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願搖了兩下手中的扇子，說道：“那你就繼續失望著好了。”
    徐少言，蔡瓜瓜，盛常安，動作十分一致的朝陳昭願走去。
    畢竟楊譚這個人瘋子名聲在外，離他近一點，他心情一不好，被他噶了怎麽辦？
    不過，看樣子，他們教官和楊譚之間似乎有瓜？
    ……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楊譚和陳昭願一樣，都是這個世界裏，修士中罕見的天才。
    一個行業，或許同一個時代會出現好幾個人才，但是天才可能一個時代也未必有一個。
    陳昭願說過，她自己算一個 楊譚是第二個。
    楊譚這一生若是沒有遇見陳昭願的話，算的上順風順水。
    十七歲蠱術集百家之長。
    十八歲一統黔東南二十八寨。
    二十歲蠱術大成，少年心性，野心勃勃想要一統九州。
    他成長起來的時候，陳昭願正在避世。
    記得他要出黔東南的前一日。
    楊譚正在寨子裏的陰泉中泡澡。
    一陣森冷的陰風拂過水麵，楊譚立即警覺的睜開了眼睛。
    對麵的樹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漢服的少女，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漠然的眼，齊腰的長發僅僅被一根綠色的發帶鬆鬆散散的綁著，寬大的衣袖被風吹起。
    她身邊的樹枝上，還蹲著一隻黑白花紋相間的貓。
    那貓兒蹲在樹枝上，不停的換了好幾個姿勢。
    最終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
    沒錯，貓在翻白眼。
    那少女仿佛注意到了身邊貓兒的情緒，伸手一把撈起身邊的貓兒，放在了她腿上。
    兩隻腳垂在半空中輕輕的晃著，像一隻自由自在的鳥兒，又像山中漠然的神明。
    她坐在陰泉旁邊都樹枝上，懷裏抱著一隻貓，靜靜的看著楊譚。
    楊譚也睜開眼睛，看著她。
    苗寨四周的樹林裏都有蠱蟲形成的毒瘴氣。
    別說普通人，即便是一般的修士也進不來。
    這個少女究竟是怎麽進來的？
    更離譜的是，楊譚竟然看不出她的修為。
    這世上還有他楊譚看不出修為的存在嗎？
    楊譚看著那個少女，一時間忘了自己眼下的狀況，一下子從陰泉中站起身來。
    “你是什麽人？”
    對方好像沒有聽到這句話，隻是站在泉水邊，認認真真的打量著楊譚的身體。
    少女的眼神太過於赤裸裸，楊譚從小就因為長的好看，沒少被人這麽盯著看。
    隻是以往敢這麽盯著他看得人都被他的蠱蠶食成一副骨架。
    這次，肉眼看不到細小的蠱朝著對麵的少女得去。
    少女的周圍揚起一陣劈裏啪啦的火花聲響，以及稀碎的光芒。
    那些蠱一個接一個，落得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這是楊譚出師以來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少女終於移開了眼睛，但忍不住搖搖頭：“你這身材沒有你的臉好看。”
    言下之意，你這身材還得練。
    楊譚皺了下眉頭。
    但沒有再說話，直覺應該重新坐回陰泉裏。
    可又覺得如果重新坐回去，有些丟臉。
    於是強撐著從陰泉裏走出來，走到岸上，撿起地上的衣服，用自認為比較鎮定的動作穿好。
    以後很多年楊譚想起來都是人慶幸，幸好當時他穿了一條內褲。
    楊譚穿好衣服，內心鬆了口氣，轉過身看著對麵的少女。
    再次一字一頓的問了句：“你到底是什麽人？”
    “哦，陳昭願，耳東陳，昭昭如願的昭願。”
    少女說著一隻手抱著那個貓兒，從樹枝上跳了下來。
    整個人輕飄飄的落在了楊譚麵前。
    “我叫楊譚。”
    陳昭願回了一聲：“哦。”
    “免得你死了都不知道是誰殺的你。”
    陳昭願沉默了一下。
    “我入世之後聽說黔東南出了一個很厲害的蠱師，算得上前無古人，年紀輕輕就集百家之長，一統二十八寨。”
    “嗯？”
    “聽說苗寨有個規矩，一場比試，輸的那個向贏家獻上一切，直到後麵挑戰贏了為止。”
    “然後？”
    “楊譚，你認輸吧！”
    陳昭願這話一出，楊譚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他看著陳昭願，伸出一根手指，指了自己的頭像：“你這裏是不是有病？”
    陳昭願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折扇，她看著自己手中那把折扇，一點點展開。
    動作很慢。
    展開折扇之後，目光從那把折扇上楊譚臉上。
    一隻手指著折扇上的兩個字，說道：“你識字嗎？”
    楊譚眉頭皺得幾乎能夠夾死蒼蠅了。
    他不懷疑，他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在侮辱他！
    侮辱他這個前無古人的天才！
    楊譚動了。
    然後。
    楊譚敗了。
    他躺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無法接受的是，他怎麽敗的，他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站在他對麵的這個女人隻是輕輕揮了一下折扇，他便敗了？
    這……可能嗎？
    陳昭願歎了口氣，低頭看著折扇上那兩個字，又看了看腳下的那隻貓兒。
    “王小虎，你說為什麽這麽多人不識字呢？”
    那隻叫王小虎的貓咪兒再次翻了個白眼。
    楊譚正要從地上起來的時候，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威壓。
    壓的他無法起身。
    陳昭願看著他開口說道：“楊譚你敗了。”
    敗？
    楊譚前二十年前的人生中，就沒有敗這個字眼。
    “你早用威壓不就好了嗎？非得廢這麽多話。”
    “我總想著能遇見一個聽話的。”
    可誰知道這些人個個都不聽話。
    那不是普通的貓？貓妖嗎？
    那這個叫陳昭願的女人呢？又是什麽人？
    可惜楊譚這些個問題，陳昭願沒回答。
    楊譚敗了，按苗寨的規矩，他要向陳昭願獻上他的一切。
    但陳昭願隻和他要了幾隻長相相對可愛的蠱，沒有要他的二十八寨。
    也就是那一天。
    楊譚才知道黔東南有一個巨大的陣法。
    陣法中困著很多個實力強悍的妖。
    陣法是陳昭願布下的，隔一段時間，她就來黔東南檢查修補一下。
    她沒要二十八寨，隻對楊譚提了兩個要求。
    一，壓著這陣法下的妖。
    二，死了一統九州的心。
    一統九州這種事情或許容易，戰鬥力強悍就夠了，但是管理九州這種事情就太難了，不是戰鬥力強悍就能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