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銅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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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溫虎死了。
    他本來就病了很多年,所以他們這一死,大家並沒有多意外。
    葬禮上吹吹打打。
    來了一撥又一撥人。
    所有的人都勸我節哀順變。
    棗花木著一張臉,也不怎麽說話。
    人人都以為她是傷心過度。
    等到辦完葬禮。
    房子裏隻剩下棗花。
    她一個人看著溫虎的遺像。
    “你活著的時候問過我,念佛求的是什麽?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棗花說著點了一炷香,目光盯著紅色火苗。
    棗花眨了下眼睛,漫不經心的吹滅了香上的火苗,冷著一張臉往香爐中一插。
    他盯著溫虎的遺像。
    “我信了一輩子的佛,沒求過大富大貴,隻求一個家人無病無災,偏偏佛不允我,兩個兒子,一個早夭,一個胎死腹中!”
    “我哪裏對不起你溫家了,讓你們如此待我!”
    “你問我求什麽,我求的是一定要好好活著,親眼看著你溫家斷子絕孫。”
    她這一輩子,為他們溫家付出了一生,最後卻失去了兩個兒子。
    如何能不恨。
    那倆老不死的該死!
    那個賤人該死!
    溫虎更該死!
    他們溫家就該斷子絕孫!
    那四個銅錢是棗花給的溫言和她那幾個堂兄弟姐妹。
    溫言的爸爸和大伯各自有一個玉墜。
    是當年的溫虎盜墓的陪葬品。
    或許是他們命硬,這些年雖然病痛纏綿於身,卻始終活著。
    不過如今兩個人都在醫院裏,也差不多了。
    溫言家和她大伯家蓋房子的時候,棗花也往房子底下丟過幾個銅板。
    ……
    看到這裏,陳昭願收回手。
    溫言上前一步,下意識的還想扶住老太太,隻是一雙手最終頓在了半空中。
    想著她的所作所為,溫言的手又收了回來。
    溫言看著陳昭願問道:“陳老板,怎麽樣?”
    陳昭願猶豫了一下。
    這一下落在徐少言眼裏,有些困惑。
    他不懂,教官在猶豫什麽。
    溫言見狀又喊了一聲:“陳老板?”
    陳昭願看著手中那枚銅錢說道:“這枚銅錢的確是陪葬品,你爺爺當年是個盜墓賊。”
    陳昭願的話讓溫言一怔:“您是認真的?”
    陳昭願嗯了一聲。
    “我奶奶知道這銅錢是陪葬品嗎?”
    陳昭願看了一眼那老太太。
    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知道。”
    溫言轉過身看著就站在她旁邊,身形已有些顫顫巍巍的老太太。
    溫言如何也想不通,她看著這個老人問了句:“為什麽?”
    當然,老人並看不到溫言,自然也聽不到她的話。
    “因為她和你們沒有血緣關係。”
    陳昭願這句話讓溫言又是一陣驚訝:“什麽?”
    “陳老板,你的意思是?”
    “你爸爸和你大伯是你爺爺與小三生的,你這位奶奶本來有兩個兒子,一個因為無錢醫治早夭,一個難產,生下來便是死胎。”
    陳昭願說看著眼前這個拿著佛珠的老太太。
    “之所以難產是因為被你親奶奶活生生氣得。”
    溫言沉默了一會兒,她看向那位老人:“所以,她想讓我們都死。”
    這個話茬,陳昭願沒接。
    因為確實如此。
    倒是叫棗花老太太站在一邊,聽著站在她身邊的這個黑衣姑娘的話。
    老太太抬起頭看著陳昭願,很平靜的問了句:“姑娘究竟是什麽人?”
    “我姓陳,名昭願,昭昭如願的昭願。”
    “剛剛你在和誰說話?”
    ”您孫女溫言。”
    “她在?”
    “她在。”
    “我不會後悔,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麽做,溫家就該斷子絕孫。”
    溫言看著這個老太太,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我爸爸和大伯一直把您當做親生母親,您怎麽忍心?”
    溫言說完,把最後一線希望放在了陳昭願身上。
    “陳老板,可以把那些銅錢挖出來嗎?”
    “可以,把房子推倒,挖出底下的銅錢就好了。”
    溫言沉默了。
    對莊稼地裏的人來說,房子和土地是非常重要的。
    推倒房子?
    溫言做不了這個主。
    溫言沉默了會兒,抬頭看著陳昭願問道:“陳老板,有沒有不推倒房子,就能把銅錢取出來的辦法?”
    陳昭願如實說道:“沒有。”
    “不過你可以給那些親人托夢。”
    “好吧,我試試。”
    隻是,溫言還沒得及試試。
    陳昭願他們三個還沒得及離開鎮上。
    路過溫言家和她大伯家,看到大門上的燈亮著。
    房間裏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哭聲。
    站在陳昭願傘下的溫言,當即就從陳昭願的傘下飄了出去。
    隻是魂體剛剛接觸到陽光,靈魂便感到一股被燒灼的痛。
    痛得她立即重新縮回陳昭願的那把大黑傘下。
    “陳老板,能帶我進去看看嗎?”
    “好。”
    陳昭願撐著傘把溫言送了進去。
    又站在門前等了好一會兒。
    溫家進進出出許多人。
    誰也不認識站在院子裏的這個黑衣少女,和她身邊那個小道士。
    徐少言袖子下麵的手捏著一張隔音符,問道:“教官,溫家這結果隻是那幾個銅板的原因嗎?”
    溫言的爸爸和大伯住院多日,今日拉回家裏,同一天咽氣。
    陳昭願撐著傘,看了一眼徐少言:“有一部分,但不全是,盜墓啊,子孫後代都用了盜墓的錢,注定有此報應。”
    徐少言突然就想起一件事來。
    就是雲梭頭上別著的那個白玉簪子。
    是因為雲梭大人是神器,所以不受影響。
    陳昭願看著徐少言道了聲:“對。”
    徐少言再次唇角向下,委委屈屈。
    他確定了教官她是故意的,故意逗自己。
    明明可以知道他心中所想卻否認。
    一邊否認,又一邊刺激他……
    徐少言抬頭望天,好惡劣。
    比起徐少言的唇角向下被都都弄的委屈。
    陳昭願撐著傘,心情似乎不錯。
    溫言很快出來了。
    情緒極其低落,看向那個那個老太太的房子裏,眼中隻剩下怨恨。
    她站在陳昭願傘下說了句:“陳老板,我這就回地府。”
    “嗯。”
    “給我家人托夢。”
    “好。”
    陳昭願這聲好剛剛說完。
    溫言瞬間消失了。
    同時,叫棗花的那個老人,手中的佛珠盡數斷裂。
    她喃喃自語:“還差一個。”
    就差一個,溫家便斷子絕孫了。