著他的背影,嘴唇緊緊抿著。
李晴則是別過頭,不想再看。
張璐瑤站在原地,臉上是擔憂和愧疚交織的複雜情緒。
大門被推開,外麵的光湧了進來,吞沒了陳宇的身影,然後又隨著門的關閉,將教堂重新歸於昏暗。
五人小隊,現在隻剩下四個人。
還有一道無法彌合的裂痕。
誰也沒有說話。
壓抑的沉默在教堂裏蔓延。
就在這時,教堂二樓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處雕像的陰影裏。
一個幾乎無法被注意到的微型攝像頭,頂端的紅色指示燈,輕輕閃爍了一下。
然後,悄無聲息地熄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